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他怕了

“怎样?”

阮绵鼻尖一酸,眼睛也跟着泛起热度:“有时间我去看看奶奶。”

岂料,陆淮南说:“阮渺跟陆显生活在老宅。”

她轻笑:“你这是拒绝我吗?”

“当然不是。”

他求之不得。

纸巾紧紧攥在手心中,阮绵把包挎好,云淡风轻的开口:“正好,我也有好多年没见她了,姐妹之间叙叙旧。”

这阵子,她听说了很多事。

李锦心跟她讲,蒋自北一直在燕州,在跟陆淮南较劲,对方是破罐子破摔,费尽浑身解数要把他拉下水,她不惜去找当年为非作歹害她的冯征。

说她丧心病狂都不为过。

阮绵想为他做点什么。

想来想去,在蒋自北这件事情上,她或许能帮他一把。

毕竟一个空口而谈的前女友,跟她这个四年前妻相比,那含金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好,我到时候约个时间。”陆淮南说。

“嗯。”

见她无所动作,陆淮南问:“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

“陆总不忙吗?”

“还好吧!”

“家里比较乱。”

陆淮南笑了,他第一次见阮绵这么会拒绝人,抿住唇瓣,好几秒才吐声:“曲政也没上去过吧?”

“嗯。”

“那我心里平衡多了,起码你不止拒绝我。”

阮绵上楼,去厨房煮了杯咖啡,端坐在阳台边往下看,陆淮南的车不知何时走的,那一块空缺,被路边发黄陈旧的路灯,照出一小片光影。

她目光定定的睨着,偶有几人路过,也是走得行色匆匆。

咖啡泛苦,阮绵又回身加进去两块糖。

……

陆家老宅,灯火通明。

车轮缓缓滑行至大门前。

陆淮南理了理起褶的袖口,吩咐司机:“把后备箱的礼物拿进去给五太太。”

陆显跟阮渺结婚时,他一直在外地。

知道兄弟之间有过节,陆鸿文问都没问他,但他作为兄长,结婚礼怎么都得给补上,至于诚心不诚心,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早就是不公开的秘密了。

司机下车去取。

陆淮南转眼间,看到站在三四米开外的蒋自北。

夜色下的她落寞不堪,身上的白色裙子染得脏兮兮。

呼吸一窒,紧随便是喉咙翻动:“你怎么在这?”

他声音冷漠得,仿佛夜间凝固的冰。

又脆生,又薄凉。

蒋自北眼珠充血,她一步步靠近。

两柄低垂的睫毛掩盖了大部分的忧伤:“她哪里好,就让你这么惦记她。”

陆淮南牙根绷紧:“就为了说这些?”

她欲要伸手抱住他,陆淮南眼疾身快,脚步往后退,后背压在车门上。

看到他躲的动作,蒋自北自嘲冷笑:“这么恶心我?”

“你做的那些事情,还不够恶心人吗?”

一句话,瞬间刺破了蒋自北所有的盔甲跟防线,她情绪崩溃,泪眼婆娑,脸上既委屈又手足无措:“陆淮南,我做的那些事,都是你们逼我的。”

看着曾经那个柔眉善目的女人,变得疯疯癫癫。

陆淮南心里难受是难免的。

他从未想过,要对蒋自北怎样,哪怕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已。

唯独今晚的她,令他觉得心里作恶。

陆淮南不动声色:“冯征也是吗?”

蒋自北脸部呈现一种抽搐狰狞的画面,忽地,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哭声刺耳又讽刺。

“东西给我,把她送回去。”陆淮南转身吩咐司机,他手刚接过司机转递的东西,身边刮过一阵风,蒋自北蹭地起身,手里不知何时窜出来一把刀子。

在他眼前晃动了一眼后,精准的朝着他身上刺过来。

司机原本是站在另一边的。

见状他往前挡,“噗嗤”一刀入肉的声音。

陆淮南没感觉到痛,因为刀子插在司机腰腹上。

“陆……陆总,快走……”

蒋自北手还握着刀柄,她用力往里蹭,那姿态像是没刺到他,恨得不罢休,势要捅死个人来解愤。

人在极度恨的时候,是完全丧失理智的。

这时候,刀子绝对不能拔走,否则会直接血花四溅。

甚至有可能等不到救护,人就流血过多身亡。

陆淮南快速反应过来,拽住蒋自北的手,用力控住着她:“松手。”

她手指捏得发白,说什么都不肯松。

看到他的靠近,她笑声凄惨带着一些嗔怪:“淮南,你明明把我送进去了,怎么又让我出来,你是不是对我还有情分在,你根本就没忘记我对吗?”

陆淮南眼都睁得发疼。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拖,他冷静下来:“好,你先放开,我回答你好不好?”

“不,我要你现在说。”

蒋自北疯了,手又一用力。

司机疼得直不起腰,背靠车身,腿都是软的,随时有往下倒的风险。

陆淮南艰难吞咽口唾沫,他手都在发颤。

司机衣服上全是血,血已经滴到了他鞋子上,一片刺目的红。

“对,有情分在的,放……”

“哗……”

“啊……”

拔刀的声音跟司机的痛呼,同时响起,陆淮南吓得脸色煞白,他猛地打开车门,抓起车里的外套,一把堵住司机血流不止的腹部:“用手堵住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蒋自北还拿着刀,司机怕她再往这边挥。

忍痛快速上车关好门,也就两秒的时间。

待她反应过来,车已经开走了。

陆淮南一路飞驰,将车速开到最快,他车技好,起码在这样的城市道路上不会有任何意外。

等到医院时,司机近乎昏迷。

他满手是血,心绪糟乱的坐在抢救室外等。

路过的护士见他手跟衣服布满了血渍,好心给了几张湿纸巾,他只是放在那,没拿起来擦手。

问询的商衡与陈堇阳匆匆赶来医院,看到他身上的血,也是大为吃惊。

“她疯了吧?”陈堇阳蹙眉:“冯征的事闹得还不够大?”

商衡很平静,也很冷静的说:“淮南,实在不行报警吧!”

陈堇阳像是恍惚间想到什么:“你就不怕她,真跑去找阮绵?”

闻言,陆淮南那张只剩下白的脸,转换了好几番表情跟神色,他怕了,是实实在在的怕了,如果阮绵出事,这样的结果他根本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