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头顶阳光正凶烈,小树林的四人之间,却是无比冷静。
“我们三个,纵是打不过你,拼死也能重创你。你承不承认!除非你下毒手杀我们!”
“你说得不错!”诸海棠想了想,这哥仨是一起在北镇长大,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死党和兄弟,尤其难得的是三人的武道天赋都优秀。
三杰就犹如一体,若然联袂,这次大试的最强六名少年,除了她,恐怕其他五人都不是对手。
王策一脸春风和煦的笑,仿佛在为诸海棠考虑:“那么,如果你重创,头名就无论如何不会是你的!”
“要我们的号牌,就失去头名。要头名,就不应该在我们身上浪费心力!你说对不对!”
“再说,我们同为北衙的人,当然互相照顾,一起挣脸面!”
诸海棠沉静思量,抬首:“你对,我是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王策笑眯眯:“如果我是你,我只会把目标放在这次最强的几个人身上。他们最强,也必不会联手,身上的号牌一定最多,最容易取得!”
一抹阳光的微笑浮现在诸海棠漂亮的脸蛋上:“你的建议不错!”
“那我先走一步!”
目送诸海棠款款离去,皮小心和鲁克目瞪口呆,真这么就走了?
王策大为惋惜:“这姑娘其实不笨,只是练武练得有点一根筋了。我就说嘛,胸大,就肯定少了点什么。”
……
“交出号牌!”
剑光一绞,一把刀锵的振飞!
诸海棠不愧是这次大试的最强者,几乎是一路像坦克一般的碾杀过去,神挡杀神,佛阻屠佛。
这么毫不遮掩的强横姿态,实在是其修为和自信强大爆棚的体现。
好像不对!
把号牌放好,诸海棠继续直线碾杀,思索半天,隐隐觉得好像王策先前的话总有不对劲的地方。
诸海棠忽的好似中了定身术,驻足不前,美目发直。
王策描述的一切,都对。唯一被王策以大量言辞忽略掩盖过去的关键是!她不会杀三杰,三杰也绝不可能有决死之心来拼命!
所以,从头到尾,王策描述的一切,都不成立!
诸海棠好气又好笑:“我居然被同一个人连续骗了两次!爹说得是,我是应该多接触人情世故了。”
其实是骗了她三次!
……
皮小心和鲁克一直用充满古怪的眼神看王策!
“是不是觉得我出尔反尔很无耻!”王策有些受不了。
王策曾做过生意,也做过股市金融。无耻黑心就是商人的良心,翻脸如翻书就是金融股市的道德。
哪怕王策本质上是一个热爱生命的虔诚者,不表示他不能灵活的运用这两项技能。
鲁克不以为然,出尔反尔是有些龌龊,他们主要吃惊王策成功把诸海棠忽悠走这件事。
“走吧!”泄气的抬抬胳膊:“我引诸海棠去跟其他五强拼命,拼掉一切,我们入次席的机会就大一分。也有很大几率会两败俱伤。”
鲁克迷惑,以诸海棠之强悍,哪里会两败俱伤!
王策瞪了一眼:“五强不会联手,但肯定会有人去抱五强的大腿!一旦碰上,那就随时变成诸海棠一个打几个。”
皮小心跃跃欲试地握着刀:“前边有人,我们上!”
王策毫不客气:“皮小心,你给我站住!你觉得我们真强得能无视所有人?我们能联手,其他人就不能联手?”
再说,这一路打过去,耗费的精力太多了。一个没准,打到最后没力气,就分分钟被拣便宜。
鲁克迟疑,王策奔放的一挥手:“跟我来就是了!”
前边赫然是两名少年正互相斗在一起,一见三人过来,立刻罢斗警戒:“三杰,是你们!王策,听说你受伤后就什么都忘了!别以为我们会怕你!”
王策一摆手,鲁克和皮小心一跃上前,各占一角,隐隐将两名少年围起来,大声道:“是南衙的!”
王策上前咧嘴一笑:“南衙的正好,交出号牌!我就放你们一马。不然……”
从包裹里信手取出一物,抛将在地上的阴影里,裹住的布片散开,露出里边那只血淋淋的胳膊!顿时就将这两名少年吓得脸色惨白。
王策森森白牙一亮出来,加之一个上一世无聊时从电影里学来的变态笑容,鬼气森森道:“交,还是不交!”
这场景,当真变态扭曲之极!
我们只是来参加大试的,不是来参观变态的!这两名少年大汗淋漓,死死盯着那断臂半天,大叫一声,扔下号牌,转身拔腿就跑!
皮小心兴奋一冲上前,抄起三只号牌,有点发毛的靠近那断臂:“这东西哪来的!”
“前几天自己做的!”王策笑道:“像不像真的!”
一顿,王策往四周看了一眼:“出来检查吧!”
沉默了半会,一名中年人徐徐从树冠上飘下来,拎起这“断臂”检查了一下,不知是苦笑还是憋笑:“北衙怎么会有你这么……奇怪的小鬼!”
王策抬头:“如此说来,大叔你是南衙的?若然此消息在结束前泄露出去,我相信解指挥使会为我们出头。”
这中年脸色微变,一脸憋屈的重新遁入阴影!
这办法太龌龊了:“对了,这上边的血是怎么来的?”
王策更泪流满面。先前受伤流的血,总算是没白白浪费!
……
苍翠的山峦中,时不时有一两名少年被人撵出来,从此出局。
一名青年从山峦中跃驰出来,快速赶来这一处观风景的凉亭。
这青年往一名相貌柔俊的中年男子耳边凑去,低语几句,这略显阴柔的男子失笑:“哦,还有这等有趣的事儿?那倒是要跟解大人和林大人说说!”
黑脸煞气的解世铣冷哼:“谈季和,有话不妨敞开来说!”
谈季和,南衙指挥使。堪称南衙二十年来死死压制北衙的关键人物。
黑脸的解世铣,正乃北衙指挥使。坦白说,北衙上下都知道,这位解指挥使的脾性更像武者,让人敬佩崇拜,却实在不是一个适合的特务头子。
须知,二十年前,北衙如日中天。正是解世铣出任指挥使的十多年来,导致南衙在谈季和的率领下,一步步的逆转。
每四年一次的联合大试,两衙素来重视,一般若无大事,指挥使都会亲临观察。
谈季如释然笑道:“北衙这次出了一个有趣的年轻人,不但把诸海棠骗了三次!还伪造了一只假胳膊,又吓又诈又骗,居然也拿下了不少号牌!”
“那小子居然还敢威胁监护人不要泄露这消息!”谈季如欢乐大笑。
“只会靠骗的,有什么出息!”解世铣黑脸更黑,冷冷道!
一旁北衙众官沉默,放在特务机构,能吓能诈又能骗,那简直就是天生的特务。这样的人才在解世铣眼里,居然是没出息,可见北衙没落的源头实在就在指挥使。
谈季如笑笑:“那可未必,我倒觉得这年轻人是个人才。如果解兄愿意,不妨让给我南衙。”
“我们北衙的人,烂也只能烂在北衙!”解世铣冷漠的拒绝。
谈季如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