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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的吗?”

“我的新名字哟!”一听到这事儿贾赦又忍不住悲伤起来,他寻个新名字容易吗?这可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最符合自己气质的好名字。要知道,想名字虽然不难,可他的名字必须是跟着族谱走的,也就是反文旁的字。可合适的字本来就少,加上同辈的人又用去了很多,余下的字中,真心没几个适合的。等他好不容易寻到了,也逼着周围的人认同了,结果……

不管了,自己已经倒霉了,说甚么也要拖着旁人一道儿下水。

“对了老爷,您也可以试着将王家那哥儿一并去参加。左右闲着也是闲着,都去呗,就算没考上,人生也需要经历一些不同的事儿。”那拉淑娴再度开口劝道。

这里的王家哥儿,指的当然不是王子胜,而是王熙凤的长兄王仁。说真的,那小子的学问还不如贾政呢,不过就像那拉淑娴所说的那般,闲着也是闲着,去考一次又如何?像珠哥儿和琏哥儿,谁也没想过他们能一次就考中了。

贾赦很快就接受了那拉淑娴的建议,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悲伤的事情要办。

那就是,去隔壁东府改名。

等将费心想出来的好名字改回了原本的名字后,贾赦急匆匆的入了宫,名义上是为了谢恩,实质上却是为了给新帝和贾政添堵。可惜的是,这些年下来,新帝对于贾赦的容忍度提升了不止一筹,以至于这个所谓的添堵,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新帝直言:“想考就考罢,夺不夺国子监监生的名额有甚么区别吗?罢了,你想夺就夺。另外,让贾政恢复本名。”

这要是贾政取一个正常的名字,新帝觉得忍就忍了罢。可贾敖……熬你个头啊!一听就让他想起贾赦干出的诸多蠢事儿,脑仁瞬间就疼了。得了得了,全部都给朕把名字改回来!

“不成不成,这个绝对不成。”贾赦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夺不夺监生名额倒是无妨,可要是他将名字改回去了,我侄儿怎么办?”

“朕就是要同你说这事儿,你以为你这么做,那孩子真能好受?别闹腾了,回头朕也点他为翰林,让他这辈子都老实待翰林院去。翰林院不涉政,活儿也轻省,他不是身子骨不好吗?就往那待着,这翰林院最高的掌院学士是从二品,他若有本事,也不会耽搁前程。”

自打继位以后,新帝就放飞了自己,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的话唠本质开始显现了。

“还有,你们家的人不是都爱往翰林院去吗?现任的掌院学士潘鼎跟你家老泰山关系不错罢?还有你那堂侄儿贾珍,朕先前查看了一下,他也能耐,居然坐到了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真挺不赖的。”

“他能耐?分明就是我能耐!我直接从一介白丁蹦跶到了当朝一品大员!”贾赦一仰头,满脸的骄傲自得。

新帝直接横了他一眼:“呵呵,那是朕能耐!”

一句话,贾赦就蔫吧了:“反正就这样罢,圣上您说的也对,我家人都往翰林院去了。我家琏儿也在呢,对了,等将来我家琮儿考科举时,麻烦圣上您也得点个翰林。”

甚么叫做厚颜无耻?

这就是!

幸而新帝已经太了解这货了,直接没跟他计较,便道:“朕给你三天时间,将要办的一切都料理好。三天后,入朝为官!”

贾赦瞬间哭倒在地,原来他只有三天的小命了吗?更可怕的是,以往他祖父、他父亲收拾他时,他还可以跑。可如今却是真正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得了,那就从了罢!

三天时间里,贾赦还真就将一切料理好了。其实也没多少事儿,帮贾政把名字改回来,去国子监将贾政的名字从监生名单里划去,再将珠哥儿安排进翰林院,并且领着珠哥儿和琏哥儿去拜访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潘鼎,以及顺道让这俩小子认了认珍哥儿的门。

到底是亲戚不是?就算珍哥儿先前做错了事情,又被除了名,可大不了就从亲戚变成故交好了,犯不着完全形同陌路。

珠哥儿、琏哥儿以往也曾同珍哥儿当过同窗,如今又成了同僚,自是愿意来往的。至于珍哥儿……普天之下谁不知晓,贾赦乃是朝堂第一宠臣,别废话,赶紧抱大腿罢!

对了,所有事情里头,唯一有点儿麻烦的就是给贾政把名字改回来了。贾赦倒是让人支会了宁国府,可惜回头贾敬就派人来回话,不干!!

