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销毁现场

下面竟然修了个小型地下城。

工人们井然有序地生产着盾牌、长矛、战戟等等兵器,只要一出炉,便立马运送上去。

这地下城里面的兵器种类很多,生产速度也很快。

没个几年的筹备,是不会发展到这个程度的。

李乾徵飞过去,砍重重砍下,霍然砸出个大口子,大口子边上有个大掌大小的凹处。

察觉到异动,所有人慌慌张地看着他。

“令牌!”

李乾徵低沉命令,江吟婳立马把东西递过去。

徵王把令牌按进凹处,机关打开,一道朝下的楼梯现出来,整堵墙被自动缓缓移开。

掀起较大的灰尘,江吟婳掩面,只见那墙被移开后,是密密麻麻的齿轮,大小零件,是整个锻造厂还有小型地下城的控制开关。

“不!”

大老板吓得浑身发抖,咆哮着突然冲来。

又被黎健等带来的人拦下,交战在一起。

何迹蒙着面,排出十名高手护在徵王二人面前。

李乾徵负手而立,眼中深沉墨色摄人,观察这一壁还在运转的零件,心中的嘲弄之意越发明显。

唯有何迹看得懂徵王的神色。

上次捣毁了李晟宇的军机统,这一次捣毁他秘密基地兵-工厂,只怕得气晕在床上不可。

“想报仇吗?”

男人抬手,放在了大小齿轮的最中间,拔出一根手臂粗的铁钉。

瞬间,所有的齿轮不转动了。

江吟婳怔怔地看着,下刻,她的手掌被徵王的手覆盖住,放在了那铁钉上。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冰凉铁器触碰感,她眼眸朝上,望进那无尽深邃的瞳孔中,只听得男人桀然冷笑,薄凉的唇亲启,很是耐心。

“有人欺负你,就要还回去。”

说到还字时,咔嚓,李乾徵按住江吟婳的手一推,铁钉按在了错误的地方,断成两节。

整个锻造厂随之颤了几颤。

门外,有哒哒哒的马蹄声,还有人气急败坏的谩骂,亦有江河奔腾不息的哗哗声,汇聚一起,杂乱不堪,不绝于耳。

江吟婳看着那铁钉就那么掉在地上,是自己亲手弄断的。

无数工人从那楼梯处疯了般跑上来,她默默站在徵王身边,刚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才明白过来一件事。

这令牌,李乾徵本可以不要的,但是他在想捣毁这锻造厂时,考虑到了地下城数以记千的生命,打开了楼梯。

“把他们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声音略显老态嘶哑,果真,是沈太傅来了。

“姨夫。”大老板一见沈太傅来了,便急的指着李乾徵他们,说。

“这行人乔装打扮成买主,我便掉以轻心了,加上是十万黄金的单子,他们又交了三万,我才给了令牌让他们监工,哪里想到…”

沈太傅眼中烧着熊熊烈火,就差一巴掌把自家侄儿给掀翻过去!

李乾徵端的矜贵高冷,在杂乱的现场中气场强大,稳如泰山,甚至嘴角总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笑大老板众人蠢。

大老板干跺脚,举起刀剑便要杀过去,却被沈太傅拉住,他如老狐狸一般狡猾。

“不对,按理来说他们破坏了锻造厂,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应该火速逃离,为什么还没逃?”

说的大老板有些发憷,捏着刀剑的手紧了紧,指着李乾徵,遥隔十几个人,大喊。

“此处三面环水,一处是陆地,陆地上我的人正源源不断的赶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就凭你们几十个人也想捣毁这里?真是做梦!一群蠢货!”

江吟婳很少见到如此混乱的场面,四处是破碎的器物,灰尘满天,人群打斗,而李乾徵始终是不慌不忙地站在那齿轮前。

“大批援兵马上来了。”沈太傅阴笑,“不自量力。”

李乾徵并未回话。

他和江吟婳二人皆是乔传打扮过的,所以隔得很远,沈太傅认不出他们。

见李乾徵不说话,沈太傅有些觉得他在等增援,招手,名几十个杀手上去围他们。

蹬蹬蹬!

蹬蹬!

又是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光听着这声音,似乎是来者众多。

李乾徵总算动了动,问何迹。

“准备好没有?”

“嗯!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您一声令下,这里便会被即刻销毁!”

何迹脸上染着血,满头泥土。

“撤!”

一声令下,李乾徵带着江吟婳便飞了出去。

“抓住他们!三面环水的地方他们还能插着翅膀飞走?”

沈太傅捋着白半的胡子,手指发抖,眼神透着杀意。

在他们援军冲进这锻造厂的时候,轰然一声巨响,就像大地震那般,头顶的东西开始掉落。

噼里啪啦地砸下。

“水!是大水!”

不知是谁,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

不管是护卫还是杀手,纷纷转身,只见三公里之外的洪水,就跟野兽般席卷而来,气势汹汹,所到之处,树木倒塌,房屋淹没!

“怎么办?咱们在这里囤积那么多的兵器怎么办?”

大老板恐惧的吞口口水,“那可是我们的心血啊!若是被宇王知道……”

沈太傅瞳孔蓦然瞪大,气的吐血。

万万没想到李乾徵他们是在等着大水冲来,冲毁这锻造厂,冲毁那么多囤积的兵器,也冲散自己带来的援兵。

只见那上游的另外一边,一条绳子绑着数十只轻巧的小舟。

小舟随大水快速飘到徵王面前,便被上游的人拉停。

李乾徵滴水不沾,一跃上船,扶着江吟婳。

江吟婳绣花鞋尖尖沾了水,四周是咆哮的河水,将他们疯狂朝下游送走!

不会儿,便将那锻造厂甩在身后,在锻造厂也在江河的奔腾中,彻底被淹没。

沈太傅等人湿透了浑身,抱着没淹没的树冠,狼狈不堪地喊救命。

江吟婳扭头瞧了那年逾半百的太傅,畏畏缩缩的躲着,生怕一个浪子将他呛死,她不禁低笑出声。

之前不是还很牛气嘛。

站在一叶小舟上,体会“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顺流而下,速度极快,竟可以与千里马相比。

只见河里的不少鱼儿打着滚,一会儿跃出水面,一会儿又伏低。

风很大,吹散了江吟婳的头发。

秀发如泼墨,披在身后飞扬着,小巧精致的脸上一阵惊叹,觉得又刺-激又新奇,小时候十九年来的经历,还没有嫁给徵王后一年丰富多彩。

“站稳。”

身后,高大伟岸的男人,大掌拎着她的衣领,替她稳住身子,“水里可是有鳄鱼的,叼走你,吃的尸骨无存,本王可救不了。”

虽然以前听李乾徵说瞧不上自己,说了那么多狠话,认为他冷血无情;可现在她觉得,徵王是一个嘴硬心软的男人。

言行很不一致,言行不合。

譬如……

江吟婳心里很少冒出调皮的想法,此刻却想恶作剧,路过连绵的山脉,仰望头顶舒展不倦的白云,突然脚底一滑。

“啊!”

李乾徵便顺手逮住她袖子,正好瞧见她眼中狡黠的光芒,立马松开她,这丫头故意的!

他冷下脸。

“不是说,救不了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柔柔软音,婉转动听,江吟婳笑的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