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践踏真心

沈宴卿顿时猛烈挣扎起来,她裹紧外衣连踢带踹,“陈庭州!你真的疯了!”

眩晕感袭来,陈庭州紧紧按着脑袋才勉强清醒,他痛苦地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沈宴卿,踉跄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

他身子微微抖动,侧过脸他艰难地开口:“你践踏我真心,又数次背叛我。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干脆一刀两断。阿宁说得没错,我就不该对你再生期待。”

“本以为你今日叫我前来是想见我,甚至阿宁那样挽留我也未曾心软。结果你却和自家大哥行事不端,我的真心在你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又和顾锦宁有关?

上次是中了双生蛊,他才有所异常。但现在又是什么,莫非又中蛊了?还是她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他信了顾锦宁的挑唆?

沈宴卿迅速穿好衣服,她绕到他近前言辞恳切,“我不知道顾锦宁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庭州,你我一起共患难过那么多次,就算你现在对我心生芥蒂,那为什么不肯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解释。”

“卿卿,我好难受,你先离我远点好不好。”陈庭州用力捶着头,“给我点时间,等下次相见时你再解释。我现在不想再看见你,我走了。”

他近乎是落荒而逃,沈宴卿烦闷地叫来瑟瑟发抖的奕元,没等她发问奕元就连连摆手地抗拒:“沈姐,我真是什么都不清楚。我刚见到太子,他就想杀了我,要不是我跑得够快我早就成一具死尸了。反正到最后我刚跑回来,他的马车也到了。”

沈宴卿无力地攥紧了拳头,“算了,由他去吧。”

“我感觉太子跟双面人一样,一会儿脾气急躁想要杀了所有人,一会儿性情温和像受了情伤那样脆弱。就这样割裂下去,他迟早得疯。”

奕元感叹地摇摇头,捡起缺了一的茶壶继续说:“大哥被我送回去了,我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沈宴卿静静思索半晌,她理着所有事情的共同点,最后全都汇聚到衡城鬼市。

当时因为双生蛊顾锦宁也跟着去了鬼市,而一切异常的开始是在秦家,看来顾锦宁和秦元承私下不仅认识肯定还做了什么。

她轻揉着沉重的脑袋,本想借着沈家的身份安安静静往上爬,可哪知这才在起点就已是血雨腥风常来。

奕元站在床前,顺手叠着被弄乱的被子,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过头,“对了沈姐,那阵我送大哥回去的时候,听他们说什么顾家小姐要来探望大哥。”

沈宴卿眉间的褶皱压根就没消下去,闻言也只是加重了纹路。她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冷不丁站起身,她转头吩咐:“一会儿叫怜芝跟我去前院,记得让她换件好衣裳。之后你去账房以我的名义借五百两银子,托人送去郑家。”

她微眯双眸看向窗前那没人打理的残败枯枝,她倒要探探顾锦宁的底,看看他们究竟还能做到哪种不耻的地步。

“知道了。”奕元轻轻叹了口气,“小爷一身好功夫,却也只能做个跑腿的。”

已经迈出房门的沈宴卿并未听清奕元说的什么,她心事重重地走到沈寅止的房前,难得见他屋子里没有坐着旁人。

“大哥,我来陪你坐一坐。”

“卿卿?”沈寅止不顾酸软的身子,强撑着站起来拉起她的手腕,可旋即他浑身一颤,又轻轻松开了手。

他眸光黯淡,“没想到又是我连累了你,有空我和太子解释清楚。”

沈宴卿叹了口气,“不怪你,是他出了问题。我怀疑是顾锦宁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当初她就对庭州下过双生蛊,谁知现在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双生蛊?”沈寅止若有所思地坐下,“隐约有点印象,记得从前沈姝也说过这玩意儿。只不过那时大家都在当她说胡话,根本没人在意。”

“你和我说说这一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准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沈宴卿也没保留,忽略跟过往有关的东西,其他的简单复述了经过。她每说一句,沈寅止脸上的不忍就重一分。

直至说完,他愧疚地抿起了唇。

“卿卿,以后不会再让你只身陷入险境了。不过关于秦家我了解实在不多,只知他和顾家暗地里有生意往来。从前我审理过某个案子,才从中得知他们一直在做着交易,但具体是什么还没查过。”

他话锋一转,“但是秦家少爷明摆着在觊觎你,日后他要是叫你做什么事,记得喊我跟你一起。”

沈宴卿点点头,余光瞥见门外站着的怜芝,她招手示意她进来,“怜芝,过会儿你就只管观察顾家小姐,如若这次仍是什么蛊虫,那她身上一定会有破绽的。”

不远处传来闹哄哄的说话声,怜芝委身行礼,“我过来时顺道看了一眼大门,有一辆马车停在跟前,想必贵客已经登门。”

沈宴卿没再说什么,端起药碗安静地喂着面色愈发苍白的沈寅止。

“原来卿儿妹妹也在。”

刚站在门前的顾锦宁就看见沈宴卿在那,她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又不得不装起笑脸,亲切地拉着她好一顿寒暄:“卿儿妹妹真是勇猛,沈家有你是他们的福气。”

“寅止你身体如何,方才听伯母说你一连昏迷了五日,我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些上好的补品,不管怎么样身体不能垮啊。”

她就如同自家长姐一样,事无巨细地关心到每一个人,“卿儿妹妹,你比接风宴上要消瘦不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我回去遣人给你送些东西,也算是不枉你劳顿此行。”

沈宴卿轻笑一声,“哪里比得上锦宁姐辛劳,我若是有你一半的聪慧就也不会遭人算计。”

顾锦宁抬手挡在唇边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心性纯善,但又想得浅显,难免常常吃亏。以后跟着我多见见名门贵族,自然就历练出来了。”

“只怕是见得多想得深,做事起来反倒不伦不类惹人笑话。但这世道毕竟贪心的人太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是常态。锦宁姐你见识广,这种事情定是没少见吧。”

沈宴卿的手不经意一歪,那汤药顺着勺子边缘溢出,悉数落在了顾锦宁的袖子上。

“小姐,药洒了。”怜芝顺势走到近前,替沈宴卿扶正药碗。

她迟疑地向顾锦宁开口:“顾小姐,您这衣裳脏了,需要奴婢打来一盆清水现在洗干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