贾敬:……隔壁家的蠢货真心神烦啊!一会儿要改名,一会儿又要改回去,居然还是一个一个来的。你以为开祠堂改名很容易啊?滚犊子!!

☆、第197章

每个人对荣国府尤其是贾赦的理解都是不同的,羡慕有之,嫉恨的也有不少。而对于宁国府的贾敬而言,隔壁家的……

全是蠢货!!

当然,会有这种想法也真心怪不了贾敬。要知晓,自打去年间贾敬之妻产后血崩亡故后,整个宁国府的所有事情尽数都堆到了贾敬一人身上。这没人帮衬也就罢了,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劫,可让他无语的是,隔壁家的居然还一个劲儿的给他添麻烦!

改名呢,真有那么容易?每一次改名都要开祠堂,要供奉,要……偏生,隔壁家的一次又一次瞎折腾,气得贾敬真想直接跟那帮子蠢货同归于尽算了!

而今个儿,贾赦又来了。

“赦大老爷你行行好成吗?算我贾敬求你了!你家大业大人丁兴旺,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可多少考虑一下我家里罢?我这府上素来人丁单薄,如今更是一辈儿只留了一个人。你要是将我这老家伙给逼死了,回头你帮我养着幺女和孙儿?”

贾敬是真烦了这帮子蠢货,当然也许更恰当一些该是嫉妒。

没错,他就是嫉妒隔壁荣国府一天到晚的鸡飞狗跳。而他这边,就算想闹腾,也没法子。偌大的一座宁国府里,占地跟隔壁荣国府一般无二,可隔壁已经在犯愁等哥儿姐儿们长大以后该怎么做了,而他这边却连一个院子都填不满。

一个他,一个幺女,一个孙儿。

整个宁国府里,只有三个主子。有时候,贾敬都在想,若非府里的下人不少,是不是这里更像是鬼宅。

“呵呵,敬大哥哥您说笑了。”贾赦笑得一脸的谄媚,虽然他是闹腾了点儿,也确实是无耻了点儿,可多少还是留了点儿脑子的。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错全都在他们这一边。

“珍儿如今怎样了?”冷不丁的,贾敬提起了早在多年前就被他逐出家门的珍哥儿。

贾赦微微一愣,旋即失笑道:“敬大哥哥您这是甚么意思?打算来个秋后算账,把他恁死……哦,我懂了。”思量了一下,贾赦苦笑着摇了摇头,“且不说珍哥儿会不会记仇,单说这事儿就不靠谱。您别以为珍哥儿是蓉儿的亲爹,就一定会对蓉儿好。要知道,他们父子俩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您若将珍哥儿唤了回来,让蓉儿怎么办?”

“我只是问问……”这些道理,贾敬何尝不知晓?可他有时候却也会心生懊悔。假若当初,别那么冲动,再留些余地,是不是整个府上的氛围都会不一样?至少,珍哥儿若是还在,他们俩口子也能给府上多添一些人气。

不过,话说回来,贾敬也不是真想将珍哥儿寻回来。一则,当年他们父子俩闹得太过了,难保珍哥儿不记仇。二则,也就是方才贾赦所言的,珍哥儿和蓉儿虽是亲父子,却实在是没甚么感情,尤其是蓉儿,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许久,贾敬再度开口:“我想直接将爵位传给蓉儿。”

一瞬间,贾赦已经自己幻听了:“这一个二个的都疯了不成?太上皇莫名就退位了,所以连敬大哥哥也要学着?天呐,别闹了成吗?人家太上皇成年的儿子一大堆儿,可您连一个儿子都没有,闹啥呢?”

这话一出,贾敬瞬间变脸。贾赦一见事情不妙,立马快速的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就算您打算让出家主之位,那也得等蓉儿再大一些罢?让我算算,蓉儿比我家二丫头小了两岁,今年才不过九岁。就算他天生聪慧又早熟,起码也得等他长到十五岁再说罢?到时候,给他寻一门亲事,最好挑女方年岁略大一些的,早早的成亲接管家业。”

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响,贾赦抬头看向贾敬,一脸的节哀顺变:“那您也得再等六年。”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了。起码就连脸皮厚如城墙的贾赦,都不可能说这是一眨眼的时间。想想自己巴望着被削官罢职,结果反而越努力越凄惨,再想想贾敬……大概也许可能他很想摆脱家主的位置罢。

然而这一次,贾赦猜错了。

贾敬在凝神细想了许久之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我想出家。”

话音刚落,贾敬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贾赦露出了一副活见鬼的惨烈模样,顿觉自己是有些过了,忙又开口道:“也不一定是真的出家,我只是想寻个清净的地方度过余生罢了。”

“宁国府还不够清净?这么大的一个府里,就寻不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再不然,您倒是发卖掉一些下人,这不立刻就清净了吗?”贾赦一脸的惨不忍睹,他总觉得贾敬这是疯了。

出家呢!正常人哪个会想到要去出家?别说是为了得道升仙,升天还比较快!

