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能做的,你能吗?

陆淮南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她屏住口气焰,强行顺着喉咙吞咽,不情愿也要装作情愿,否则只会招来更重的反扑。

阮绵声线平平:“这话我可不认。”

他没开口回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你在外边流连花丛,跟女人逢场作戏,我在家成日守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嘴里的话声猛地颤了下,上截身体前倾过去,几近是压在陆淮南胸膛上,他一只手抵住她后腰,一只手揽着她后脑勺。

阮绵头颅往下压,陆淮南的脸近在咫尺。

气息交织,卷着一股淡淡烟后的余味。

“什么时候换牌子了?”

“前几天。”

陆淮南话锋一转:“今晚兴致不高?”

先前阮绵是自已用膝盖撑着一些力,没全部坐在男人腿上,她双膝力道松懈,明显的重力压在双腿,男人眉梢微挑。

饶有玩味:“这是玩什么欲擒故纵?”

阮绵暗自吐口气:“跪累了。”

一截手掌伸过去,顺着她后腰抱住整个腰,他五根清秀,骨节分明的手指摁在她腹处。

令她有种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错觉。

阮绵不动声色,抽出两边胳膊,往他肩膀上搭。

“还没洗澡呢!”

“那就不洗。”

“脏。”

闻声,陆淮南抬起脸,看她的眸子里,藏起深沉的冷意跟研究,好几秒他嘴角一勾,说:“阮绵,你这是嫌我脏?”

阮绵面色淡红:“不是,我说我自已。”

知道她有这方面的洁癖,陆淮南放下她:“去吧!”

阮绵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身上衣服,穿好鞋去楼上浴室洗澡。

锁好门,她把手机先从口袋掏出来,放置在洗手池的架子上。

手机“嗡嗡”地响了好几声,封闭的空间都是嗡动声。

阮绵边往下脱衣,拧开花洒,淡淡斜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她擦干手指的水,划开来看。

信息的内容,有些情绪上的冲击力。

阮绵一眨不眨的盯住手机屏幕,眼眶湿润开,面颊神情逐渐压抑,扣着两侧的手指,一点点收拢加重,捏得指骨疼。

那声“毛毛”令她有些破防。

很多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再次被揭开,重新挖了出来。

宋砚安总说她脾气不好,一点就着,做事也毛毛躁躁。

外号由此而来。

阮绵说不清对宋砚安的感情,有过执着,冥顽不灵,但仿佛人的情感,只要在长期没有实质性的陪伴后,会变得没那么渴望。

她憋着气,一次性把宋砚安发来的消息看完。

心脏有持续许久的梗塞疼痛。

直到门口的扣门声,将她思绪拉回。

“叩叩叩……”

阮绵慌乱的收起手机,她似忘记什么,再次划开,将短信删除掉,再暗灭屏幕放回到原位。

一边去拧花洒,一边把身上的浴袍揭开,站到花洒下去。

做出一副她在洗澡的假象。

如她所料,听到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门口那道颀长的黑影离开,阮绵手心都是水渍,还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被花洒水融合了。

为了能让情绪足够平稳,阮绵在浴室折腾了许久。

躺在主卧的大床上。

室内一片漆黑,有几抹隐隐绰绰的月光投进来。

屋外沉寂良久都无声响起。

仿佛陆淮南已经离开这栋别墅。

空间里静悄得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挂钟的响声跟她的心跳呼吸声重一结合,均匀中带着几分催眠。

阮绵有些累了。

她翻个身侧着身子,眼睛一眯一合。

大概是睡意浓重的时刻,阮绵感觉有什么重物压在身上,很重很重,重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被鬼压床般,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喉音。

陆淮南单手掐住她双手,用一边腿控制她整个下半身。

阮绵像是一条鱼,被强行摁在案板上。

他亲眼看着她面部扭曲变形,看着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

终于,在那口气没顺上来,她痛苦的睁开眼。

睁着的双目中,满是压抑跟血红。

头顶的壁灯,将她两鬓,额头跟鼻梁处的细密汗珠,照映得格外清晰。

她一下子瞪大瞳孔,喘不上来气。

陆淮南松开她的手:“刚才在浴室做了什么?谁给你打电话?”

男人脸上的压迫感,展现到了极致程度。

毫不夸张的说,此时阮绵被他低沉的声音,炸得嗡嗡响。

陆淮南一直绷着张俊逸的面庞,言语犀利:“背着我偷偷跟你那个有情人联系,真当我是傻的吗?你今天手术,他也在场吧?”

阮绵脑子混沌,力气薄弱。

整个后背跟脖颈子,全都是汗水湿透。

她稍微挪开胳膊,抬起那张汗滋滋的脸来,气息更加微弱:“你看了我的手机?”

“你手机还需要看吗?”

是啊!

陆淮南那么聪明的人,她的那点小心思哪能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

阮绵放弃挣扎,躺在床上:“他离开了二院。”

“然后呢?”

“你也不用怀疑我跟他的关系,我可以马上删除他所有联系方式,但是……陆淮南,你能做得到吗?”

他那边的那些逢场作戏,莺莺燕燕。

见陆淮南回应不出来。

阮绵立马弯起眼睛,冲着他调笑:“舍不得你那些莺莺燕燕?”

眼前划过一道黑影,他抬起胳膊,从西服裤兜里揣出手机。

耳鬓的位置陷下去一点,陆淮南把手机丢在她脸庞。

“随便你删,想怎么删都行,看你心情。”

跟陆淮南结婚这么久,她知道他性格冷淡,更不爱在一些没必要的事情上多加解释,阮绵从未查过他的手机,一切都是陌生神秘的。

既然他让查,那她也不能虚。

陆淮南仔细看着她。

看她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细微表情都不放过。

阮绵视线没跟他对视,只顾自已手里的动作。

一目扫过去,陆淮南的微信好友很清简,大多都是一些生意往来的人,生活中的好友鲜少,往下看跟一个叫商衡的聊天最多。

见她在某处停留过久,他主动出声:“朋友,家族世交。”

不得不说,他微信跟任何联系交友的软件都打理得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