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似梦逝流水青梅竹马乱芳华 第五十一章

她边说着手上提了茶壶斟了一小杯热茶摆到季夜面前,继续说道:“你既是三殿下的护卫,那当日座上主位也应该属他才是。我听人说那三殿下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极为俊朗不凡,心里早就想要见一见,可怎么今日不是那三殿下前来?”

季夜心道果然这天下人从来都是爱慕容颜为先,无一例外。对她说道:“但那纸上字也确是由我书写,故而张姑娘才将这算在了我头上。”

叶向晚小嘴一撇说道:“才不是呢,定是雪凝姐姐不想我抢了她的心上人,才将这好事凭白丢给了你。”

季夜思绪一转恍然道:“姑娘所说有理。但这春宵一度只是演一出戏,可称不上‘好事’二字了。

叶向晚听他这么说,立马眉头紧皱不解道:“怎么,难道是我这副皮囊不够完美?”显然是她未听出季夜话中之意。

季夜端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这茶颇有些烫口,他吐着舌头摇晃脑袋连忙否认:“那自然不是,姑娘容貌有如星辰下凡化身,令人不可逼视。我本意如此良辰只能同姑娘谈天,实在可惜了。”

叶向晚道:“不可逼视?我看你方才倒是逼视许久,狠狠地逼视。”

她想了一想又道:“那我便弹曲琴同你听吧,这几日楼里的各位姐姐新教给我一曲。”

季夜点头道了句‘好’。将张雪凝对他说的叶向晚极擅吹笛不知忘到哪里去了。

且看叶向晚起身将茶具拿起放到桌边,取了张瑶琴放到桌上。

待她取琴的功夫,季夜四周看去这屋内靠北处还开了扇门,外有一处露台。

季夜走到露台前靠栏杆,今日无风,唯有隐隐寒气迎面。这露台面靠湖心,而不远处则能隐隐看到皇宫轮廓。

而此时身后琴声也恰好响起。

季夜放眼城中,四方鞭炮、各色烟花不停,以那皇宫中最为绚烂耀眼,样式繁多,配以背景繁星点点,这才真称得上是良辰美景。

正当他沉浸其中眯眯着眼不能自已,不远处却陡然传来‘咚’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季夜循声望去,那声音竟是从隔壁屋内传来。

他趴在栏杆上探出头,却看那屋窗口半掩着,刚好从中看到其中境况。季夜赶紧矮下身来向其中望去。

只见那屋内有一男一女,男子双手分别扼住女子手腕,将其半身压在桌上。但见那女子长发铺散,胸前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身下一双玉腿裸露。

而一木凳横躺倒在两人脚下,想必就是那‘咚’声的来源了。

季夜定睛看去,此女正是那日于台上献有一舞的苏不予。而那男子身形虽颇为眼熟,但背对着看不到面容。

只听苏不予挣扎着粗喘说道:“萧瑟殿下,还请您自重,若是大殿下知道了此事,恐怕对您会有所不利。”

季夜这才了然,李萧瑟的身形在他脑中逐渐重合。

李萧瑟一声冷哼说道:“不利,如何不利?今日来此便是他的主意,我劝你还是安分一些,免得待会伤到了你,身上各处留有淤青红肿,再上得台去于颜面有碍。”

苏不予眼中惊诧闪过,颤声问道:“怎会,怎会如此?殿下他曾说过,他说过。。。”

李萧瑟脸上阴笑更甚,说道:“他说什么?许诺等他今后登位,将你迎进宫中,立你为妃,享有不尽爱意与荣华富贵,可说得对?”

苏不予惊异更甚,一时间激愤交加说不出话来。

李萧瑟继续说道:“我劝你还是断了念想,早日死了这条心。且不说那圣女林星移气质超绝天下无人能比,就是那叶向晚论姿容美貌也比你要高上半分,但却被那姓季的王八蛋拿出十万两共度春宵,不知当年你做花魁时的初红,卖了多少两白银?”

苏不予悲愤怒道:“你,你这无耻下流之徒!我纵是一两白银不值,那也比你这管不住下身的氓流子要明净得多了。”

季夜看得入神之时,身后琴音已停,叶向晚也走到露台站在他身后,刚发出一声‘你’,就被季夜发觉,急忙回头拽着她袖口,让她跟着一起矮下身来。

索性这楼外各处鞭炮,烟花声嘈杂,她声音不大,屋内的二人未曾听到。

叶向晚被季夜拉着低身蹲下,当即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冲他点一点头,两人一齐攀着栏杆冒头再向屋内看去。

只听那屋内李萧瑟又是开口:“大殿下方云每月给你多少银子,一千两?”

说罢他将苏不予两只手腕摆到一处,只留一只手死死扣住,腾出一只手来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摔到苏不予身侧桌上又说道:“我今日给你三千两,换你一夜温柔,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伸出那只空手放到她那细嫩的脸蛋上摸了一把,随后慢慢下移,抚上高峰。

苏不予不再反抗,只是默默闭上双眼,从眼角处流出两道清泪滴在身下木桌上。

叶向晚看李萧瑟手上如此动作,没忍住倒吸一口气‘啊’出了声。

此次李萧瑟却是听到窗外隐有响动,暂且放开了苏不予走到窗边探出头望了望,但见四下无人,又退回去关了那半掩窗户。

季夜和叶向晚两人此时站在门后,互相伸出一根手指摆出噤声的手势来。原来是季夜看李萧瑟已然发觉,拉着叶向晚飞快回了屋。

叶向晚微皱起眉头小声说道:“我还寻思着怎么弹个曲儿就跑出去了,原来是躲在一旁偷看人家。这瑶琴虽是刚学来很是稚嫩,也没有这般难听的道理。”

季夜面露窘相尴尬笑笑。

叶向晚点点指向那隔壁问道:“那屋里的,可是苏姐姐?不过那男子倒是从未见过。”

季夜说道:“那是羽国来的皇子,名为李萧瑟。”

叶向晚冷哼说道:“听这名就不似个好人,再看他笑得更是险恶,虽说苏姐姐平日里对我不甚和气,但眼看这情形还是可怜得很。”

“但她这一晚便是三千两在手,寻常人怕是几辈子都挣不来的了。”季夜轻叹道。

叶向晚眉头更是一皱:“我始终不明,这外边世道的人苦求这么多银钱又有何用。像苏姐姐这样的头牌,这银两对她们来说也只是数目罢了。”

她说着瞟了季夜一眼,见他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毫无困意,心想定是方才吹了冷风,弱了药性。于是取下瑶琴将那副茶具重新摆上,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季夜面前。

那茶经了这会已并不如何滚烫,季夜不加犹豫,再次端起仰头全饮尽了。

见季夜尽数喝下,叶向晚这才放心,又接着说道:“况且这明月楼里的姐姐们大多都是身不由己,一年半载都不出这明月楼半步,更有许多人拿了月钱都是用在胭脂水粉,甚至大烟石散上,有时还要倒欠上一些。”

她这话音刚落,从那隔壁竟突然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骄哼。

两人坐在绒榻之上面面相觑,季夜隐隐知晓是在所做何事,面色一红,但还是竖耳听着。

而看叶向晚脸上只略有一丝泛红,还是一副惨白之色,但看其神色极为娇羞忸怩,登时起身三两步跳到床上遮起幕帘,反应可谓极为强烈。

季夜坐在原处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然耳边靡靡之音不断传来,忽然间迷迷糊糊头脑昏沉,不受控制地趴在那石桌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而叶向晚遮了幕帘,眼中羞涩虽是不减,但耳边还是贴向靠墙一侧细细听着,面露兴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