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噎住:“……啊?”
可我们不是早就结过婚了吗?
他将我的手攥在掌心,稍用力揉了揉,温存说:“娘子没有觉得遗憾,但本座却觉得遗憾,想补偿娘子了,之前欠娘子的完整大婚流程,本座今日,补给娘子。”
我愣神了很久,“所以……你特意包下这个鸳合楼,是想再和我结一次婚。”
他目光坚定地颔首,郑重道:“是,本座再娶娘子一次。”
我不知所措:“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再娶一次,就是二婚了!”
他执意道:“和同一个人结两次婚,不算二婚。”
我说:“那、那我就要嫁、第十二次了?!这也太多了吧!”
他不听我的意见,霸道地突然拦腰将我抱了起来,蛮横不讲理地说:“本座早几日就下定了这个决心,今晚必须得把娘子娶到手,娘子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
“本座娶你,你不开心么?”
“……开心的!”
“本座也开心。”
“……”
隐藏话意,不言而喻……
被他执拗地抱着带进了鸳合楼,而鸳合楼内部装饰,更让人眼花缭乱,一重接一重的美景教人目不接暇,惊叹不已。
一楼偌大的正厅正中央建了个占地三分之二的莲花池子,池子正中央,是座水晶砌成的莲花台。
莲花台容得下四五十人同时活动不显拥挤,莲台边缘处皆有水晶雕刻成的莲花花瓣簇拥,远远望着,宛若一朵绽放在水中央,生机勃勃,仙气萦萦的银莲花……
通往莲花台的长桥也是水晶铺就而成的,两边护栏浮雕着各种花类的图案,桥下是碧莹莹的清水,水深不见底,水中睡莲寥寥几朵,却有点睛之笔的韵味。
莲池上方飞舞着一明一灭的蓝色萤火虫,水下锦鲤自由穿梭在花叶下,水雾浅薄朦胧,很有仙境的感觉!
莲池岸上是宾客的走动场所,木质地板一尘不染,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只是,岸上什么都没有,左右两侧只各自安放了一扇石榴花鸳鸯花的长屏风,放眼瞧过去,极显空旷。
看那空地的面积也挺广,想来肯定不是搞这么大一块空着单留给人走路,古时的客栈风格是,楼上住店,楼下打尖,所以这一层以前大概率是摆了不少桌椅,供人吃喝玩乐的……
而上清打算在这里办婚礼,我俩在冥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当然是用不上那些东西了,说不准就是他吩咐人提前把东西撤走了,以免影响总体效果。
阁楼四壁都绘着漂亮鲜艳的神女朝圣壁画,有飞花乱眼,有仙人立云端,还有胖娃娃只穿个红肚兜满地跑。
那个御风飞舞的神女我认得!之前在奶奶家的古书上看过她的形象,她是道家总掌凡人生育的娘娘!
那个男神仙,也眼熟,与生育娘娘一同出现在壁画里,泰半就是主天下姻缘的姻缘大神了!
连壁画都改成了这种图案,上清这一回,是真的耗费了不少心血。
屋顶绽放着一朵悬浮在蓝色流光中的重瓣神花,神花呈大红色,花瓣柔软轻盈,无风便在莲花台上方缓缓翻动娇媚花瓣。
满楼阁都搭上了喜庆的红花红绸缎,一层单独辟出的复式二楼栏杆上还绑上了成千上百只的灼灼红桃花。
满屋烛光通明,花灯璀璨,恍若白昼。
偶有清风过门而入,带落片片桃花雨。
“好看么?”他抱着我,柔柔问道。
我连连点头:“好看!”
