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起床,撑了下快散架的腰。
“不说这个。”
江岸温吞吞的提出:“绵宝,我想见你。”
从小没人这么喊过她,也算是他独一份的称呼,阮绵耳背起了层鸡皮疙瘩,她抖擞下胳膊,说:“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你过来接我。”
“好,我来订餐厅。”
“嗯。”
江岸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这便也就各自给了个台阶下。
她知道他高傲,身份摆在那,有高傲的资本,这话得她来说。
阮绵洗漱完,在客厅沙发窝了一个上午。
宿醉的酒精才有所缓解。
十一点五十八分,江岸准时赶到小区楼下,给她打电话,他受着伤还得鞍前马后的接送她,两人去的是法式餐厅,氛围浪漫温馨。
阮绵随便要一份店里的招牌。
这些年在澳洲,她也算是练就了西餐胃。
江岸吃饭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看似张扬跋扈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细致的心。
“绵宝,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舅舅舅妈?”
他声音很低,像是怕她拒绝,带着些许商量。
阮绵吃得七分饱,她挪开面前的餐盘,拿纸抿了抿嘴角。
“怎么突然想起要去见他们?”
“我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人家都说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我这总不能天天跟你搞地下恋情吧?咱们见完舅舅舅妈,我想抽空带你去家里。”
对于江岸的家世,她无多了解。
不过无意中,从李锦心的嘴里听说过几句。
江南年轻时,在商场制霸一方,算得上是大名赫赫的商人。
江岸的母亲娘家更是岄府很有权势的政派之家,这样的结合,注定了这个家族久经不衰。
从另一个程度上也反应了商政联姻的利端有多诱人。
江岸跟陆淮南又不同。
他们都出自很高的家族,但前者备受宠爱。
江家就这么一根独苗。
虽说江南年轻时就是严父的角色,可江岸也确实被他培养得出类拔萃,尤其是在做生意这一块,江岸也是块可塑造的料,仅仅几年把娱乐公司打理得风生水起。
他往后的生活前程,那必定是步步高升,风光无限的。
有这种强手腕的父母做基石。
阮绵的顾虑正是在这。
她想要的生活,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轰轰烈烈了。
“江岸,见家长的事,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
闻言,江岸的脸没有明显的沉下去,大概是掂量到她的顾虑。
他问:“你要多久时间考虑?”
“一个月。”
“好。”
吃完饭,临近下午两点,江岸照原路把她送回到小区,在车里,他袒露心声:“绵宝,昨晚上我一夜没合眼,左思右想有些话我还是想亲口跟你讲的。”
阮绵心头有些麻。
因为她猜不准对方要说什么。
那种不受控,未知的感觉很让人抓狂。
“你说吧,什么话。”
车内沉寂了许久,江岸抽了一口又一口的呼吸。
半晌过去:“小时候我爸妈工作忙,经常没时间照顾我,都是家里管家跟乔爷爷把我照看到大,对于爱人我确实不懂,以前也很懵懂。”
“但我对你是认真的,一千万个认真的心,我想跟你好好的,我也在慢慢的学着怎么去爱一个人,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江岸从未跟一个女人说过这些话,言语之间透着紧张。
阮绵在想。
她是不是对他过于苛刻了一些。
毕竟他第一次交付真心,很多事情上没拿捏好分寸,情由所原。
阮绵一眨不眨的回道:“你带我回家,那你想好怎么应对父母了吗?”
“我喜欢的,他们不会反对。”
“我跟你外边那些女人可不一样。”
这次,江岸思忖了片刻,不过三秒钟:“绵宝,你不用这么提醒我的。”
“我不是提醒你,我是想告诉你,那些女人你父母不干涉,是以前他们都知道你爱玩,你不会在她们身上留心,玩个个把月也就自然散了,他们没必要操心。”
但她不同。
面对这样的不同,江南跟他母亲能同意吗?
像江家这样的大家族,最看重的不就是名声。
她是二婚。
前夫还是陆淮南这种人物。
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江岸为爱不顾一切,可不代表他父母也一样。
放在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别人都会掂量再三,更何况是江家。
江岸揽过她的胳膊,探身过来亲她,亲了会,把唇贴在她耳后皮肤上,亲昵得很,声音里也溢出些许疲惫:“这些事,我会办好的,你不用操心。”
“嗯,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对阮绵来说,她逐渐习惯了江岸这般的靠近。
此时,在昏暗的树荫下。
宾利的车身匿在暗色中,形如被黑夜吞噬入喉。
一根烟忽暗忽明,寥寥青烟飘出车窗。
漆黑的车内,空气凝固成一团。
陆淮南不说话,坐在驾驶座的康堇也没敢擅自开口,但眼前的一切,他都全然看在眼里,替他感到心酸难受。
阮绵笑着打江岸的车上下来,迎着光将他目送离开。
她转身回楼的动作干净利落得很。
“陆总,咱们还等吗?”
康堇很早就开车过来了,在这起码等了三个小时。
陆淮南是来等阮绵的。
车里还放着几个小时前,他特意去点福记亲自买的椒盐虾。
她最爱吃椒盐虾,这个爱好,陆淮南记了很多年,原本他是半点椒盐都碰不得,闻了味道都想吐,为了她,他硬生生把自已造反的胃都改了过来。
这些年,阮绵在澳洲过得好不好。
康堇不知道。
但陆淮南在燕州过得如何。
没人比康堇更懂了。
与其说度日如年都不为过吧!
手指的烟掐掉,眼看天要下雨了,闷热得不行,陆淮南嗓音带伤:“走吧,先回家。”
至从他把南山公馆卖给陈堇阳之后,陆淮南回老宅的次数与日俱增,每回回去,陆老太奶都会缠着他,问关于阮绵的事情。
问他什么时候把她叫回来。
到了她这个年纪的老人,总归是想看到子孙后代和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