O“咳!”
“当然不行!”
刚咽下一口米饭的沈宴卿险些呛到,可是他却攻占着她的领域愈发靠近,那往日纯澈的眼在烛光笼罩下竟生出几分勾魂摄魄的媚。
他提起指腹摩挲着她的眉骨,戏谑地勾起唇角,“脸怎么这么红啊,姐姐你在想什么。”
沈宴卿身子微微后仰避开他的触碰,她强装镇定地轻声训斥:“不准碰我。”
“可是我真的很怕黑呢,幼时哥哥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把我当做囚犯一样用尽解数折磨。而且现在我的头不知为何还受了伤,异乡孤身我能倚靠的只有姐姐你了。”
他神情忧郁地阖上眼眸,“姐姐,你就当是垂怜我。”
“……那你睡床。”
终是心软,沈宴卿无奈妥协,“我睡桌子守夜。”
临近深夜,翻看完卷宗的沈宴卿掐着酸痛的腰站起。
从缝隙里涌入的风肆虐掠夺着屋内本就稀薄的暖意,她捞起叠在椅子上的被褥用横木挂在了门边,勉强让温暖回炉。
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宴卿不放心地走到近前。俯身替他掖好外翻的被角,倚在床边她怅然地看着几缕发丝勾缠下秦元承那并不真切的脸。
“我该拿你怎么办,明明就是那么危险。”
他就像开在深渊的花,诱人深入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他所掌控的全都凌驾于她之上,她躲不过也无处可逃。她的每一步,都在和他所知悉的事物重叠。可他在她面前表现的从来都是人畜无害的单纯,她已经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了。
夜色愈沉,所思无果后她却困意渐浓。
支在桌边睡下,从裙底侵袭的寒意让她瑟缩着搂紧了胳膊。
秦元承撑着手臂缓缓坐起,他望着桌前冷到时不时发抖的沈宴卿,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放入早已捂得温热的被窝。
“还是和从前一样,就知道逞强。”
快要燃尽的烛火被侵入的风吹到摇晃,笼罩了床前一切光亮的秦元承慢慢解开了外衣。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此刻他喘息间喷薄的热气尽数打在她的唇边。
“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觊觎你,怎么就是学不会防备呢。”
轻轻吻上她的唇,在她呼吸更加急促前他依依不舍地躺回她身边。紧紧搂着她的腰,他抵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这次是你先...勾引我的,本来我都已经甘心退出,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我希望。”
“公主殿下,我该拿你...怎么办。”
冬日的床榻向来锁人,但冰冷的被窝除外。
天刚蒙蒙亮,可火盆里的柴早已烧完,无处可遁的寒气强占每一寸角落。
沈宴卿蜷缩着身子,不自觉往旁边滚热的怀中接近。下意识把头埋在对方的胸膛,但砰砰的心跳声瞬间让她诧异地瞪大了眼。
她“噌”地坐起身,错愕地看着身侧面色潮红的秦元承,她慌乱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嗯...好冷。”
衣襟半敞的秦元承颤声呓语着,他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向沈宴卿。
“姐姐?你怎么在床上?”
他突然羞怯地裹紧了身前的春色,“原来姐姐对我这样图谋不轨,怪不得主动让我睡床。”
“哈?”
沈宴卿呆呆地僵坐在那,她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你是说我...难道我真的...很缺...”
其实近期她有发觉自己身体的渴求,自从被暗算下药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她以为只要她足够疲惫,就能忘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越克制,她越煎熬。
“不可能,这不是我。”
她惊慌地摇着头,掀开被子就想逃离。
“别走。”
秦元承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他贪恋地蹭着她的脖子,语气却夹杂着淡淡的委屈。
“姐姐,你把被子都抢走了,我好冷。”
“借我取取暖好不好。”
她的身子渐渐瘫软,无处消解的欲望侵蚀着她本就薄弱的意志。
“不要碰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艰难地掰开他紧扣的手指,跌跌撞撞跑出卧房。到了井前她舀起一瓢冰水,全都泼在脸上才稍稍缓解体内的躁动。
她撑在井边,大口喘着冷气。
“沈大人?”
听见背后传来白轩的声音,她擦去下颌处摇摇欲坠的水滴,随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向后压了一把,这才平静地转过身。
“卑职已按昨日秦公子的吩咐支摊放粮,这是登记的册子,灾民共计一百二十一人。昨日秦公子还留了银子请郎中,其中伤势较重的有十八人,均为妇孺。”
沈宴卿皱着眉翻看了几页小册,发现幸存的灾民大多都是手脚健全的男子。
“传我命令,若想吃饱饭领赏钱就自己动手。尚能做活的男子随捕快清理倒塌烧毁的房屋,能做活的女子招至后厨做饭,其余的带到衙内暂且休养,只供三餐不供赏钱。”
“卑职领命。”
“对了白轩,衙内可曾有过一个名叫沈正洵的仵作?”
白轩摸了摸下巴,沉吟半晌后他迟缓地开了口:“这名字没什么印象,但是衙内曾经的确有个老仵作。不过他无名无姓,而且早些年就被遣散回去了。”
沈宴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昨日他找上了我,说三江山有条小路可直达山寨水源上游,若能成功登顶投毒那便可除匪患。”
“嘶...卑职倒是从未听说过这些,不过此事若真那剿匪便轻松了许多。那今日卑职会领着几个兄弟前去探探路,看看是否属实。”
“慢,你还是先带人随我去内宅走一趟。”
沈宴卿仍记得竹林外那有异响的阁楼,如若推算没有偏差,昨日那条深巷离知府衙门不出百丈。何况十几年前便已有西域邪药,能运作至今其中官府怎么可能没有牵连。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知府大人去了哪里?”
谈到此处,白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这不是战败加上骂名过盛,以及知府大人知道朝廷派兵,于是便卸下重担暂避风头。”
“对了沈大人——”
他快步走到沈宴卿跟前,“容卑职多嘴,卑职总觉那秦公子...”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