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现在知道, 裴拾茵说的还没开始做是什么意思了。
一个不用工作的闲人,竟然每天起得比她还早, 七天下来,早餐就没有重样过,除了专门定制的早点, 甚至有一天,还亲自下了厨,给苏棉做了蛋饼。
裴拾茵总说她瘦了,看着也憔悴许多, 作息方面, 裴拾茵没办法做什么, 只能在膳食这儿使劲给苏棉补充营养。
项目的最后一天, 苏棉才知道, 这些天家里来的那位厨师, 是裴拾茵特意请来的营养师。
“这次检测应该很快, 估计没什么问题,”苏棉出了实验室, 第一个就给裴拾茵打电话:“刚才陈教授过来了,说一会儿大家一起吃午饭,下午去登个山。”
苏棉朝办公区走,继续说话:“所以中午不用来接我了, 你要自己一个人吃饭。”
裴拾茵那边回她:“好。”而后又问:“登哪座山?”
苏棉:“挺巧的,是你家附近的那座,据说山顶有座塔, 你知道吗?”
裴拾茵:“知道。”
“就是那座,教授说大家闷了好多天,要一起运动运动。”
“是该多走走,”裴拾茵说:“下山了……”
她把那句我去接你收回来,换了句话:“下山了来我家,我下午正好要回家一趟。”
苏棉点头:“好啊,那我先挂了,他们找我。”
一来项目结束,二来次日放假,显然大家都亢奋许多,脸上完全没有几天没睡好而该有的萎靡精神。
今天天气特别好,阴沉几天很难得的艳阳高照,让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大家边商量边下楼,最后让苏棉定了一家火锅店。
因为一会儿还有活动的关系,桌上不多喝酒,只叫了几瓶,而这些酒里,大半敬了陈教授,剩下的,几乎都敬了苏棉。
大家都很熟,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就随意许多,而作为这次项目的负责人苏棉,这一圈下来,差点要被饮料喂饱。
休息时间,她低头把刚才的事一一叙述给裴拾茵,没多久,就收到裴拾茵的回信。
裴拾茵:功劳很大,苏副部
苏棉笑了笑:吃了?
裴拾茵:吃了
裴拾茵:太久没一个人吃饭
裴拾茵这句话后,冗长的一段时间,备注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苏棉抿唇等啊等,等啊等,很久,裴拾茵终于把消息发了过来。
裴拾茵:想你了
就三个字,裴拾茵这么久才发过来,苏棉不知道她剩下的时间在犹豫什么。
但关于裴拾茵的想念,苏棉确实听得不多,要细数,就只有那天晚上她们接完吻,裴拾茵搂着她,很黏地说的那一句,再来,就是现在。
两次而已。
两人如今相处,亲近又自然,苏棉每天都忙,半夜回家洗完澡就已经困到不行,几乎着床就睡。
偶尔的,她能感知裴拾茵把她抱在了怀里,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苏棉心软。
苏棉:马上就可以见到我了
苏棉回了这么一句,她想放下手机,可想了想,又拿了起来。
苏棉:见到一个很闲的我
苏棉:除了陪在你身边,就没其他事干的那种闲
有人喊苏棉,她又放下了手机,和大家聊了起来。
裴拾茵家附近的那座山不高,大家吃完饭后开车过去,悠哉悠哉地爬上山,边说笑,又休息了一会儿,便下了山。
前后不过三个多小时,因为春节将近的关系,大家话里渐渐的透了点家常的味道。
苏棉突然想起,前几天裴拾茵说许然已经回国的事,但因为苏棉忙,裴拾茵让她先去其他地方玩玩。
她想着,应该很快就能见到阿姨。
正巧一个同学正好聊到他第一次见丈母娘时手足无措的场景,说他殷勤到几乎要不认识自己,后来被老婆笑了很久。
苏棉跟在后头听,也跟着笑了起来。
走了许久,大家都已脱了外套,姿势一致地挂在手臂上,苏棉也一样,浅白色的高领毛衣,闷着热。
身体已经出了些细汗,和风艳阳,她望了眼山脚附近的那片小区,努力找寻裴拾茵的方向。
在苏棉的眼里,裴拾茵铺了很长的路,这么多年,她把什么都做好了,只等苏棉一个点头。
太阳在两点钟方向的云后,露出半个脑袋,直射在苏棉胸前,暖暖的。
去裴拾茵家的路很短,没有一点阻碍。
想来再见得是年后,下山后,大家非常热情地拥抱道别,而后各自散了。
苏棉打了辆车,直接叫司机开去裴拾茵的小区,并给裴拾茵发了消息。
距离不远,很快的,车停在了裴拾茵的家门口,苏棉付钱后下车,见到的便是裴拾茵一身居家服,穿着拖鞋站在门口,在等她。
“好热啊,今天天气真好。”
苏棉快步过去。
“累不累?”到了跟前,裴拾茵接过她手串的外套:“流汗了。”
苏棉:“还好,不太累。”
苏棉进去后,裴拾茵把门关好,她习惯性地捏了捏苏棉发上已经有点散的丸子,说:“去洗个澡吧。”
苏棉:“好啊。”
苏棉换好鞋后率先上了楼,裴拾茵在她身后跟着她,大概是心情好,苏棉捡了许多刚才听到的好玩事给裴拾茵听,接着机械性地从裴拾茵手中接过浴巾,毛巾。
“这是什么?”苏棉接过裴拾茵手上的衣服时,问:“我的睡衣呢?”
