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厮杀在山道中上演了。
一边是数十人,一边是十几人,在人数上的对比,让最终的结果成为了定局。
伊籍和傅士仁这边败了,死剩下他们两个,而且已经是晕死过去。
“大人,要不要杀了他们?”一个蒙着脸的大汉握着一把粘着鲜血的长剑问道。
领头的那人看了昏迷的伊籍和傅士仁,考虑了一会后说道:“留着他们,有用!打扫战场,把所有痕迹都给毁掉!我要刘备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得到命令后,所有蒙着脸的都开始行动。
从他们精明的手法,极快的速度,就知道这帮人是专门干这种毁尸灭迹勾当的人。
一番忙活之后,现场几乎找不出什么痕迹了。连尸体都被掩埋起来,并且被巧妙地做了掩饰,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的。
这帮人把伊籍和傅士仁带到了涪陵郡的汉复城,关押在了一个昏暗的、鲜为人知的地牢之中。
伊籍和傅士仁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木桩上,地牢之中只有微弱的灯火提供光亮。
一桶冰凉的冷水泼下,伊籍和傅士仁同时恢复了意识。
“吾在哪?”伊籍还有恢复所有的意识。
身为武将的傅士仁就快得多,他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在昏迷之前和一大堆蒙着脸的刺客厮杀,可不知怎么的最后就晕了过去,看现在这个情况,估计是落在了刺客的手中了。
“机伯,醒醒!咱们被那些刺客给抓住了。”傅士仁提醒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伊籍。
伊籍脑子不慢,他也察觉自己的情况。四周昏暗,自己被在一根木桩上五花大绑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呵呵!两位,你们终于醒过来了。”一个声音在伊籍和傅士仁的对面响了起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伊籍和傅士仁可以看到自己对面不远处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视着自己两人,而且此人脸上还是蒙着布,看不清楚脸面。
伊籍倒是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傅士仁怒了,不用猜都知道此人就是刺杀自己的主谋或者首脑,自己落入其手中,如今肯定是要戏耍于他。
“可恶的鼠辈!你小子居然暗算你傅爷爷!有种的真刀真枪和老子干上一场!”傅士仁大骂道。
“哈哈哈!”蒙面人笑了,似乎傅士仁这话在他面前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
“你笑什么?是男人的就和老子单挑!”傅士仁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蒙面人终于笑完了,看了看傅士仁,在看了一下伊籍,而后很是玩味地说道:“傅士仁,吾之前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来,没有想到是这么的愚蠢!有其主必有其奴。刘备此人愚蠢之极,才会有你这样的蠢才手下。”
“休得侮辱我主!”傅士仁自己可以被侮辱,但不会让刘备受辱,极度挣扎着要和蒙面人拼命,可惜他绑得死死的,挣扎是徒劳的。
蒙面人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来到傅士仁面前,而他的手中更是拿着一条皮鞭。
伊籍暗叫一声不好,傅士仁要受罪了。傅士仁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一些刑罚,可他浑然不惧。
只见蒙面人轻轻地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皮鞭,轻笑道:“你现在就是吾案板上的一块肉,吾会傻到和你单挑?”
蒙面人没有鞭打傅士仁的意思,伊籍就大松一口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伊籍很想知道是谁要害自己。
蒙面人转头看向了伊籍,说道:“哦?你真的很想知道吾是谁么?”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伊籍可以看出对方绝对是一副戏谑地表情。
“杀人不过头点地!即便是要吾去死,也要让吾死个明白!”落入对方的手中,伊籍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活着走出这个地方。
“很不错。刘备麾下好歹也有一些硬骨头。也罢,吾也没了继续戏耍你们的心思了。就让你们见一下吾的真容!”蒙面人轻轻解开了自己脸上的黑布,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伊籍和傅士仁看到对方的真容,仿佛见了鬼一般。
“大公子!”傅士仁和伊籍都是叫了起来。
可不是见鬼了么!?眼前的蒙面人居然是刘封,哦,不,应该是寇封。刘备麾下所有人都认为寇封已经死了,尸体还被刘璋的手下拿去侮辱了一番。
但现在寇封却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傅士仁和伊籍能不被吓到就奇怪了。
“大公子你没死!太好了!主公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不已。你这是和末将等人开玩笑么?”傅士仁觉得寇封既然没死,那就是说这是寇封和自己等人开的玩笑。
“玩笑?!呵呵!不,你错了!吾从来不和他人开玩笑。若是真的有,只有老天爷给吾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寇封完全就是一副追悔不已的样子。
伊籍看得出寇封似乎经历了些什么,于是说道:“大公子你……”
可伊籍还没有说完,寇封却是大喝道:“不要叫我大公子!吾已经不是刘封了!吾现在是寇封!”
声音是那么的竭嘶底里,是那么的愤怒,似乎刘封这个名字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寇封此时的状态有点癫狂,让傅士仁有点惊恐,他想不明白大公子为何会如此。同时傅士仁脑子也快浆糊了,大公子既然没死,为何不回到主公身边啊。
伊籍就清醒得多,刘备是拿寇封被杀而起兵夺取了刘璋的益州,这个借口很是牵强,但在仁义道德上占据了上风,不少人同情刘备死了儿子,哪怕这个儿子不是刘备亲生的。可伊籍想不明白,寇封明明被刘备公布了死讯,为何现在却没死,寇封还对刘备很是绝情。刘备没有必要因为自己死了儿子的事情而欺骗属下。
这里面有隐情!
