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杀了刺客!”
王策滴溜溜的转身,指节抹过染红的刀锋,凝出一些鲜血。一抹一弹一甩,尖锐的恐怖破空呼啸,瞬间击中无数侍卫!
噗嗤噗嗤的一大排侍卫应声而倒,其他人无不毛骨悚然,恐惧大喊:“是武尊!”
半空中,流光启闷哼爆出一团血花,坠落下来,面色反常的红润厉喝:“杀了他!”
一语未落,流光启怨毒的目光死死看着王策,狞声道:“王策,传言你两年前就能击杀五气武尊,想不到,两年来你是越来越弱了!”
“什么三花武尊,今日你闯入我北流行刺陛下,那就是自取灭亡!”流光启狂笑一声,揉身重新扑上来,竟然自信大增!
“战灵合体,火海无边!”流光启尖锐咆哮,霎时出手,一剑轰爆出来!一种无穷的爆发力,以最狂烈的姿态勃然而出!
地级离火剑!王策皱眉,离火剑以爆发力著名,加上如斯合体的方式,只怕这一击就是不老武宗也不敢轻易接下来!
“小楼一夜听春雨!”
悠然的心相光辉,迅速把流光启隐隐罩起来。王策夺影步连续鬼魅般的施展。凭贤哲之相,倒也真心不怕这种程度的攻击。若然是归元武尊爆发战灵技,心相还未必能挡得住几下。
可眼前这种,倒也真不算什么。
悠然的拦截下来,虽然感到一股猛烈震荡,以王策当前的修为,却也委实不算什么了。
一转眼,流光启惊怒交集,面色煞白地看着王策仿佛消失了一样,无以描述的快刀以一种别扭却又自然的方式快速无比的斩在他的身上!
把刀当成剑来使,一套快得无与伦比的苍茫剑法,简化得只剩下快这最后一个优点!
见这一套苍茫剑法虽然快得登峰造极,却一时半会的无法重创流光启。王策心中有数了,抬手就是一招琉璃之金!
瞬时,琉璃之金把困在心相当中的流光启切割。流光启痛苦嚎叫,一身上下赫然是那金色游丝不住流动,一起噗嗤的激射无数鲜血,喉咙喷出鲜血来,当场瘫软气绝!
王策撇嘴,拂袖震飞无数侍卫,淡然冷道:“若不是想掂量我自家的实力,杀你,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见无人能困扰自家了,王策才揉身来到惊呆的邰栩面前,戏谑道:“莫要呆了,小丫头我是一定要带走的。给你们两条路,要么陪那脑残皇帝在这里等死!”
“要么,就效忠你们的女皇。”
此言好似晴天霹雳,邰栩浑身猛烈一震,大骇欲绝地看向王策和一样惊呆的小丫头。一霎,思绪万千,隐有一丝明悟。
邰栩的目光在流无瑕和末代皇帝的面容上略微一扫,几乎没有悬念的做出决定,一个翻身就向手足无措的小丫头拜倒:“邰栩愿奉长公主登基为皇!”
王策满意地点头:“很好,那你知晓该如何做了!”
邰栩毅然往外边奔去:“我这就去联络,愿意向长公主效忠的文武官员,以及……”回首深深看了王策一眼:“以及,军队!”
……
聪明人啊!
能出人头地的,果然就没一个简单的。王策感慨,不说邰栩的执政才能,就说邰栩能在如此仓促下,审时度势的果断决定,就不是一桩简单的事。
何况,邰栩还能额外想到军队这一点,那就更难得。
小丫头束手无策,可怜巴巴:“阿策哥哥!”
王策拍拍她的脑门,笑道:“放心,有我在呢。没事的,我带你去罪州做皇帝,总好过留在这里做什么狗屁的皇帝,那要好玩多了。”
多亏小丫头焦急下没听清楚“好玩”这个词,不然多半要变身小狮子咬死王策。好玩?得有多么恶趣味的娱乐精神,才会把这种事当成好玩啊。
“怕什么,有我在,不必怕。”王策微笑安慰,玩味的拈下巴:“律帝想做人皇,唐帝也想做人皇,谁敢说你将来就没希望成为人皇!”
小丫头呆若木鸡,被阿策哥哥这堪称幻想的雄伟的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撼了。
王策悠然来到这差一点吓得尿裤子的末代皇帝面前:“皇帝,交出帝王三宝,我放你一条生路!”
这末代皇帝好似魔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竟自流露一抹毅然之色,取下身上的帝王三宝。却不是递给王策,而是站起来,面对面的来到小丫头面前,递给她!
