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也想你。”
昨晚关耀从酒局下来,助理早已安排了辆车在饭店外面接他。
上车后,助理问:“关总,回老宅?”
关耀捏了下眉心:“不了,直接回顺城。”
说完他不自觉地低头,笑了下,临行前她一句“我会想你的”让他难以沉着,工作起来仿佛开启了二倍速,让原本熟悉他的员工都有点不适应。
关耀又给司机交代了一遍地址后就阖着眼, 靠在椅背上小憩,他没休息多久, 放在一旁的手机“叮咚”了一声, 提醒他有新的消息。
那个手机是用于关氏工作的, 关耀以为是先前让某个部门修改的企划案,温氏的那边也不轻松为了能彻底腾出时间帮温荷,关耀也不敢拖,第一时间就睁眼拿过手机查看。
他的企业微信邮箱,打开邮件,里面有一段视频,与工作无关。
关耀点开,看完了视频,若有所思。
邮件是匿名发来的,这个邮箱平时是用来接收员工意见或投诉的,他有单独的工作邮箱只有公司管理层及合作方高层才知道,私人邮件发到企业邮箱里, 看来这人和他并不熟,也没业务往来,不仅如此,这个人很蠢。
关耀冷哼, 利索地退出邮箱, 闭上眼接着休息。
车子刚上高速,突然下起了暴雨,没由来的,夏天的脾气向来不受控制。
司机放慢车速,开得小心,雨幕太密又是晚上,到第一个收费站差不多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前面发生连环事故,限行了,他们不得不滞留在服务区。
助理同司机规划好了路线,跟关耀回复:“前面一时半会儿是走不来了,据说雨势太大,影响了有关部门作业,我们可以下高速走国道,虽然慢一点,但明早7点您应该可以见到温小姐。”
关耀抬头,“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还用问?48个小时没休息,冒着暴雨夜半赶路,“没有很明显,但身为助理需要了解老板的需求。”助理恭敬回。
收了手机,关耀起身,“我们原路返回吧,你们也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助理和司机虽然不明白老板突然变卦的原因,他们也不敢问,毕竟他们只是打工人。
关耀回到老宅时已经是深夜11点,48个小时没合眼,他并没有急着睡觉,他打开邮箱里的视频又看一遍。
咖啡店,落地窗,窗对面是温氏集团的办公楼,样式老旧,多年前流行的大时钟还正常运行。对了对时间,正是温荷同他讲最后一通电话的时间。
她手放在桌下,脊背挺直,对面男人居高,显然的防备姿态,她那句会想他原来是这样来的,也是,他本来就是她的挡箭牌。
哎,白高兴一场。
特意在外面耗了一天,本已大失所望,没想到险些被赶出去后能亲口听她说,想他。
关耀把温荷的餐盒收到垃圾桶,打算换客厅垃圾袋时,发现了里面的烧烤签和地毯旁,玻璃几下有啤酒瓶,500ml罐装,六瓶,挺能喝啊。
啤酒配烧烤,他不在,她倒舒坦。
“碍事了。”关耀道了句,带着笑意还透着委屈。
房子里响起一声“咔哒”,关耀回头,看到温荷小心翼翼地从卫生间里探出个脑袋。
温荷垂着眼看人:“我和映雪姐一块喝的。”
“嗯。”关耀应了声,问她,“洗完了?”
“嗯。”温荷从满是雾气的卫生间里走出来,头上盖着毛巾,“我喝不了那么多的。”
她又问:“不是说要去两天么,你怎么今天才回来了?”
“昨晚暴雨,高速发生连环事故,封了,过不来。”关耀把装满啤酒罐的垃圾袋打结,他转过身看向温荷,她的表情还有点羞歉。
男人的手落在了她头顶的毛巾上,“头发还滴着水呢,要不要吹头发?”
温荷掩饰尴尬,夸张打了个哈欠:“你去洗澡吧。”
“也好。”关耀用毛巾包住她的发丝,对她说,“让毛巾吸吸水再吹,我去洗澡了。”
温荷应了好,坐在沙发上听动静,等卫生间响起隐隐约约的水声后她蹑手蹑脚地开始收拾屋子,餐桌上矿泉水瓶,沙发上的零食袋,还有咖啡机旁用完的胶囊盒……
昨天是定期保洁的日子,偏偏保洁阿姨家里有事请假了,也推荐了她同事但温荷不习惯,就拒绝了,等原来的阿姨回来再收拾。
客厅里一片狼藉,关耀不可能没看到,温荷一边收拾一边在想苏映雪的话,他会不会嫌弃她邋遢,如果她看到家里被他弄得这么乱,她一定会不开心的。
自己挺双标的,只许自己放火不许他点灯,温荷暗想。
关耀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后去了厨房,他拿了瓶水,出来时看到客厅干干净净,空瓶子,咖啡渍,零食袋都没了。
他拧开瓶盖喝水,余光看向卧室的房门,了无意味地笑了笑。
看来还是在意的,他想。
关耀是有烟瘾的,他放下水瓶到外套里掏出烟盒,想点一支,烟咬在嘴里,拿过打火机要点的那刻他又想到还得给温荷吹头发,他点烟的动作顿了下,不想让尼古丁的味道影响了她的香气。
他盯着那支烟端看着,搓了搓烟嘴,最后起身把烟丢进垃圾桶里,洗了手拿着吹风机往卧室去。
敲了敲门。
应门的温荷敷着面膜,看着吹风机,把左手露出来给他看,手心有一滩淡黄色乳状液体,说,“稍等,我涂完身体乳。”
这个颜色,这个质地的身体乳,很要命。
他喉头一滑,低声回:“好,外面等你。”
关耀嚼了块雪糕,很冰,冰得牙齿发麻,闭上眼睛,狠狠咽下,那些甜蜜的绮丽顺着喉管,一路坠入滚烫。
从卧室出来,温荷光着脚走过,坐在沙发上慢吞吞躺下,挪了挪屁股向上,枕到沙发扶手上,做了红色的脚指甲,是成熟车厘子的颜色,她躺好,闭眼:“吹头发吧。”
关耀忽然想起了清宫剧里洗干净放在龙床上等待临幸的妃嫔。
你什么时候能乖乖躺好让我旰!
