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没头没尾的残旧册子。
然,这是一本能跟皇家武学,跟武神卷摆放在一起的册子。这,或许能体现它的价值了。
册子里只有一个内容,一个中心思想!
不漏之沙!
王策满心喜悦,被开心淹没了。不漏之沙,终于补全了。
是否记得王策第一次看见“不漏之沙”是在何处?南衙的武经阁,一页残本,勾起身体记忆,才练会了半式“不漏之沙”。
王策的缺德前身,不愧是一个公认的小天才,年纪轻轻就把半式“不漏之沙”练成,给他捡了便宜。
不漏之沙的残本,为何会在南衙?王策原本是没太在意,一直到……城外被千人军队和武尊伏击,那武尊的表现以及喊出的一句“剑神三式”。
武尊,是皇族武尊。
王策眯眼,拈下巴若有所思:“绝对不要相信皇帝?老顾,你大大的狡猾了,太坏了,差一点把我给都忽悠进去了。”
皇室武学,王策考虑再三,还是索性不动了。要来没用,他又不是皇室中人,没有传承战灵,要来意义不大。
倒是里边有几瓶丹药,虽然并不认识,王策还是毫不犹豫的一并卷了,才不用给皇帝面子。皇帝有的是钱,不必给他省钱。
虽然说,像九紫同心莲这类宝物,是花大钱都未必能买到的。不过,架不住皇帝有钱有势啊。
其中有一个流光的物体,里边浮动着一些鲜红的血液,跟一些很独特的感觉。王策端着观察一会,忽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是皇帝昨晚在我身上采去的血液?”
“不光是血液?”王策观看一会,肯定道,只是不清楚皇帝修炼的奥秘,所以也猜测不出来。
踌躇一下,把这玩意放下了。权当留给皇帝做纪念了,当然,王策回来就是为了贡献鲜血给皇帝,这种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他会满世界宣传?
“是时候走了。”
王策果断拔腿就跑路。
溜过一个房间,忽然凑巧看见自个的大包裹。看了一眼,就直接跑过去。想了想,还是回来拎着走了,一脸坏笑。
包裹的物件并无价值,唯一带走的理由,就是带走能误导皇帝的死路。他从不介意顺手给人添堵。
至于那名白化武帝,王策想都没想,根本不指望。甚至都不知皇帝是把那家伙囚禁在什么地方,怎么救人?再说,王策也不肯定那人跟自个有什么关系,万一是对头,救下来不就等于自抹脖子,老寿星上吊!
……
等了一会。
纪千败徐徐摇头:“皇帝,我不想浪费时间了。不论你是想拖延时间,还是想如何,我不想陪你玩。”
“你不交人,我就自己找。”
纪千败神色不变,淡淡的原地消失,仿佛破空而现,一拳重创唐正珏,正欲一拳轰杀唐正珏的刹那。皇帝面色惨白的发生大喊:“且慢!”
“纪武帝,并非我有意拖延。乃是,王策不知所踪,此时,我已经派人去寻找。”皇帝一口气压在喉咙滚滚,声线低沉如狮:“请纪武帝稍候片刻。”
“信你。”纪千败哂然一笑,一把将唐正珏丢在地上,拍拍手:“我来找。”纯粹是自信,只要他想杀,这里的人都逃不出他的手心,根本不怕玩花样。
皇帝脸色铁青,背负的双手握成拳头,并不长的指甲竟是在用力过度之下,深深地刺入手心。鲜血从掌心冒出,滴答滴答……唐正耀默然垂首,些许的幸灾乐祸荡然无存,只剩下生平未有的奇耻大辱。尽管纪千败哪怕是站在大世皇宫,大世国也只有低头的命,仔细说来,向纪千败认输,并不算什么耻辱。
可是,北唐能和大世比?一个是锐意进取的国家,一个是处处衰败的国家。
唐正耀的目光一霎和皇帝的目光交织,能不能打?皇帝徐徐摇头,用力的坚决的拒绝了。
纪千败,不是大世那个年轻的朱武帝。朱武帝不过是长生武帝,纪千败却是意志武帝,这中间的差别很大。
一个唐正耀勉强能跟长生武帝一较高下,但跟意志武帝就基本没法打。即便六大武宗加在一起,再搭上一个老汪太监,恐怕也不过一二成的胜算。
纪千败神色悠然,一步步的在深宫大内前进,好似饭后散步一般的悠闲自得。然而,北唐的武尊武宗却必须要承受这种可怕的压力,亦步亦趋地跟随。
场面很是滑稽,北唐的高手倒仿佛成了纪千败的保镖一样。
只是落在皇帝的眼里,这一幕却分外的心酸,分外的屈辱,掌心里的鲜血滴答得更快!