他欣慰弯唇:“好看便好。”抬眼直视前方,满意道:“这些东西虽然都是黑白无常帮本座布置的,但是设计图,是本座亲手绘的,连花色花样都是本座亲手挑的。
本座原想亲自下来捣鼓这些,但娘子实在粘本座粘得紧。
夜里睡觉还将本座搂得严严实实,一条腿还要压在本座身上,整个人都缠着本座,本座连半分逃离的机会都没有,稍稍动上一下,娘子就会浑浑噩噩地从睡梦中惊醒,唯恐我离开,意识不清地嘟囔着唤本座。
本座拿娘子没办法,后来再想想,又觉得布置这些并不是很重要,陪娘子才是头等大事,本座的娘子离了本座半天就会惊惶害怕,是以这些事还是交给别人办比较妥当。”
“你私下里干这事,藏的比我还深!”我震惊地搂着他脖子,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他挑眉,坦白道:“也就,最近半个月吧。有了要带娘子出来过年的决定后,本座想,再送娘子一个意外之喜。
本座一直都觉得当初的婚礼办得太草草,想给娘子补办一个,只是没寻到合适的时机。
恰好你我跨年要来冥界,冥界的鸳合楼是近年风靡一时的好去处,素来有姻缘第一楼的美称,本座便想借这个好兆头,把大婚给办了。
这是你我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新年,本座想让娘子在百年千年后再回忆起来,仍记忆犹新,记得你我初在一起的这段好时光。”
“清清……”我感动得酸了鼻头,乖乖再往他怀里偎了偎,“我记忆力挺好的,就算没有大婚,百年千年后我一瞧见你,也还是能记起你我在一起的每一段好时光……我不会忘记你我过往,更不会忘记你。”
他垂首轻轻往我额上一吻,眉目深情道:“本座,亦如是。”
抱着我缓了缓,他安排道:“娘子先去梳妆换婚服,本座也去更衣。按照习俗,拜天地前新婚夫妇是要暂时分开,各自好生准备的。
本座从冥界找了对年轻夫妇,她们是冥界的花姑花爷,平日也都在婚喜铺子里做活,对各品阶的神仙娶妻大婚的规矩了如指掌。
接下来就由她们代替本座侍奉娘子,她们会负责给娘子上妆换衣,讲述婚礼流程的各项注意点。
不过古神大婚规矩繁多,娘子若是记不住也无妨。
本座已经提前嘱咐过他们,他们会给娘子送嫁,搀扶着娘子直到大婚所有仪式结束,如有娘子不知所措的地方,他们会在娘子耳边提示娘子的,娘子无需心理压力过大。”
我鼓了鼓腮,认真说:“这你就小瞧我了,咱俩又不是第一次结婚了,我……已经淡定了!”
更何况今天上清又没有宴请宾客,没有过来掏份子钱吃席的亲朋好友,看这势头,他是准备只重新带我走一遍婚礼流程,全程和我过轻松的二人世界。
我和他已经很熟了,没有旁的眼睛盯着,即便再嫁给他一次,和他拜天地……我也应该不会紧张。
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感受到心理有压力。
“娘子能淡定,就好。”他眸底染笑地看着我,温柔说:“那本座便唤……她二老进来了。”
我欣然点头:“嗯哼。”
他宠溺地凝视我,余光往身侧一扫,端重嗓音传召:“来人。”
应声携飞花现身的一男一女身着古风长衣袍,朴实无华地低头向上清弯腰揖手行礼……嗯,行礼的动作确实很生疏,男人连揖手时哪只手在上都没分清,女人屈膝时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不过俩人的感情还是极好的,女人身子重心没站稳那会子,男人根本顾不上自己是否在上清面前失了礼,赶忙抬手便扶住了女人,还无声给女人一个安心的眼神,等姿势端稳了,才异口同声地轻轻说:
“冥府花爷花姑,见过神尊!我们夫妻俩奉无常殿之令,前来侍奉神尊夫人出阁。”
原来真是夫妻俩……花姑花爷,听着就像一对!
但是,两人的声音,我为什么总觉得有点熟悉……
仔细打量夫妻俩的相貌,男的剑眉星目,挺拔如松,女的明艳娇俏,温柔大气……分明从没见过他们,可一眼望去,心底却莫名有股子很强烈的亲切感……
两人的岁数目测比我大些,一言一行,也稳重成熟,浑身透着的老练气息都赶超上清了。
或许正是因为气质问题,他们的气质太过老成,因此显得……上清都比他们年轻了!
嗯,大概率是心态所致吧,他们肯定结婚不少年了,结过婚的男女往往都在朝长辈的方向发展,忒显老。
而没结过婚的男人,纵然岁数大了,可还是能保持一颗年轻纯真的心……尤其是和我这么年轻的姑娘在一块,心态很难不开明!
上清抱着我,“今天就有劳两位照顾本座娘子了。”
两人低着头,别别扭扭地又行了个礼,“神尊放心就好,我们夫妇一定会把夫人打扮得美丽动人,让夫人高高兴兴的出嫁。”
上清想了想,把我放了下去,让我跟着那两位走:“娘子先去,梳妆打扮好,本座就去接你。”
我讷讷颔首:“好。”看向那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我礼貌和他们打招呼:“哥、哥姐姐,今晚上麻烦了。”
两人行止有度的扣袖低头:“夫人言重了,我等奉命伺候夫人,是我等的荣幸,夫人先跟着我等去楼上房间梳妆,我等为夫人讲解大婚流程,与上妆配婚服。”
我哦了声,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上清,上清抬了抬下巴,给了我一个尽管安心的眼神示意:“去吧。”
我抿了抿冬日干涩起皮的嘴唇,乖乖跟着那对夫妻离开一层,上了二楼梳妆间。
在古色古香的梳妆间里坐下来后,蓝衣女人温柔地一拂袖就扫亮了并蒂莲花镜前方的琉璃凤凰灯,凤凰灯的灯蕊是一枚鹌鹑蛋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明光乍现,顿时整个房间都被映衬得犹如白昼。
再配合上屋子里原本就有的几盏莲花红烛,这效果,丝毫不亚于我家卧室吊顶上坠着的五只水晶灯电灯泡……
琉璃灯又是安放在化妆镜前,这样一来,镜中人脸上的皮肤状态都被捕捉的一清二楚,连毛孔间一丁点儿的微小瑕疵都能被一眼捕捉到,在这个状态下化妆,忒爽,化出来的效果也会加倍好看!
