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羌人的选择

金城郡,破羌县。

这是现如今烧当羌云集的地点。

凉州有诸多的羌人,实际上益州境内也有一部分。最大的羌人部落,仍然是烧当羌,有十多万人云集在金城郡,分布在各县地区。

烧当羌的羌王名为迷录。

早些年的迷录,是个地方上的小族长,部落不到千人。

迷录的祖上也曾辉煌过,曾是烧当羌的羌王迷吾。迷录的曾祖父是迷唐,当年也赫赫有名,云集数万羌人和汉人交战。最终,烧当羌被大汉朝击败,部落一步步的衰败。

贾诩到凉州赴任时,迷录觉得贾诩是凉州人,知道凉州羌人的处境。而且迷录年轻的时候,读了点书,更有些智慧和眼界。

在贾诩来招揽羌人时,迷录第一个就归顺了贾诩,且率先栽种红薯、土豆这些粮食。

除此外,迷录也得到贾诩的扶持。

多重的加成下,迷录的势力飞速提升,击败了不服的羌人部落,吞并许多部落。加上迷录所在部落的实力增强后,许多羌人部落来投奔,烧当羌的实力迅速的提升。

最后,迷录成了当之无愧的羌王,是破羌县最大的烧当羌族长。

迷录虽然是烧当羌的羌王族长,只负责内部的治理,没有处置人的权利。一切法规、律令、刑法等,仍然是破羌县颁布,是县令负责管理。

破羌县的县令,才是贾诩安排的核心,是实际控制烧当羌的人。

破羌县的县令名叫姜冏,天水郡人,二十四岁的年纪,是出自天水大族姜家,当地有名的豪强大族。贾诩借助凉州的大族治理凉州,姜冏颇有能力,被安排到了破羌县担任县令。

后院,宅子中。

姜冏正在逗弄刚满月不久的儿子姜维。

他逗弄着粉嘟嘟的儿子,看向一旁的妻子,说道:“夫人,儿子的眉眼很像我,大眼睛黑溜溜的,将来肯定是浓眉大眼,是个英俊的男子汉。”

姜冏妻子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夫君自卖自夸,没见过你这样夸自己的。”

姜冏哈哈一笑,说道:“为夫说的也是实话。”

在夫妻二人交谈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管家进入,躬身道:“公子,烧当羌的迷录求见。”

“知道了,我这就去。”

姜冏点了点头。

他把孩子递给妻子,就起身朝县衙大厅走去。姜冏进入大厅,看到等候的迷录,微笑道:“羌王今天来找本官,有什么事情吗?”

迷录三十开外的年纪,颇为壮实。

他的头发习惯性的披散在后背,没有像中原人束发成髻。他看向姜冏,说道:“姜县令,小人听到一则消息,大明皇帝陛下到了凉州吗?”

姜冏点头道:“的确有这件事。”

他很诧异的看了迷录一眼,问道:“难道羌王有什么想法吗?”

迷录眼神明亮,迅速道:“皇帝陛下驾临凉州,我凉州烧当羌等部落自然要觐见,进献礼物给皇帝陛下。我们这一次,打算进献神骏的马匹,以及诸多的珍珠玛瑙,还请姜县令引荐。”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迷录很清楚一点。迷录认识贾诩,关系却不够硬。眼前的姜冏,是贾诩的心腹,有姜冏和贾诩联络,很多的事情就好安排。

姜冏心中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刚接到的消息,朝廷从各地抽调兵力来凉州,据说要和西域方面开战。

姜冏得到这个消息,是他有好友在刺史府跟着贾诩做事,协助办理事务,才知道这事儿。

否则,姜冏无从得知。

姜冏看着迷录,沉声道:“羌王是有大志向的人,你进献珍宝玉石,玛瑙骏马给皇帝,的确能得到嘉奖。可是,这样的嘉奖不足为奇,是很普通的嘉奖。”

迷录问道:“姜县令是什么意思呢?”

姜冏开口道:“我这里有一条路子,能让羌王有机会功成名就,彻底跳出破羌县,彻底成为大明朝的侯爷,而不再局限于这一个小地方。”

迷录的双眼,一瞬间火热了起来。

他比一般的羌人看得更远,想得更多,更清楚天下之大,也更知道羌人这一亩三分地看起来大,实际上真是太小了。羌王的身份,和朝廷的达官贵人相比较,那就是萤火之光。

一个朝廷的偏将,一个县令,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很希望能进入大明体系。

迷录眼神迫切的问道:“姜县令,到底是什么路子,请您不吝赐教。只要我迷录能有机会出人头地,未来必定会报答姜县令。”

姜冏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如果要有极大的损失,你都愿意吗?”

“愿意!”

迷录不假思索道:“姜县令,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办法?”

姜冏沉声道:“陛下到了凉州,现在打算和西域开战,正在征调军队。不管是骑兵和步兵,都在从全国征调。”

“有了战事,就有立功的机会。”

“羌王志向远大,想走出破羌县,位列朝中,单纯进献珍宝没有意义。你想得到好处,就自己拼命去抢夺。”

“这就是机会。”

姜冏神色轻松,说道:“当然上了战场,就要死人,就可能回不来。所以羌王是否愿意去参战,全凭你的自愿。就算你不去,你想觐见陛下,我也会替你安排。”

迷录面色严肃,心中权衡着。

战场上的确有伤亡。

可是,他想摆脱烧当羌的身份,想真正的出人头地,替陆玄效命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迷录心思果断,转眼就有了决定,高声道;“姜县令,我愿意。我这就回部落,召集麾下的各部族长安排,然后征辟愿意去参战的将士,随我一起来县城,和姜县令一起去觐见陛下,追随陛下征战沙场。”

姜冏眼神赞许,说道:“羌人的募兵事情,的确需要你回去安排妥当。另外,参战的人必须是精锐,都是精壮才行。如果是老弱,就别拉出来丢人现眼。”

迷录高声道:“我办事,姜县令放心,不会给你丢人的。这一次姜县令指出来的这条路非常好,多谢了,迷录谨记在心。”

他躬身行礼道谢,就急匆匆离开。

姜冏看着迷录离去的背影,眼神期待起来。羌人好斗,且熟悉西域的气候,如果能征召一支精锐羌兵,必然有利于陆玄征战的。

这是姜冏临时想出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