“公子,可否让在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伊籍真的想要知道真相,起码可以死个明白。
寇封就想让世人都知道刘备的嘴脸,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好吧!就让吾告诉你!你的好主公,刘备刘玄德为了篡夺益州,用自己的养子作为诱饵,光明正大地出兵。事成之后,刘玄德一不做二不休,明知那个养子还可以救活,却狠心让其死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刘玄德迟迟没有子嗣,才收了养子。而如今,刘玄德的一个女人怀孕了,证明刘玄德还行。那么这个养子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言语中的悲凉,让伊籍和傅士仁感受到悲伤。他们没有想到寇封居然遭遇了这样得待遇。
“虎毒不食子啊!”傅士仁摇头叹息道。
换作是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无法接受,或许会和寇封一样。
伊籍和傅士仁没有怀疑寇封的话,如今自己两人都被绑起来,要杀要剐都是寇封说了算,没必要说了那么多虚假的。伊籍本身的眼力还可以,他能够看得出寇封没有说谎。
“寇公子,你和主公之间发生的事情,在下深感遗憾!吾身为主公之下属,当为我主分忧。若是杀了在下可以一缓公子心中怨气,公子请便。”伊籍这句话说得慷慨激昂,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才是大义,为了自己主公,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寇封,要杀要剐随你!”傅士仁也被伊籍感染到了,一个文人都可以如此,他这个作为武将的怎么可以认输!
寇封从一开始是想着要好好地数落一下伊籍和傅士仁。不为别的,就因为伊籍和傅士仁是刘备的手下。侮辱刘备的手下,可以让寇封心理有种莫名的舒坦。这也是为何寇封之前还要留下他们二人性命的根本原因所在。
此时此景,伊籍和傅士仁为了刘备可以慷慨赴死。这就让寇封下不了手了。杀了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刘备属下,寇封除了心里舒服了一点,还能够得到什么?什么都没有。
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着两人的性命,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己是如何报复刘备的。
“你们想死?好……难啊!”寇封说道:“我会让你们一直呆在这里,让天真的刘备还以为你们正在去江东的路上!”
寇封不会让伊籍和傅士仁拜倒在他的麾下,即便寇封去做了,伊籍和傅士仁都不会投效寇封的,寇封还不如不做。
伊籍暗松一口气,自己以退为进的计策成功了,暂时保住了性命。伊籍的脑子可是厉害得很。知道自己要是求饶什么的,以寇封和刘备之间的怨恨,更会直接宰了自己。反观,自己现在慷慨赴死,绝对把寇封恶心得够呛。寇封反倒不会杀了他们。
果然伊籍成功了!
听完寇封的话,伊籍暗自发笑,自己和傅士仁前往江东,可不是一路都不会回复情况给刘备。若是自己超过五天没有把自己的所在传回刘备手中,刘备就知道自己等人遭遇了危险。而寇封的那种想法,完全是不可能实现的。
伊籍的想法藏在心中,没有表露出来,可寇封则是站在l伊籍的面前,语气很是平淡地说道:“机伯先生,你是不是心里想着刘备超过五天没有收到你们的消息,就会派兵前来找你们?”
“啊?”傅士仁城府很差,寇封说中了他们和刘备之间的联络方式,直接脱口而出惊叫起来。
伊籍的脸色阴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下子哪怕是寇封是猜测的,也能得到其真正的答案。
“机伯先生莫要责怪傅将军了。尔等从离开成都的那一刻起,你们的情报就落入吾的手中。在下不才,平时练武之际,对于书法丹青也颇有研究。机伯先生书法造诣颇高,在下之前颇为仰慕,时时模仿。虽说比不上机伯先生的书法,但也有七八分的味道。”寇封完全在告诉伊籍,他可以模仿伊籍的笔迹,迷惑刘备。
伊籍脸色巨变,当年寇封还是刘封的时候,待人真诚,勤奋好学,还向自己求了几份书帖。自己当年是看好寇封,谁曾想寇封最厚拿来算计伊籍。如果刘备真的被寇封给迷惑了,导致以为自己和江东达成了什么协议,到时候误了军机就惨了。一想到刘备可能被寇封给算计了,伊籍就万分心痛。
命运捉弄往往就是这么搞笑。
看到伊籍的表情,寇封笑了,笑得很开心。
“来人,给他们松绑!记住了,要是他们少了一根毫毛,都拿你们是问!”寇封对着黑暗之处下令道。
“是!”黑暗之中传出了好几个声音。
伊籍和傅士仁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不止寇封一个,还有好多人隐藏在黑暗之中,而他们却是一点声响都察觉不到。
“两位,有什么需要,都给跟这里人的说,他们绝对会满足你们的。不过你们要是想自绝于此,吾也不在意,不过你们的家人,吾就没有办法保证了。”寇封大笑一声,转身离去。
愤怒,大大的愤怒。
傅士仁大骂道:“狗贼!”
伊籍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寇封这是把事情都给做绝了,一点选择的余地给他们都没有。
寇封走后,从黑暗中走出两个蒙面人给伊籍和傅士仁松绑,做完一切之后就立刻离开。昏暗的地牢中似乎只剩下伊籍和傅士仁。
傅士仁揉了一下自己被捆绑得有点酸麻的手臂,舒缓筋骨,而后问道:“机伯,我们要怎么办?”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伊籍把所有的叹息化成了一句话。“我等陷入敌手,只能期望主公和军师他们可以早点发觉。”
傅士仁叹息了一声,他也知道刘备对寇封做的很不地道,好好的一个养子就这么浪费了,也难怪寇封会如此。傅士仁不由得自己想想,若是他在寇封的位置上,会不会做得比寇封还要偏激呢。
唯一比较庆幸的是,傅士仁和伊籍两人都在一起,也算是共患难了,在不知道后果的未来,好歹有一个伴。
三国之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