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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弱弱的应了一声,直到十二跑远了,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不对啊!我、我是要参加角斗,你要马儿作甚?你回来帮我想想法子,我把马儿送你都行啊!你给本皇子回来!!”

彼时,十二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好在没多少时候,已接近尾声的马术比斗里迎来了新人。按说像这样的比斗,名额都是早已定好的,当然四皇子是个特例,他直接挤进去的。十二没他那么嚣张,事实上他只是“说服”了其中一个大徒人主动退让。

马术比斗再度开始,十二拿出了上辈子都不曾有过的拼劲儿,近乎完美的完成了十个马背绝活,最终第一个穿越火墙到达终点。

泰安帝:“……”

同样都是人,自己是皇帝,还比贾赦年长了两个月,结果呢?好罢,泰安帝自认为自己肯定不比贾赦差,可在儿女之中却是落败了不止一筹。旁的也就算了,儿女之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他这边是蠢货外加怂货的四皇子,贾赦那头却有个文武兼修的十二,他的儿子是变着法子丢人现眼,贾赦的儿子却是各种争气各种争脸面!

深呼吸,再深呼吸,泰安帝运了半响的气的,旋即铁青着脸向万公公叮嘱道:“你亲自去盯着那混账小子,要是敢带着气儿从擂台上下来,你就给我恁死他!”

万公公一脸的血过去盯人了,他总觉得今个儿他和四皇子,总有一个要玩完。当然,也有可能是俩人一道儿玩完,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而那头,十二跃下马背后才发觉自己浑身都被汗浸湿了。没法子,马术表演太费体力,只是因着好久没那么痛快过了,他甚至感觉不到半点儿疲惫,只觉得浑身轻松自在得很。

其实,仔细想想上辈子的渣爹对自己也算不错了,吃喝用度从不亏欠,哪怕在学问方面略严苛了点儿,可对所有的阿哥都是这样的,也不是独独针对自己一个。至于习武方面,他其实并不算是最强的,可饶是如此,也算是给了自己一技之长,就像如今,即便他未必能够真正胜过那些个蒙族勇士,可想来到时候还会给一个好名次的。而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渣爹没功劳也有苦劳罢?

这般想着,十二只扬着头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其实,渣爹也不是无药可救,到底穿越了一场,他一定要将渣爹教养成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远处,眼巴巴等死的四皇子猛地打了个喷嚏,眼角的余光瞥到一直死盯着自己的万公公,他一个没忍住双眼里涌出了热泪来:“万公公,我不想……”

万公公木然的看了他一眼,回道:“您不用想,圣上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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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当整个京城被皑皑白雪笼罩时,贾赦正琢磨着趁泰安帝不在,好生偷懒耍闲时,蓦然间,一道圣旨徒然降临。

这可是四百里加急的圣旨,比不上八百里加急的军令,却也比一般的圣旨能耐多了。好在贾赦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了,想着多半是泰安帝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又拿他耍着玩了,因而只随手拽过琏哥儿,父子俩一道儿去前院接旨了。

接旨的过程没啥好表述的,关键在于圣旨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正一品殿阁大学士贾赦为国尽忠为民尽责,其子贾琮年少有为,故特召贾琮为驸马,赐婚予雍华公主……”

贾赦伸手掏了掏耳朵,又狠狠的掐了一把身畔琏哥儿的胳膊,直到听着琏哥儿的一声惨叫,他才两眼一翻摇摇晃晃的晕厥了过去,还是特地校准了方向,向着琏哥儿身上晕的。

……

泰安帝一行人尚未赶到京城,圣旨已先行一步,同时也将平静了数月的京城搅合得天翻地覆。而数月都待在宫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太上皇得知消息后,气得将不曾跟泰安帝一道儿离京的所有儿子都唤到了跟前,挨个儿痛骂了一遍。饶是如此,太上皇依然没能消气,干脆任性的来了个微服私访,特地赶到荣国府,打算瞅瞅自己未来的孙女婿。

☆、第239章

话说太上皇此人,年轻时候也是个风流人物,单是江南他就去了七次,至于在京城里微服私访的次数,那就真的只能去查起居录了,反正他本人是肯定记不住的。不过,那到底是他年轻气盛时候的事情了,自打上了年岁,尤其在退位让贤之后,太上皇仿佛徒然之间有了老人家的自觉,既不折腾旁人也不折腾自己了,只安安静静的在宫里养老。

