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秦家少爷

沈宴卿拖着奕元走的艰难,只是才走到洞门前,她就看见怜芝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踢了她脑袋一脚,旋即她嗓子像是卡住什么东西一样猛咳一声。

见她醒来,沈宴卿讥讽地勾起唇,她轻轻放下奕元,提着箭抵在怜芝的喉间。

待到怜芝看清眼前是谁时,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你!你竟然从他手中活了下来!”

“别杀我!”怜芝害怕地缩紧身子,死死抓住沈宴卿的衣摆尖声道:“我活着绝对有用!我了解秦家机关,可以带你们平安出去!”

沈宴卿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她,手掌下压一道血痕在箭矢处显现。

“而且今晚绝对事有古怪。”怜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颤抖着手指着屠夫的方向,“秦宅机关重重,一旦触发更是满院飘毒,就算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毫发无损来到血莲谷。”

“另外屠夫他异于常人,虽偶有破戒但看见入侵者他向来都是打个不死不休,从来没出现过今天这种情况。再有今天谷内也没有向往常那样毒气弥漫,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夺得血莲未免太顺利了吗。”

沈宴卿暗暗思量,柳娘再三叮嘱秦宅危险,可实际上她遇到的不过是一条致幻的长廊,以及血莲谷里轻松就能除掉的屠夫。如若仅是如此,那些高手又怎会全部丧命。

她回想着跟秦宅有关的线索,想起初见时他贸然登场解围,想起同仙楼中郑柏所言秦家产业上至皇室官家,诸多事情串联一起保不齐此次引她前来鬼市就有秦家少爷一份功劳。

可是即便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引她来鬼市的人究竟是何居心。

“秦元承...”她失神轻喃,突然她脑中阵阵剧痛袭来,眼前愈发飘忽,失重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喉间腥甜翻涌,松懈了全部力气后五脏六腑是钻心的疼。意识逐渐混沌,她沉沉晕去。

……

阴冷的北风肆虐着吹透衣裳,跪在院中的怜芝面色苍白地看着秦元承潦草舞剑。

东一剑扎在了端着暖手炉的丫鬟身上,西一剑刺穿拿着酒壶的侍从心脏。

滚热的血喷溅在怜芝的脸上,在下一剑即将插进她的身体前,她闭上眼高声喊道:“少主!沈姑娘说她一定要带我走!”

久久没有感受到疼痛,她知道自己大概是赌对了。

额头冷汗出了厚厚一层,她睁开眼看向神色莫测的秦元承,声音不自觉有些发抖,“因在谷里我拼命护着她,她一时感动便想带我离开秦家。沈姑娘心善,若是她醒来得知救命恩人已死,恐怕会为此忧心。”

秦元承厌恶地盯着她,“脏东西。”

忽地,有小厮前来通传,“启禀少主,沈姑娘醒了。”

而另一边,浑身酸软的沈宴卿勉强坐起来,一旁的丫鬟又是递水喂药,又是拿毛巾擦着她的脸。

她不适地闪躲,嗓子莫名有些沙哑,“这里是秦宅吗?”

“当然。”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个衣着暗红烫金袍子的男人。抬头看那张脸近乎是没有血色的白,可一双妖冶的眼流转着勾魂摄魄的媚,衬得那微微张开的唇格外蛊惑。

“想不到堂堂侍郎之女,竟也如同外面那些粗人一样做起偷盗的买卖。”他故作惊讶地摇摇头,努力睁圆的狐狸眼里满是呆呆的懵懂。

他无辜地掰着手指,“你闯我私宅夺我家物,在你破坏下家中多处折损,为了救治你的伤情我还请了郎中。”

“你不会赖账吧,贼子姑娘。”他苦恼地抿着嘴巴,骨节分明的手正摩挲着腰间玉佩。

沈宴卿自知理亏,她尴尬地低着头闷声道:“我沈家照价赔偿,公子尽管开口。”

“不单单是钱财,主要是那些都是祖上传来的旧物,于我是千金不换的稀罕物。”秦元承委屈地叹了口气,“我秦家不缺这仨瓜俩枣的赔偿,只想要个说法。”

沈宴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明知这秦家少爷在给她挖坑,她却不得不往里跳,“那请问我做什么能让公子舒心,还请公子吩咐。”

秦元承双手撑着下巴,晃动的脑袋仿佛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可想了半天他无措地眨巴眨巴眼睛,“暂时没想好,等我有需要的时候,贼子姑娘可不准耍赖哦。”

他随手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杯,坐到床榻边上担忧地看着她,“你这昏迷了一整天,那阵郎中说你吸入轻微的迷魂香,又摔伤损了内部,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他极其自然地喂她喝了口水,“贼子姑娘你要好生休养,不然你的身体若是撑不住,那还谁来赔偿我的损失。”

沈宴卿偷偷瞧着神色自若的秦元承,犹豫地开了口:“秦公子,请问与我同行的两位朋友此刻是否也在秦宅?”

“什么?”秦元承诧异地望着她,“你竟然还有同伙!”

沈宴卿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分明一个常年混迹生意场又与皇室官家接触的人,在她面前装什么不谙世事,真拿她当傻子糊弄啊。

“每天都有闯入宅院的人,等你伤养好了我带你去焚尸场辨认一下。”秦元承耸耸肩,“我还有事,走了。”

“慢着!”沈宴卿感觉现在自己稍稍一动连骨头缝都在疼,她无助地伸出手垂在床边,“现在就带我去。”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求你。”

秦元承一愣,一直故作幼态睁圆的眼在某一刻恢复如常。他垂眸笑了笑,“贼子姑娘还真是坦荡。”

“我派人去找找看,如果有喘气的我就给你带回来,你只管安心养伤即可。”

说着,他抬腿就走。

“少主,顾小姐那边你要去看看吗。”

秦元承想了想,原本想回房的步子转向了顾锦宁在的厢房。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进鼻腔。他冷眼看着瘫软在椅子上满身血痕的顾锦宁,还未等他质问,顾锦宁就虚弱地蜷缩着身子。

“殿下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