不得不说,冥界的高级宾馆比我们人间的五星级酒店还玩得新鲜!
花姑挽了挽不太方便的宽大袖子,扯掉自己发髻上的一条长发带,轻而易举就将两只大袖给绑了起来。
接下来拿起桌上早早准备好的古法胭脂水粉,开始手法娴熟的先用一张薄纸巾沾满玫瑰花水,轻轻敷在我的脸上,等皮肤被滋润得差不多了,再拿出锋利刀片为我修眉修面……
软软的手指按在我的太阳穴上,很舒服。
她身上有股子很好闻的栀子花香,眉目虽不是一等一的完美漂亮,却也算生得精致,长相上等……她属于那种耐看的类型,气质温婉,越瞧越觉得养眼。
进行到上底妆那个步骤时,她对上我炙热的目光,有些慌,赶紧又躲开了。
手上有条不紊地用气垫涂白我的脸蛋,抬眸和自家老公说了声:“凌哥,帮我把架子上的那个雕花木盒子拿过来,里面是首饰,耳坠也在那里呢!”
候在旁边干站着的男人反应慢半拍的赶忙扭头去找,好不容易把东西从差些卡死的架子上捧了过来,走着走着又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差些把一首饰盒的东西都给干翻了……
花姑见状无奈地叹口气,拿他没法子的轻责备:“你啊,今晚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要是摔坏了这些,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花爷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不好意思地皱眉:“我是……第一次给人打下手办这种事。姑娘家的物件,我捧在手里不习惯!”
“第一次?”我好奇地昂头问:“上清、我老公说,你们是专干这一行的……”
花姑愣了下,蹙起秀眉不解道:“我们……也不算专干这一行,我们是在阴缘殿供职的鬼差,平时的确是给掌管阴间婚姻登记的上司打下手,对阴间神界的婚嫁规矩流程比较熟悉,但……
不瞒你说,这送新娘子出嫁的差事我们两口子还是第一次干。”
花爷倒吸了口冷气,琢磨着说:“几天前无常大人光临阴缘殿,和我们的顶头上司说,想借两个了解婚嫁礼仪的鬼差去帮忙准备一场上神的婚礼。
主要责任就是跟在新娘子身边提醒新娘子到了哪一步该停,哪一步该拜,确保婚典正常进行。
因为新郎身份贵重,所以婚典全程用的都是上古礼。
上古礼和我们现在的婚礼规矩步骤全然不一样,过程又繁琐又严谨,他们想挑个以往有接触过上古礼的鬼差调过去照顾,还特意提了个奇怪前提,最好是夫妻,是恩爱夫妻……
阴缘殿对上古礼有研究的鬼差虽少,但好歹也有两双手那个数,但既了解上古礼又是恩爱夫妻的……上司一下就挑中了我们。
不怕小丫头你笑话,我俩接触过上古礼,但却研究得没那么深彻,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和妹子连夜把所有关于上古礼记载的古书都翻了一遍,现在眼睛还是花的。
本来就上了岁数,还挑灯夜读,一把老骨头吃不消啊!”
我嘶了声,也觉得黑白无常这件事做得太不厚道,“为什么最好是恩爱夫妻呢?这里头有什么讲究么?古代的婚嫁习俗就是麻烦奇怪。”
花姑边给我上着妆,边开口和我讨论:“就是,我明明记得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给新娘子送嫁的都该是新娘子的父母兄弟。
也就是一个小时前,两位无常才和我们说,这次我们不但要承担起婚礼司仪的重任,还要加上给你送嫁这件大事,我和凌哥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追问两位无常,两位无常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清楚……
他们是我们两口子上司的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又向来没良心,既然都这么吩咐我们两口子了,我们两口子也就只能顶着压力硬着头皮上了。”
拿起粉扑,帮我上珍珠散粉:“不过化新娘妆这个技能我还是拿手的……婚礼过程里我们两口子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周全的地方,还希望小、神尊夫人你多多包涵,我们这还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
我咬了咬唇,点头:“没事没事,你们是第一次,我是第二次!”