不过,事实证明三岁看到老这句话是很管用的。若说太上皇年幼时候是个熊孩子,年轻时候是个闹腾性子,那么就算他如今早已步入花甲之龄,他依旧是个能作的糟老头子。

这不,那头刚听闻了圣旨的内容,这头太上皇就立马命人寻来了一套常服,出宫微服私访去了。

想当年,太上皇还年轻的时候,他可真是没少出宫蹦跶。像甚么秦淮河畔、秦楼楚馆的还算是正常的,要命的是他还总是往危险的地头钻,矿山、盐场去过,甚至连州县衙门的大牢也不是没待过。也因此,当暗卫听闻他老人家这回是打算往宁荣街的荣国府逛逛时,登时大松了一口气。

宁荣街就在皇城根下,离皇宫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若是封街前往的话,只会更快。而那一片原就是前朝勋贵人家的居住之所,哪怕到了如今,住在那一片的也多半都是富贵人家,以及一些依附生存的族人。也因此,宁荣街附近的治安极好,基本上不存在会发生意外或者危险的可能性。

正如暗卫们所想的那般,太上皇一路顺畅的赶到了宁荣街。因着是微服私访,所以也没有招摇的封街净路,不过饶是如此,路途中也并未发生任何情况。

直到马车停在了荣国府门口。

这里有一个问题,虽说如今荣国府早已名不副实了,毕竟当家之人是承袭了一等将军爵位的贾赦,话虽如此,可只要国公府的牌匾一日还在,那这里就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府。然而,若是超品国公府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大开中门了。

事实上,自打荣国公贾代善过世之后,荣国府唯二的两次开大门,就是泰安帝的圣旨到来之时。除此之外,国公府的大门素来都是紧紧关闭着的。甚至就连多年前廉亲王过来讨债之时,那也是走的大门旁的侧门,倒不是因着荣国府拿大,而是当时的情况有些意外,毕竟廉亲王是被贾赦从隔壁东府强行拖拽过来的,哪里就有时间开大门了。

所以……

一个微服私访的太上皇前来,这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其实这么深奥晦涩的问题是不需要荣国府的门房来思考的,事实上一看到这般奢华大气的马车赶来,哪怕太上皇的确没让人挂上牌子,也勉强称得上是微服,可门房是干甚么吃的?光靠言行举止就能看出对方的路数,即便不能全猜中,至少也能知晓来者是个有来头的。

当下,赖大匆匆赶来,点头哈腰的打算先将人从侧门迎进去再说,却不想偏此时,又一辆马车匆匆驶来,琏哥儿从上头跳了下来。

“啊……”琏哥儿张大了嘴巴,傻不愣登的盯着比赖大当成祖宗一般打算从侧门进去的太上皇,整个人都不好了,如同活在梦里一般。

彼时,赖大自是也瞧见了他,虽说赖大知晓今个儿来访的这位应当是个贵客,可想来再怎么尊贵也该是贵不过自家能袭爵的琏二爷的,当下便果断的撇下太上皇,颠颠儿的跑到琏哥儿跟前,一脸谄媚的笑着:“二爷您回来了?二爷,老太太说,让人今个儿回来先去她那儿,还有……”

没等赖大把话说完,琏哥儿已经噗通一下给跪了。

当然,是远远的向着太上皇跪的。

几乎与此同时,马车上又跳下来一人,似是极为不满的嘟囔着:“大冷的天呢,不赶紧进门烤火,二哥哥你又想作甚?回头我要告诉二姐姐和凤姐姐,你又欺负我了。”说话间,璟哥儿已平稳落地,紧接着也看到了离自己大约十来步距离的太上皇,以及整个人都处于石化中的琏哥儿。

到底是日日出入上书房的人,比起琏哥儿这种只在殿试上见过太上皇的人不同,璟哥儿先是怔了一下,旋即很是镇定的向赖大吩咐:“开中门。”

赖大愣住了:“甚、甚么?”