吹风机的声响掩盖了躁动血液的跳动声。
温荷她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也在看她。
头发的水汽消散,发香更加明显。吹风筒温热的风还带来了新的气味,应该换了身体乳,以前她是清新的柠檬,今天却是甜腻的水蜜桃。
“换护肤品了?”关耀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沉的好像自带混响。
温荷薄薄眼皮下的眼珠闪动,不太想直视他,所以没睁眼,她总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容易被诱惑。
“嗯,以前的用完了……商场导购推荐了新的。”
关耀的目光游离在她脸上,他不经心地问:“今天还买了什么?”
温荷抿了下唇,说:“只逛了一楼……刚上二楼就看到你了。”
关耀微微侧身弯腰,手指拨弄她后脑的湿发,“怎么没直接上去质问我?”
“嗯,底气不足呀,我们也是假的。”温荷答得诚挚。
“我不是说过嘛,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试着发展,”关耀说,“就相亲对象……恋爱那种。”他还是不敢太逼她,结婚,她应该不情愿。
温荷双手交叠放在扶手上,态度诚恳:“但今天晚上是我做得不对,没弄清事实就指责你,污蔑你。”
“知道错了就行,”关耀唇角一扬,谑道:“我气量没这么小。”
温荷昂了下脑袋,总算敢看他了,“那我们试试,不能有隐瞒。”
她说完好像不太有底气一样又怯怯地补了句:“晚回来也得说一声。”
关耀挑眉,喉间溢出笑声:“好。”
温荷闻言莞尔一笑,双手撑着沙发起身,她跪坐在沙发上,认真地冲他伸出大拇指。
关耀被她的笑颜晃了眼,明明只是达成了一个小约定,她却高兴得像签了个大合同一样。他也跟着弯了弯唇,抬手伸出手指正打算和她碰一下时,却猝然收回了手。
温荷抬眼,还没开口询问嘴唇就被碰了下。
他笑着眼底像有碎光,她的眼珠子不安地左右转了转,小声说:“怎么能偷袭……”
清冷又娇羞,干练又胆怯,这就是真实的温荷。
关耀的眼神更黯了。
“盖章了。”
“嗯。”
“不回房?”
“……不回。”
关耀哑着声儿问:“那想干什么?”
温荷咬了下唇,又凑过去,“想……再试一次。”
“试什么?”
关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他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难掩星子璀璨,像极了琼海蜃楼,把她往里吸。
“亲,吻。”温荷承认,她心口悸动的余韵陌生又上瘾。
开弓没有回头箭,温荷撑起身体靠近关耀。
关耀在她露怯前一手捧着她的脸,垂下眼睑缓缓凑近她,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吮贴着她的唇,很小心,试探一样,连周身气势都敛了起来。
极尽克制。
关耀在温荷气竭之前松开她,他的气息有些沉,声音像沉钟,敲在温荷的耳膜上:“想学吗?”
温荷撑着他的胸膛喘气,她耳尖红热,鼻息滚烫,听到关耀的话,她抬眼,微微蹙着眉,老实地回答:“想。”
她眨巴着眼睛,双瞳剪水,糊着一层水雾,像个虚心求学的好学生。
又纯又欲,真要命。
关耀耐不住,搂过她的腰翻身反压住她,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脑袋旁,垂眼看着她,哑声说:“我教你。”
房间里缱绻的情愫在蔓延,暖灯照射下,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
浓情时刻,关耀蹭了几下她的脖子,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起身低头看她。
温荷鼻间沁出了几颗细汗,关耀突然间停下动作,她不知道怎么了,羞赧之外又有些茫然无措:“怎、怎么了?”
关耀压抑着汹涌的欲望,克制着说:“再继续下去,你受不住。”
温荷胸口不住地起伏,但神志回来一丝,“嗯,那停下吧。”
亲密到了这种程度,只要温荷的拒绝来得迟一点,关耀就困不住阴暗处的巨兽了。
理智在告诫:还不能和她做。
身体却在挣脱牢笼,疯狂想同她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后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