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带私货？！
“我猜，你不记得。”
“这么说来，我得想想。”易佳音将额前的碎发通通撩到耳后，倒打一耙地说，“你呢？你也不记得吗？！”
故意将视线别开，易佳音望着夜色中的光辉，寂静地如同白日的太阳，她不想再看，就拉上了窗帘。
可是，又不放心，怕那光不见了，又拉开了窗帘。
还是面对现实的好。
不能再逃避。
“说实话，我仔细列出了我的履历，我发现，我只拥有现在。”梁梓轩摊开手，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看样子他不准备从床上下来了。
也对，他还是个病人吧。
易佳音难得地决定包容他一次，否则，她可不想单独面对他。
“过去的事，仔细想起来，总是蒙着一层雾气。越是久远的，越让我笃定，但没有画面感。”
“那不是知道吗？”易佳音没get到梁梓轩说的感觉，记忆也不是存储的信息，有时候就是不靠谱的。
何必那么在意。
而且，记忆是否真实，与现在的情况有何关系呢？
“没有画面感，只有一个信息流。只有一个事实的记录，没有真实的感觉。”
“你想要什么感觉？痛彻心扉？痛哭流涕？温情款款？就算是疼痛，过了几年，也不那么刻骨铭心了。”
“不，不一样。你体验过，和你知道是两回事。就像我知道我得过第一名，和我站在领奖台上是两码事。我初中的时候，曾经得过很多奖，可是我回想不起那时候的心情，我如何被赞扬的，他们如何给我奖状奖杯，我接受时想了什么。这些，都没有实感，就是一个概念。”
“哦，我懂了。我思故我在，感受才是灵魂，只有一个结果是苍白和干瘪的。”
梁梓轩略有沉吟，看似在措辞，“对。我是个非常熟悉科技领域的人，尤其是计算机相关的，我可以断定，这里绝对有问题。”
易佳音因为这句话，转过身来，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梁梓轩是个科技领域的人，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低估了吗？而且，此刻梁梓轩的脸上确实闪现着科学家的严谨和严肃，和平时厮混时不一样。
啊！达咩！不可以想！过去了，都过去了……
┭┮﹏┭┮
刚才好危险。
“你……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易佳音回想之前和梁梓轩的交流，他还一口一句爱她。
就算是昏倒前，他还是十分执着于和她的感情，而且也不肯放手，不接受另一个人格或意识的存在呢。
梁梓轩在拒绝意识的入侵者，到底是什么促使他有这么大的改变？
“他来了，我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但他走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而且，我听到了他听到的话……”
易佳音刷地跳下来，冲到梁梓轩面前，“什么？”
“你已离开游戏，本次任务失败。”梁梓轩重复了这句话。
“游戏？！”易佳音惊悚地一凛，忍不住环着手臂，似乎自卫，“他说游戏？”
“是，你是不是也和我的想法一样？”梁梓轩微微一笑，笑容有点瘆人。
不！
不！
不！
易佳音停止思想。
梁梓轩低着头，没有再看易佳音，或许是不在意她的逼近，或者是不去吸引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不那么执着了，如果这个世界就是个游戏，是虚拟的，我在这里追求你，要死要活的，没有意义……”
唉，因为是虚拟世界，所以放弃爱情了呗。
也对，镜花水月比这里都真实吧。
易佳音有点戒备地别开目光，思忖了一会儿，“这倒是和我的不一样。”
“你的？如何？”梁梓轩并不稀奇易佳音也有要坦白的事情，他早就怀疑了，只不过压抑着而已。
从未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离谱。
“你一点都不意外吗？”易佳音不准备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像背叛的感觉。
而且，易佳音最不喜欢的就是，让梁梓轩抢了先。
竟然让他轻而易举地破解一切，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智慧人人都有，为何只有梁梓轩找到了关钥？！
“不意外，其实，我第一次觉得奇怪，是在你的直播间。”梁梓轩娓娓道来，自从视频女主角直播火爆了，梁梓轩进过几次直播间，而且还与她互动。
为了确保女人的安全，也怕真有人故意激怒易佳音，或者上网博眼球，带风向而伤害了她，他特别地调查过直播的平台，直播间代码和用户的信息……
他发现，有点诡异的是，大部分登录的人的IP都来自A市。
但更奇怪的是，看似来自世界各地的用户，很多IP佯装成别的地址的，但实质上去除掩饰后，发现都来自A市，这在一般的直播间是不可能的……
看起来是全国各地的人都在易佳音的直播间里听她侃大山，但其实只是区区A市的人。
为什么呢！
当时，梁梓轩认为，可能推送的范围有限，后来他让下属分析了其他的一些人的直播间，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所有人的直播间都是如此！
不只是易佳音！
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咱们这个地方的直播间，登录的IP其实全在A市？！”
“差不多，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被限制的区域，无论是时空，时间，网络，地址……”
“那好吧，我意识中有一个系统，叫做智慧系统。”
“什么？！系统？像小说里那样，给你发布任务？！”
“不，不太一样，它不发布任何任务给我，只是在说……它要升级，升级，然后启动什么能力。”
“这样啊……”梁梓轩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他只是幽幽地说，“我想，答案是你还没有发现入侵者的意识，你比我更深陷其中啊。”
“入侵者？！”
易佳音不太明白梁梓轩的意思，他不都已经发现了那个人么，为什么还让易佳音也要这么做？！
“易佳音，你的世界里也有一个入侵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是真实的你，或者如今的你才是真实的。这件事很重要，你细细想想，入侵者一定存在。”
“智慧系统呢？”易佳音懵懂地问道，她发现如今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
梁梓轩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挑动额前的碎发，呼出一口气，伴着徐徐的空调风，说道，“不一定存在，智慧系统不重要。”
“所以？”易佳音瞪大了眼睛，“我现在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