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开了武门就好了。」
「开不了,我的武脉被封印了,脉力无法汇聚。」
「啊?」赵云震惊,本以为情况跟他一样,找到了知音,可一番相信询问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据弦断所说,他的武脉是被他娘封印的,就是他老爹梦里取得那个媳妇。
「你娘为什么要封印你?」
「不知道,也许她想让我一辈子做个凡人,不去打扰她。」提到她娘,弦断眼神深沉,有些怨恨,这其中有些事,许是赵云不知道的。
「你那种状态是怎么回事,跟封印有关系吗?」
「每次我想生气或者处在危险中时,就会失去理智,变成另一个人,不知道跟封印有没有关系。」
「你爹呢?」
「不见了,几年前走了后就再没回来过。」
「你的状况我暂时没有办法。」
弦断微微失落,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你不把我当成怪物已经够了,没办法就没办法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你先别急,我没办法,我爷爷可能有,不过他不在,过几天才能回来,到时候我让他看看。」
「好,谢谢。」
「不客气,成不成还不一定呢,不过无论结果如何,我还是有句话送你。」
「什么?」
「你的故事是真实也好,是虚妄也罢,哪怕是个笑话,都无所谓,已经过去了,不重要,所以不必太过执着,小孩子嘛,过得开心点。」
「我开心不起来。」
「天降之劫,人加之祸,只要落到我们身上,那就是我们的命,我们选择不了,就那样吧,谁还没点苦难?无非多与少罢了。你那种状态,充满了怨恨,不满和疯狂,多种情绪纠缠,很容易让你失控,时间久了,或许真成了疯子。」
「可我控制不住,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
「其他孩子不见得有多好,你也不见得有多惨,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比如你修行快,未来有着无限可能,不是吗?不要纠结没意义的东西,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你那种状态,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办法,但你可以试着去控制,至少不要去怨恨或不满,疯狂倒是无所谓,男人嘛,狂点没关系。」
赵云像个老大哥一样,跟弦断聊了很久,弦断从出生以来都没说过这么多话,走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
赵云回到了郡守府,明日便是月圆之夜,心中略有担忧无心睡眠,便在院中练枪一整晚。
黎明之时小憩了一个时辰,吃饱喝足后,赵云开始打坐,并没有修炼什么绝世心法武功,而是单纯的让自己沉静,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今夜。
一直到黄昏之际,赵云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叹息一声,老头子还没回来,不能等了,没有药浴他承受不了那种痛苦,留在郡守府动静太大。
画了幅地图留在家中后,赵云出了城,一路到了寒潭所在,没想到的是,高顺和他母亲竟然也回到了这里。高顺还在练武,他母亲在一旁一直看着,眼中满是温柔和心疼。
「聚力三段?」几日不见,赵云惊讶的发现,高顺竟然到了聚力三段,这速度,比一般人快的不是一点半点。
「哥哥!」
「云儿来了。」
高顺母子见赵云来,警惕之心马上放下。
「你们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说起此事,二人脸色沉重起来,高顺回道:「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附近的山洞都忽然变得阴森森的,我们找了好多地方,只有这里感觉舒服点。」
「阴森森的?」
「是,总觉得周围有东西,但又看不到。」
赵云瞳孔凝缩,立马想到之前在雾谷中的遭遇,心中有了猜想,这边离雾谷很近,应该是那边出了问题,至于这里为什么不受影响,很可能跟寒潭有关。
「雾谷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跟错踪林有关?」
思索了一阵没有头绪,赵云考虑要不要给他们换个地方。
「委屈你们了。」
淑娟赶忙道:「再好不过了,这几年我和顺儿都没过过这么踏实的日子。」
「那就好,顺子,你怎么就到聚力三段了?」
「我不知道,我不停地练,不停地吃,然后就突破了。」
赵云揉了揉眉心,怎么听着很简单?淑娟却是微微摇头,这几天她可是心疼坏了,高顺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练拳,每天睡觉不到两个时辰,好在饭量很大,吃的多,精神也不错,让她稍微安心,否则真怕他承受不住。
「好,你继续加油。」赵云差不多明白了,高顺拼命练,灵草随便吃,修炼不快才怪,当然,顺子这孩子天赋也是真的高。
月明初显,万物沉寂,万米大山,挡不住满月催命,赵云体内,缠绕在经脉上的一条条锁链逐渐点亮,散发出阴邪,凌冽的气息,刺痛神经,刺痛血脉。
「云儿,你怎么了?」见赵云面色不好,似有痛苦,淑娟关切道。
赵云本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但眼下已经来不及避开。
「我没事。」赵云呼吸逐渐加粗,「一会,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管,也不要接近。」
「哥哥!」高顺想起之前差不多的情景,心中一紧,当时就是在这寒潭,历历在目。
「相信我,一会就好。」赵云几乎是咬着字在说话,皮肤下,一条条红线浮现,青筋毕露,肌肉窜动,表情愈加扭曲。
「云儿!」
「哥哥!」
淑娟和高顺焦急不已,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顺儿,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啪!」赵云忽然跪在了地上,双腿中,行脉之上,锁链彻底激活,一股莫名的力量从锁链中溢出,流入他的武脉,流入他的血液,流入他的肌肉。
武脉翻滚,欲要反抗,却被不断压缩,任其挣扎没有一点效果,武脉乃是武者根基,武脉痛,如心绞,万刃割身一般。
除了武脉之外,血液倒流,肌肉扭曲,骨骼震荡,赵云双腿近乎变形。
「啊!」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声痛吟响彻洞内,双眸充血,目光如狼,双拳不停地捶打着地面,血溅一片不自知。
淑娟泪如雨下,高顺双拳紧握,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一个孩子,要遭受如此痛苦。
赵云捶地,试图转移注意力,然而收效甚微,下一刻,左右关脉锁链彻底激活,他双臂扭转如麻花,十指反折,再无力支撑,一下子爬在了地上。
此时,常山郡外,一阵疾风吹过,守在城门口的将士直觉心中一凉,狐疑的看了看四周。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啊。」
「怪了,我怎么好像看到一个影子飘了过去。」
「你糊涂了吧,就是一阵风罢了。」
「也许吧。」
这阵风,很快吹进了郡守府。
「云儿!」风停,出现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女,老头焦急的在小院中寻找,却没看到一个身影。
「云儿!」老头子着急,身上气势突变,旁边的少女被吓了一跳。
「这有东西。」少女移开视线,恰巧看到一旁桌上压着一张纸,拿起来看着像是涂鸦。
老头一把抢过纸张,少女嘟了嘟嘴,没说什么。
「云儿在黑山,走!」老头子一把抓住少女,转身消失在原地。
「呼!」城门口,又是一阵疯吹过,之前的守门人揉了揉眼睛,有些迟疑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影子飘了出去?」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对面的兄弟一直在打瞌睡,被他吵醒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