似乎是看出了贾赦心里的想法,贾敬长叹了一口气:“人生在世,又是图甚么呢?我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结果又得到了甚么呢?空有府邸,家人却没几个;空有爵位,却始终无法一展抱负;空有家产,可吃山珍海味着华服锦衣,跟吃粗茶淡饭着粗布麻衣又有甚么区别呢?”

被这一个个深奥至极的问题砸懵了,半响之后,贾赦忽才伸手一拍脑门:“我懂敬大哥哥您的意思了。您看这样行吗?我把我家那蠢弟弟过继给您……的爹,然后您就可以把这些您并不放在眼里的府邸、爵位、家产,全部给我那蠢弟弟了,我相信就算他真的很蠢,也不会拒绝到了手的好处。”

贾敬深沉的望着贾赦,只纳闷自己为何要跟这么个蠢货浪费这般多的时间,登时冷着脸道:“你到底是来干甚么的?”

“改名。”眼见贾敬又要眼冒杀气,贾赦忙不迭的举手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我发誓,这绝对绝对是最后一次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我就跟你的姓!”

改名,一趟趟的改名,先改了新名字再换回旧名字。说真的,倘若今个儿贾氏一族的族长是贾赦,而其他族人这么来回折腾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送那人上天!所以,他在说出这话时,显得格外的心虚。

“行,你说的最后一次。”顿了顿,贾敬长叹一声,“对了,你还缺闺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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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事情就是这样的。”

荣庆堂里,贾赦缩着脑袋,面上的心虚几乎要溢出来了。其实,他觉得自己也很无辜,就算因着改名那件事儿,的确劳烦了贾敬好几次,可也用不着背负一个小丫头将来的生活罢?偏生,在看着贾敬用那般生无可恋的语气将姐儿托付给他时,他莫名的就怂了。

宁国府的姐儿,也就是贾敬的幺女,明明都已经出生一年多了,却因着生母已逝,生父心如死灰,弄得直到如今都没个名讳。更麻烦的是,宁国府的人丁实在是太单薄了,偌大的一个府里,唯一的女眷就是姐儿本身,这叫她算养在谁的膝下?

女儿家,尤其是长女,若是没有年长的女子代为教导,恐怕将来连说亲都难。这可不是素日里贾赦和那拉淑娴开玩笑说迎姐儿嫁不出去的问题,而是真正存在的大难题。

长女,无母不娶。

“老太太,您是最和善的人,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这姐儿孤苦无依吗?隔壁东府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晓。我看敬大哥哥是完全没有续弦的打算的,他方才还跟我说,他打算出家了……别别,您先别着急上火,反正这一次是被我劝下来了,可谁知晓他以后会怎样。”

说真的,贾赦一点儿也不敢怀疑贾敬,只因贾敬原本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且从不开任何玩笑。他既然说了考虑出家,那多半就是事实了。

“没人养就送到咱们府里了?”贾母眉头紧锁,一脸的不情不愿。

其实,多养个姐儿对于贾母来说真心不算啥。即便姐儿名义上是养在她跟前的,可事实上却是由旁人照顾的。贾母所要做的无非就是提供一个住处罢了,甚至于连姐儿的吃喝用度也都是由宁国府解决的。可她还是有些不情愿。

这姐儿是一出了胎胞就没了亲娘的,再说贾母如今孙子孙女一大堆儿,做甚么想不开去抚养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您帮着养她,回头我去跟圣上求情,让免了二弟的不孝之罪,允许他通过科举入仕,如何?”关键时刻,贾赦拿出了早已准备妥了的好处。

贾母终于无话可说了,只点了点头,道:“搁下罢。”

说是这么说的,可等贾赦一离开,贾母就让人将王夫人唤到了跟前,吩咐她帮着照顾姐儿。

王夫人一脸的扭曲,却无计可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