一个武帝,就足矣震慑一个中等之国。这就是上等之国的霸气底气,也是中等之国被迫接受剥削的血泪史。
为什么上等之国的首要条件之一,是必须要有武帝,从这一幕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论北唐皇帝是满怀野心,还是一心理想,为了成为上等之国,或是为了成为人皇。都必须承认,也许会有连绵不绝的战火,但只要成功,会给北唐人,包括百姓在内,带来无穷无尽的好处。
北唐上到内阁,下到百姓,全部一心一意支持开战,总归是几分有道理的。
皇帝等人的眉来眼去,纪千败是察觉了,不过不在意,嘴皮子上下翻动,仿佛无声说话一般。却是一道道声浪,悄然以鬼音一般的方式送将出去。
“王策,你的老顾托我来救你出去,速来。”
嗯?王策奔跑的步调一顿,左右看了一会:“见鬼了?这声音从那儿来的?就好像在耳语似的。”
貌似一般人做不到,老顾能请来这种高手?武宗级别?王策心想,纳闷不已,却是摇头:“果真是老顾,也果真是无间大叔释放的烟花信号。”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耳语声,王策沿着方向,一路摸索过去。却见大批的御林军,顿时吓了一跳:“差点亮瞎我一双狗眼,难道是皇帝设局要坑我?”
正怀疑的光景,一大群人出现在视野当中。隔了老远,王策也依稀看见了一些,总算相信不是陷阱了。干脆想了想,才悠然自得的溜达过去,兴高采烈的招手:“英雄,我在这儿。”
话音未落,纪千败像是从地下冒出似的,耸立在王策身边:“你的姑姑托我来带你离开北唐,走吧。”
“且慢。”王策大喊,感觉古怪,这把声音多少有点熟悉:“等我跟陛下道别呢。”
一转脸看见大批的武尊武宗,王策的脸顿时就绿了,不会吧,这位哥们比他还能拉仇恨?一拉就拉武尊武宗的仇恨?这得是多么犀利的境界。
纪千败含笑淡然:“想说什么,就说。有我,不必怕。”
皇帝神色木然,沉声道:“他是纪千败纪武帝,你说。”
王策诧异地点头,看了一眼,确认安全,才悠然溜达在皇帝身边:“陛下,有一些话不方便当众说呢。”
皇帝呼喊一声老汪,不一会,老汪太监从黑暗中重新回来,一身罡气施展,隔绝了所有耳目。皇帝目光深邃:“你去过我的寝宫了!”
“陛下英明神武,小生是极至之佩服。”王策哈哈快乐大笑,取来那残本显摆一下:“卢克(LOOK)!”
皇帝眉毛隐蔽的抽动一霎,淡然道:“你是朕的外甥,你要,朕自然会给你。”
王策眨眨眼,充满欢乐:“陛下,你果然早知道我会那半式了。而这剩下的,果然在你这里。我随便猜猜,居然又猜对了。”
又猜?皇帝都快爆血管了,只吞咽下一口大气,保持淡定道:“朕说了,你不必如此费心机,你要,朕会给你。”
“陛下是很慷慨。可这玩意,那就未必了。”王策咂咂嘴皮子,放马后炮而已,哥们也会:“陛下不想知道,我为何猜到会在您这儿吗?”
“你说。”皇帝似乎很用力的在压抑着什么,嗯,应该是在压抑涌到喉咙的鲜血吧。
王策涌出一脸“我很正直并憨厚”的表情:“两衙内乱当日,我在城外遇袭,我施展半式,被认出来。那人,是皇族武尊。”
这提醒了他,让他开始重视不漏之沙的来龙去脉。
“当日我和老许太监交手,我施展了一次,他看见了,也就等于陛下看见了。陛下没表示,我很费解。”王策真的一度很费解。
半式不漏之沙,足以甚至令王策不过释息境的时候,就能抗衡罡煞境了。如此强大的剑法,他一个窝在北镇的少年,从哪里学来的?就好像,他王策身上的灵纹,是谁给他描画的?
除了老顾问过一次,这两个最大的疑点,从来没人问过。
“于是,我便想,陛下和某些人为何不过问?”王策一脸纯真的笑眯眯:“是因为公主也会?陛下恰好知晓,我身边有公主的人,那自然不值得惊诧了。”
皇帝默然,吐了一口气:“绣儿会!”
不必多说,也能明白王策为何猜到不漏之沙的下落了。
王策正色,附耳低声道:“陛下,你昨夜取我的鲜血,是有什么目的呢?”
“我猜一猜啊。猜错不用死吧?”
调戏皇帝?皇帝的眼神变得冷酷!
王策悠然低声说:“我猜,陛下取我的鲜血去,大约是要验证什么。大约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的儿子。萧空,还是那个神秘酱油男?”
“又或者……其实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