花姑眼角一抽:“啊?”
我无聊拿起了桌上一根上妆的软毛化妆刷玩,“我和上清第一次结婚只是穿了件嫁衣,睡在一张床上就算完事了,那时候情况特殊,他的确也来不及、不方便给我一场多么盛大气派的婚礼。
结婚都两个月了,他总觉得亏了我,这才背着我搞了这么一出,说要在今晚给我一个惊喜……我们是第二次结婚,但今晚应该是第一次走完所有婚礼仪式。”
“原来是这样啊!”花姑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你老公真心细,看得出来很疼你!这些上古大神都封心绝爱了多少年了,算都算不清!这么寡淡没味的神仙能为你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很很不错了!”
拿出口脂帮我涂在嘴唇上,花姑感兴趣的接着问:“你看起来,比我们年纪小很多。”
我点头,小心的开口说:“嗯……我是人,我才二十多岁!”
花姑挑眉欣喜道:“我猜到了!二十多年前我和凌哥也是人!我今年都四十五岁了!”
“你下来二十多年了?”我惊呼,“才二十多年啊,我记得我奶奶和我说过,阴间的鬼差大多数都是鬼修炼了几十年才考上的,你们二十年就做鬼差了……超厉害!”
这个天赋程度就好比阳间的某些人考研第一年就被录取上岸了!
我找到机会抓住她的手,潜意识里,十分贪婪她身上的气息与温度:“可是姐姐,你都四十五岁了,还这么年轻!”
她看我亲近她,也不高冷了,找了个板凳坐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和我聊天:“你奶奶说得对……不过我们并不是以普通鬼魂的身份下来的,我们走了后门,进阴间的第二天就被调去阴缘殿做鬼差了!”
抬指轻轻帮我撩开额前的碎发,她欣慰的和我说:“还叫我姐姐呢,我在阳间的那个女儿,现在应该已经和你一般大了!”
“你还有女儿啊?”我更惊讶了,我以为他们年纪轻轻就下来了,在阳界应该早就没有牵挂了。
没想到还有个闺女活着!
提到她女儿,花姑满脸高兴,骄傲地点头:“嗯,我女儿可漂亮了!我婆婆以前每年都给我们烧女儿的照片……
后来女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不肯照照片了,婆婆也就没烧了。
不过婆婆每年清明除夕都会给我们写信,告诉我们女儿的近况,我婆婆说,我和凌哥的女儿现在长得可漂亮了,亭亭玉立,人见人爱,健健康康……
今年十月份的时候,我们的闺女还出嫁了!婆婆说,女婿特别帅气,还有钱,有房有车,人品也特别好!重要的是,对我们的女儿还不错……
两人是相亲相来的,闪婚。我也不太理解现在这些小年轻的想法,听说他们只谈了一两个月就决定结婚了,到现在还处于互相了解的阶段。
哎,闪婚有风险,可,总得依着小孩子的心愿。我们家祖上八九代,都是夫妻和美,感情深厚,现在只希望闺女也能有这么好的福气……”
有点伤感的砸吧砸吧嘴:“只可惜我们是阴缘殿的办事鬼差,没有冥界的允许不能私自出入阳界,不然真想看看我家小闺女现在长成了什么样……”
我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一辈不管一辈的事,她总要按着自己的人生轨迹按部就班的走完这辈子。她应该,也挺想你们……”
花爷揉揉太阳穴,情绪低落的说:“她连我们的面都没见过,怎么思念?我俩,都是在她还未出生,就死了。”
我心酸:“啊?”
花姑苦涩一笑,“对啊,孩子还没出生,凌哥就先下来了。我当年,是死于难产。”
“难产……”心底越来越不好受了,我低头失落嘟囔:“那你们和我爸妈,应该算是同病相怜。”
花姑顿了顿:“什么?”
我叹息:“我爸妈,也走得早。我爸爸……是被雷劈死的,我妈见到我爸爸出事,被吓得动了胎气,生了我三天三夜,都没把我生下来,后来也死于难产了……
从小我就知道,我爸我妈是被我克死的。虽然我从没见过他们的样子,但是我很喜欢听奶奶讲他们生前的事情,我也很想他们,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人生中总会有一块空缺的……”
花姑握着我的那只手猛一紧,素净面容陡然煞白无光。
旁边的花爷也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
我疼出声:“花姑姐你轻点,我手指被你攥疼了!”
松开我的手指,她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双眼布满血丝,满眶泪珠,神情一时变得很激动吓人,启唇哆哆嗦嗦地问:
“小丫头,你、你叫什么名字……”
蛇君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