裴拾茵脸不红心不跳:“上次没洗,刚刚才丢进洗衣机。”
苏棉哦了声,看着手上的白衬衫,还想问什么,裴拾茵突然给她递了条一次性内裤。
苏棉一顿,立马接了过来,头一转,猛地扎进浴室里,反锁上门。
裴拾茵在外头笑了笑。
等苏棉把东西放好,脱了衣服后,才想起她刚刚是想说什么。
“咚咚咚。”
她敲了三下门。
“裴拾茵,你在外面吗?”
没有人应她。
“裴拾茵,你只给了我衣服,没给我裤子。”
还是没人应。
“裴拾茵?”
苏棉舔了舔唇,看了眼篮子里的脏衣服,放弃了重新穿起来出去找裤子的行为。
正犹豫着要不要用浴巾包着出去时,外头裴拾茵应她了。
“怎么了?”
苏棉又小步到门口:“你没给我裤子。”
裴拾茵外头说:“衣服很长。”
而后,裴拾茵就不再说话了。
苏棉咽了咽口水,动作放轻,把裴拾茵的衣服拿了下来,量了一下。
衣服确实长,到她的大腿,但在她眼里,还没有长到不用穿裤子。
苏棉把衣服重新放回去,又走到门口,但这次她只站到不到两秒,而且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洗澡去了。
洗掉了一身的汗,苏棉清爽许多。
但她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
吹完头发叠浴巾,叠完浴巾叠衣服,叠完衣服叠毛巾,把脏衣服全丢进桶里,又莫名其妙地整理了一些东西,最后把牙刷了,才悠悠地出去。
卧室窗帘被裴拾茵拉上了,遮阳效果强得叫人分不清此刻是什么时候,裴拾茵坐在桌子旁的躺椅上,手里翻着一本书。
诺大的房间,只开了裴拾茵那边的一盏台灯,但苏棉却什么都能看得见。
从没穿过这么短的,苏棉走过去时,拉了好几次衣服。
苏棉这几天被裴拾茵养得精神了许多,脸也红润许多。
裴拾茵把书合上,放在一旁,就这么看着苏棉走了过来。
虽然不太高,但苏棉的身材比例很好,腿细又长,才刚洗的澡,头发蓬蓬的,显得脸更小了,一双大眼睛,十分迷人。
苏棉一步步过来,走到裴拾茵跟前,飘来了裴拾茵熟悉的沐浴香。
气氛顿时热了起来。
“裴拾茵,”苏棉叫她的名字:“还是给我条裤……啊!”
苏棉话还没说完,裴拾茵牵住她的手,直接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躺椅不大不小,正好够两个人。
苏棉趴在裴拾茵身上,贴着裴拾茵很紧,她紧绷的神经,迟疑了好几秒,才懂得叫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样一抱,苏棉的衣服更往上走了点。
“头发没吹干?”裴拾茵问。
苏棉不仅脸红了,身体也红了:“没没有,剩点发尾,不想吹了。”
裴拾茵轻轻嗯一声,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气氛变得不一样了起来,裴拾茵说话声也变得小了,像是怕打扰了谁。
她们也曾这样抱过,但苏棉觉得,今天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没有多余的大脑去思考。
就是不一样,就是很不一样。
“棉棉。”
裴拾茵很低地喊了她一声。
苏棉没有应,只知道紧张地看着裴拾茵,用力地做着最本能的呼吸。
只对视了两秒,两个人就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