璟哥儿向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到邪恶的笑容:“开中门,迎太上皇。对了,赶紧唤人将我爹,还有老太太他们都……”不用往下说了,赖大已经软倒在地,之所以没晕过去只能说他心理素质还是挺强大的。

“怎么就俩小子?哼,贾琮那小子呢?”太上皇还是很亲切的,至少在他看来自己算是个格外仁慈的上位者,尤其在退位以后,他简直快要被自己的善良宽厚给感动坏了,因而在面对吓疯了的贾家人,他果断的向较为熟悉的璟哥儿招了招手,“来,偷偷的告诉我,你那个混账三哥在哪儿?放心,回头我一准不告诉人家,是你告的密。”

闻言,璟哥儿很是沉默了一下,旋即尽可能掩藏住鄙夷的神情,用不那么瞧不起人的口吻道:“您可以告诉天下人是我告的密,因为我三哥跟圣上他们去塞外行围这件事儿罢……大部分人都知晓。”

之所以说大部分人都知晓,而并非所有人都知晓,是因为事实上十二压根就没那么受关注。又或者说,甭管再怎么年轻有为,有贾赦这么个爹顶在前头,十二很难让人注意到。更何况参加塞外行围的人那么多,与其关注十二,还不如去关注旁的贵人们。可饶是如此,知晓或者单纯就听了一耳朵的人还是为数不少的,毕竟这没啥好隐瞒的。

太上皇:“……”

见太上皇一脸懵逼的模样,璟哥儿迟疑了一下,伸手拽了拽了太上皇的袖子,提议道:“开中门特别费时间,况且这门好久没开了,如今又是寒冬腊月的,被冻住打不开也说不准。要不咱们先往里头暖暖身子,等他们把这头弄好了,再出来走一遍?”

“你傻我傻?”太上皇回过神来,瞪眼看向这个跟自己小儿子差不多的孩子,没好气的道,“进去罢!我这是微服私访呢,要不是你们来得赶巧,这会儿我都已经进屋烤火了!”

“哦,那就进去罢。”璟哥儿并不怕太上皇,主要是因为太上皇很喜欢跟泰安帝作对,像甚么读书中途派人送糕点甜汤,或者挨打受训之时派人拦下来还赏赐小物件之类的事儿,太上皇是真没少干。最最要紧的是,跟整日里一副冰山面瘫模样的泰安帝相比起来,太上皇别提有多慈眉善目了。

因为太上皇本人都不嫌弃走侧门了,旁人就更没啥好说的了。一行人只赶紧入府,倒没往后宅去,而是进了前院正堂之中。

说起来,荣国府的前院正堂其实很少被人使用,谁让府里头有个喜好热闹的老太太呢?甭管是日常办宴请,还是逢年过节,总是逼着所有人都往她院子里去,弄到后来可不是愈发没人来前院正堂了吗?

好在,太上皇来了,甭管素日里贾母有多么能耐,到了这会儿,即便是天寒地冻的,她也必须赶忙往前头来。其他的女眷反倒是没那么麻烦,可去可不去,然而贾母这个超品的国公夫人,却是必须到场的。若她不去,又岂能完成太上皇年节慰问老臣的心愿呢?

——即便从头到尾太上皇也没这个心愿。

下人们赶紧连滚带爬的去后头通知这一天大的消息,而彼时,琏哥儿也回过神来了,倒没再跪,却也是跟个木头桩子一般戳在一旁,看向太上皇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敬畏。

太上皇相当不满。

在一个人觉得自己各种温柔善良慈祥和蔼的时候,却有另外一个人充满了敬畏的望着他,这的确不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偏生,太上皇对自己有着严苛的定位,试想想,如此和善的他怎能凶巴巴的提出否定呢?因此,他只能忍着心头的不满,侧过脸向琏哥儿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善意的笑容。

然后,琏哥儿被吓到了,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面色煞白浑身僵硬,一副三魂去了两魂半的可怜模样。

“哼哼。”太上皇相当不满的把头板正,恨恨的瞪了一眼满脸好奇望着自己的璟哥儿,“你们家还真有意思,贾赦那么厚颜无耻,生的儿子居然那么、那么……”

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太上皇略有些卡壳。

“那么怂?”璟哥儿好奇的问道。

“对!就是怂!”太上皇从善如流的接受了璟哥儿的好心赞助,依然有些气哼哼的道,“亏的他还最像贾赦。对了,我想起来了,贾琮他长得不好看呢!”

璟哥儿茫然又无辜的望着太上皇,不由的想起五皇子对其的评价,下意识的道:“我觉得五皇子殿下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

“那混球说了甚么?哼,那小子打小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儿,亏的还是老四家的。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可为啥那小子完全不像他爹呢?莫说刻板古怪了,他简直就跟疯了一样,天天上蹿下跳没完没了,听说在上书房里,你同他最要好?而贾琮却是同小四最好?”

“是的。”璟哥儿认真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确跟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