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自己说了那么久的话,居然会是司隶校尉。就算是郝仁孤陋寡闻,也明白司隶校尉有管理洛阳城中所有官员纪律的权力,妥妥的大官啊。整个天下都知道跟随刘玉最久的心腹李贵就是司隶校尉。
郝仁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李贵这尊大神啊。
“李大人,草民实在是有眼无珠。”郝仁更加的卑微和恭敬了。
李贵轻笑道:“加快脚步,不能让陛下久等。”
郝仁感受到了李贵的关心,心中不由得一暖。
军中大帐的四周均是戒备深严,如果让郝仁一个人来的话,估计没走几步就被人抓起来。
李贵到大帐之后,让一个侍卫先进去里面通报,而后带着郝仁在外等候。
不多时,里面就传出让李贵进来的声音。
李贵马上就带着郝仁走了进去。
这次,郝仁把自己的头低着非常低,跟着李贵的身后。郝仁可以感受到自己被好多人给关注着。
李贵恭敬地说道:“陛下,郝仁已经带到。”
郝仁也是聪明,直接跪在地上,低着头给刘玉行了五体投地之礼仪,说道:“草民郝仁拜见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康!”
刘玉坐在上首,看着郝仁,心里和之前的李贵想法一样,这厮长得真对不起自己的名字,不像是好人。
“朕听说,汝愿意为朝廷筹集两千五百石的粮草?”刘玉淡淡地问道。
郝仁还是低着头,保证地说道:“草民不敢在陛下面前妄言。”
“有此忠心,朕心甚慰!抬起头来!”刘玉算是给了郝仁见到自己真容的机会。
郝仁心花怒放,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了刘玉。
“陛下好英俊啊!”郝仁在心中狂呼道。
郝仁也算是见过很多风华绝代的男人,可他们根本无法和刘玉相比。刘玉除了长得好看,身上还有帝王的霸气加持,天底下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比。
郝仁很是激动,能够这么近见到刘玉真容的人,在东吴也就是郝仁这么一个了。
“郝仁?难道你就没有表字么?”刘玉询问道。
郝仁立刻回答道:“草民表字音珰。”
在场的文武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音珰,听起来像是淫荡,加上郝仁的姓氏,这真是奇葩啊。
郝仁也是尴尬。他的这个表字是他的启蒙老师给的,说什么音音入世,珰珰而归。反正就是取了这么一个表字。长大后的郝仁因为这个表字都吃了不小的笑话。可惜他耳朵启蒙老师是东吴的大儒,郝仁的父母都极力发对郝仁改掉,这样会对郝仁的前途产生巨大的影响。连东吴大儒赐给他的表字都改,郝仁还要不要在东吴的士人之中混了啊。
无奈之下,郝仁一般情况下不会说出自己的表字。
刘玉习惯了别人会报出自己的表字,偏偏郝仁没有,所以才会好奇的。
见到郝仁的表字会让人误会了,刘玉只是笑了一下就不过问了,说道:“两千五百石粮草,数目甚是巨大。朕虽然相信,但是要想运到大军这边而来,恐怕不易!”
郝仁知道这是刘玉对自己的考验,若是自己回答得好了,那么就是光明的前程。要是回答不好,真的有可能推出去砍了的。
郝仁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后对刘玉恭敬地说道:“陛下,新都郡太守孙瑜收缩了兵力,加强了各关卡的防备。两千五百石粮食,草民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无法运到这里来。”
周边的文武都没有插嘴。郝仁既然说不能运到这里来,同样的也意味着郝仁可以放在其他地方。
刘玉就开口问道:“两千五百石粮草,你是打算放在哪里?难道是放在一座城池,让朕的大军去攻打?”
郝仁愣了一秒钟,他就是这么打算的,不曾想被刘玉一眼就看破了。
“陛下英明!草民就是这么想的。”郝仁无比敬佩地说道。
此话一出,当场就有人出来反对了。
曹操的儿子曹彰出来说道:“陛下,末将认为将此人推出去砍了!此人是在设计陛下,什么粮草放在城池中让我军是攻打。怕不是埋伏吧!”
武将们都觉得非常有道理,这种招数很有可能。
郝仁一听就急了,马上磕头说道:“陛下,给草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哼!不敢?你说有什么不敢的?”曹彰不相信这个不像好人的郝仁会不敢。
曹操对曹彰轻声说道:“子文,退下!”
曹彰没有二话,默默地退了回去,他可不敢招惹曹操。
曹操随后盯着郝仁的眼睛,说道:“你打算放在哪个城池?”
郝仁被曹操这么一盯着,浑身起鸡皮,好像被洞察了内心一样,于是老实地说道:“草民等….准备把粮草运到海阳城。”
曹操对着李贵一点头,李贵马上拿出一副大地图,将海阳城给标识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地图上的标识。
刘玉微微一笑,说道:“很好!你现在就回去准备吧。仲允派几个人保护他。”
李贵轻微一点头,马上就拉着郝仁走了出去。
郝仁如临大赦,他磕了一个头,转身就走出了营帐。走出营帐之后,郝仁才松了一大口气。刚才曹操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郝仁,你别愣着啊!本官找几个人陪你回去!”李贵督促着郝仁道。
郝仁这才回过神来,对李贵恭敬地说道:“多谢大人!”
李贵就带着郝仁往其他地方走去,一边走着,李贵对郝仁说道:“郝仁啊!你倒是一个人才。本官现在算是相信你是真心想要来效忠陛下的。看你在陛下面前,都没有提出什么要求。真是赤子忠心啊。不像别人,一开口就要什么官职的。”
被李贵这么一提醒,郝仁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想想,郝仁就真的后悔了,自己为何就不转这个胆子说几句呢?这样的话,可能还会被刘玉许诺一个官职。
李贵拍了一下郝仁的肩膀,说道:“你小子这次好好干。陛下很是看好你。事成之后,封官加爵不是难事。”
“大人!”郝仁停住了脚步,有点颤抖地说道:“你是说陛下看好草民?草民根本就看不出来啊!”