末代皇帝流露一抹萧瑟:“无瑕,带着我们北流的帝王三宝,走吧。或许,他日能有东山再起之日,或许不能,至少为我北流保留一份血脉。”
王策皱眉,小丫头怔怔。末代皇帝自嘲道:“我本来是一个闲散王爷,虽是做不了什么,却也不笨。他们推我上来,不过是让我做傀儡。”
“实情是,他们用我充挡箭牌,私底下转移我们皇族的财富。大难临头各自飞,其实……他们从来没想过抵抗,只想……”
这一个“逃”字,这皇帝到最后也没说出来,也许只是为了给北流皇族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王策带小丫头离去的时候,远远看见这个末代皇帝好似魔怔了,又好似发疯了一样,在这个孤零零的古老的大宅子里,高声唱起一首很奇怪的歌!
曲调慷慨激昂,也分外的充满了一丝别样的愁绪。歌声在天空,不住的徘徊,在浓浓的黑烟与火光中回荡。
王策听不清,小丫头却放声号啕大哭。
这是北流太祖漂泊建立北流前后,最喜爱的歌。本是从大律的一首民谣演变而来的,和北流太祖一起漂泊四海,最终建立了北流,并一直流传至今。
末代皇帝在火光与黑烟中疯疯癫癫的最后一唱,为北流的覆灭而殉葬。此后,再也无人传唱了。
……
邰栩的决断力,绝对一流。
瞎子都看出来,来到这时节,皇族依然勾心斗角,排斥长公主等等,北流亡国是必然了。
尤其末代皇帝所说,皇族在转移财富,这一点或许瞒得过绝大部分的人,岂会瞒得过身为本地知府的邰栩。
邰栩和王策的三言两语,足以说明很多了。北流会不会灭亡,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做到忠义两全了,投效长公主就是一个新的选择。
邰栩在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军机院院正符照远。符照远本是下边的都督,奈何末代皇帝一登基,就被提拔上来,直接架空了。
把处境一说,符照远不过是略微一想,就果断的做出抉择。与其陪脑残的皇族发疯,不如选一条全新的道路,效忠长公主恰是他能接受的。
一个邰栩,一个符照远,分别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各自说服,乃至召集官兵。
邰栩和符照远是一文一武,奈何,各自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投效长公主,本来就不是问题。女皇帝虽然罕见,却到底是有的,危难之际来点权宜之计,也不是不能变通。何况,两年前就想过了,也提议过了。
虽然符合的人不多,可到底是有人能接受的。
问题不在长公主,而在王策。王策刺杀律帝,种种关节才是说服其他人的最大难题。
莫说旁人,就是邰栩和符照远,也都对罪州前程不抱希望。不过是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陪长公主一起殉国,总好过陪那群脑残皇族殉国好。
不求其他,但求名声上的清白罢了。
王策和小丫头一道出来的时候,赫然看见的就是来回奔波的邰栩和符照远,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向长公主汇报了眼下难以说服其他人的困局。
王策纳闷不已:“你们干什么?我的意思不是推翻这个皇帝,不必你们去说服。”
邰栩和符照远错愕,王策挠头,他不是打算在北流搞政变,索性直言:“罢了,我的意思是,去罪州。愿意奉长公主为女皇的,愿意去的,那就去!”
“不愿意的。”王策撇嘴,不懂这二人搞得跟政变似的神经兮兮干什么:“不愿意的,那就留下来殉国就是了。”
“可是,可是……”可是半天,邰栩和符照远面面相觑,这要是离了北流,还是北流吗?
王策击杀流光启,皇族成员分外的紧张起来。邰栩和符照远的动作,也是频繁引人瞩目,一时的工夫,这州城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邰栩和符照远让紧张的思绪冷静一番,终于明白王策的意思。这不是谋反,不是颠覆,不是政变。
北流有人效忠长公主也好,没人效忠也好。一如王策所说,他根本不在乎北流死活,只要把长公主带走,就是成功。
一旦明白,邰栩和符照远略微迟疑,这和他们原本以为的想法有很大出入。还以为王策会出手帮长公主坐上皇位,结果,王策的意思却是去罪州!
罢了,罢了!
邰栩和符照远果断的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各自去忙碌了,临走前还是交代了,他们对说服官员没有多少把握。
等二人走了,和王策一起站在高处晒太阳的小丫头轻轻拽他,用红肿得好比桃子的眼睛,流露哀求:“阿策哥哥!”
王策撇嘴,给她一个爆栗:“卖萌是木用的!”
“北流没救了。”
王策言简意赅,小丫头黯然轻轻一颤,偎依着她的阿策哥哥,隐约知道这是她未来的唯一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