李贵轻笑道:“你这个混账小子。陛下乃是天子,他的心思岂是你能够看出的。陛下越是平淡,对汝越是看重。汝要是能够顺利完成。单靠这次的功劳,大的不敢说,一个关内侯还是有的。”
“关内侯啊!那可是赚大了!”郝仁内心是激动,自己没有求什么官职,反倒是被刘玉给欣赏了,真是误打误撞啊。
“大人!草民已经竭尽全力为陛下办事。”郝仁非常严肃地对李贵保证道。
李贵一副很欣赏的模样,对其重重地点头。
“大人,草民想问一下,刚才向草民问话的脸色有点黑的大人是哪位啊?草民看到他的眼神很是压迫感啊。”
李贵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是谁了,于是向郝仁说道:“那可是当朝太尉曹孟德曹大人,你小子日后要注意了,千万不能这样无礼。”
郝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居然是当世英雄之一的曹操向他问话。郝仁感觉自己这辈子算是值得了,居然一次性能够见到那么多的大人物。
而后两人到了一个营帐,李贵挑选了几个军中好手和郝仁一同回去,美其名曰保护。在临分别的时候,李贵拿出一个令牌给郝仁,说道:“这个令牌在关键时刻可以救你的小命,也是避免你被自己人给伤到了。千万不要丢了。”
郝仁接过李贵给的令牌,视若珍宝地放在了怀中,感激地说道:“大人,草民告辞了!”
李贵挥挥手,与几个士兵和郝仁告别。
而在军中大帐之中,刘玉决定全军向海阳城推进,随后宣布所有文武开始准备。
只有曹操留在了大帐之中。
“伯玄,看来你是真的相信那个郝仁啊。”曹操在所有人都走出去之后说道。
刘玉说道:“那是当然!那厮虽然说了谎,可是他口中提到的两千五百石粮食的确是真的。”
“说谎?你是说郝仁这厮在说谎?”曹操疑惑地问道。
刘玉微笑地说道:“你刚才问他的时候,他很是紧张。说出草民等三个字,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会一起做。而朕看来,这个郝仁不是代表自己一家,应该是新都郡好几家世家来的。这小子胆子大,一口气把所有的粮食都说成是自己的,想博得朕的青睐,好让自己飞黄腾达。”
洞察人心方面,刘玉绝对是厉害角色,居然从郝仁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就推断出了那么多事情。
曹操也不比刘玉差,他刚才也是看出郝仁不老实,只是没有刘玉说的那么清晰,于是说道:“那这厮,你准备是如何善后?”
对于说谎的人,曹操是不喜欢的。
恰恰在这个时候,李贵走了进来,说道:“回陛下,那人已经被送走了。”
“很好!汝立刻派出人手去新都郡调查一下。这个郝仁是什么货色。还有粮草一事,估计是几家世家联合向朕奉献的。朕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你好好的运作一番。”刘玉吩咐道。
李贵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刘玉要他做什么,于是拱手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得妥妥的。”
刘玉对于李贵的微笑,也是放心,心腹就是心腹,不用多废话就能够体察上意。当然了,曹操也秒懂了刘玉的心思。从刘玉一直以来的作风,曹操相信刘玉会借用此事,让新都郡的世家相互残杀,最后达到刘玉瓦解世家势力的计划。
而李贵给郝仁的令牌,就是一个专属的身份证明。在最后的关头,郝仁手中的令牌就是他的催命符。
李贵可不会做一些没有准备的工作。派出去的几个人就是监视郝仁的,同时也是最能够杀死郝仁的。
曹操心想:刘玉还是对世家大族很不对付啊。就算是表忠心也是没有用的。
其实刘玉并不是针对世家,而是针对世家大族不断壮大的这个制度。世家大族几乎对知识进行了垄断。这不是刘玉想要的。愚民之策虽然可以稳固统治,但是对于皇家来说,绝对没有好处的。无论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对于自己的统治,刘玉都必须削弱世家,甚至根除!
李贵乖巧地走出去了,留下刘玉和曹操二人。
曹操对刘玉问道:“伯玄,你觉得孙策和周瑜会准备在哪里和我军决战?会在这个新都郡么?”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刘军上下最大的苦恼。
刘军已经杀进了东吴,孙策和周瑜不会坐视不管。加上又是刘玉带兵前来,孙策和周瑜怎么会放过这一次决战的机会。
“朕现在也想不到。不过朕相信周瑜和孙策会惦记着朕的这颗人头。估计这一会,他们两人都在谋划着。朕也不怕他们!朕也等着他们。看看这两个臭小子能不能成功。”刘玉很是自信地说道。
曹操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刘玉如此自信,要是阴沟里翻船,那后果就严重了。
“孟德,汝不用担心!朕是天命所归!”刘玉看得出曹操的担忧,更是说道:“朕想快快结束这场战争。天下乱了太久,是时候恢复平静了。”
曹操也明白,他们这一代人从黄巾之乱开始走到现在,数十年间,天下生灵死伤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们都盼望着天下不要再打仗,而曹操这些人也是如此。中兴大汉,为百姓谋福,可是曹操一直的梦想来的。
领兵打仗的统帅不是战争贩子,他们比任何人都领会到战争的痛苦。唯有用战争的方式来结束这个乱世,才能够做到最后的太平。
“伯玄,打完东吴之后,吾想要告老!”曹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刘玉愣了一下,沉默地看着曹操,说道:“怎么?服老了?”
三国之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