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季长宁是被人当礼物进贡上去的,只因沈逸尘在酒吧里多看了他几眼,下面的人总喜欢揣摩他的心思,他们这次猜对了,季长宁确实很对他的胃口。

季长宁想当一个称职的生活助理,他战战兢兢地在套房等沈逸尘回来,等他吩咐工作。

沈逸尘见到他时似乎很意外,“是你啊。”

季长宁不明所以,朝他鞠了个躬,带着拘谨的笑容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问:“沈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他还记得之前偷看被抓包,有点紧张沈逸尘是不是认出他来了。

沈逸尘笑了笑,“等了很久?”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

季长宁被他的表象蛊惑了,在心里庆幸沈逸尘是个好相处的人,他不知道下一刻就会被这个和善的男人侵犯。

他那时候年纪小,胆子也小,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身上统共也没几个钱,在他们眼里就是只渺小的虫子,怕是碾死了都不会掀起一点浪花,就默默忍下来了。

很多年后无意间提起这事,他指着沈逸尘的鼻子骂,你那叫□□!应该捉你去坐牢。

沈逸尘很无辜地看他,“那你怎么不反抗,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

因为我是个傻逼。

季长宁心想。

沈逸尘那时多神气,连尚景的老板都要看他脸色,他哪里敢反抗,他怕自己哪天横死街头,可能是港片看多了导致的后遗症。

季长宁也不是那么能接受跟男人□□,第一次做完他趁沈逸尘洗澡跑回宿舍哭鼻子了,陈安嘲笑他,“哇,小处男破处了,那个人大不大,把你操的爽不?”

季长宁站姿别扭,嘴唇红肿,脖子上有吻痕,陈安太清楚这些代表了什么,他说话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想要以此激怒季长宁,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季长宁眼睛流露出的的惊讶和厌恶。

还以为你有多高尚呢,居然这么快就爬别人床上去了,陈安简直想大笑。

季长宁扑上去跟他打了一架,虽然他身体不适,但攻势很猛像个不怕死的亡命徒,居然势均力敌,两人的战争以他甩了陈安一巴掌为结束,陈安尖叫着去找镜子,其实季长宁也没好到哪里去,额头有道指甲印,幸好可以用头发遮住,他在心里恨恨道陈安的鸡爪子真利啊。

第二天他去找许哥讲辞职的事,惹不起还不能跑吗,他想的很好,但被无情拒绝了。

许哥说:“这我做不了主,你去问沈先生吧,他要是同意那你就能走了。”万一沈逸尘没玩腻回头找他要人怎么办,许哥不可能放他走的。

他只好回去套房等沈逸尘,这是他们唯一的联系,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许哥说他以后都不用去酒吧上班。他完全不了解沈逸尘,他是做什么的,他会什么时候过来。

等到天荒地老,连根头发都没摸着,季长宁都快饿晕了,他从下午三点等到晚上十一点。

沈逸尘应酬完回房休息,见到他还挺惊奇,昨晚跑了怎么又回来了。

“咕噜。”季长宁的肚子向沈逸尘打招呼。

季长宁其实很紧张,看他的眼神有些惊恐,他还记得这人昨天压在他身上撒野,但现在的沈逸尘穿的很齐整,一身西装道貌岸然,看见他时态度十分自然,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

他简直要怀疑这跟昨晚那个是同一个人吗?不对,刚见面时他也是人模狗样的,哪里想到会突然兽性大发。

但季长宁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是降下去了,稍稍缓解了他的不安。

沈逸尘贴心的给他叫了一份夜宵,然后去浴室洗澡了,送餐的人很快就到,季长宁内心挣扎,但还是败给了美味佳肴,这待遇跟过节一样,谁吃夜宵会点一整只鸡?

他咽了一口唾沫,跑去浴室门口告诉沈逸尘夜宵到了。

浴室里的水声小了一些,沈逸尘说他不吃。

即便如此,季长宁还是给他留了一个鸡腿和鸡翅,这是鸡的精华啊!

沈逸尘穿着浴袍出来,衣服松松垮垮的,能看见他袒露的胸膛。

季长宁偷瞄了几眼,纳闷他平时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像个白斩鸡,怎么脱了衣服还挺结实,居然还有腹肌。

嗯,力气还很大,季长宁想起来。

“好看吗?”沈逸尘冷不丁地问。

“什、什么?”季长宁有点结巴。

沈逸尘微微一笑,“你之前不是很喜欢盯着我看吗?”

季长宁诡异的脸红了,尴尬转移话题,把那盘鸡往他的方向推,“吃吗,特意给你留了。”

沈逸尘见他唇上沾了点油光,很嫌弃,“吃过了,你要是吃饱了就把东西收了,还有把脸洗干净。”

“哦。”季长宁有些惋惜地看了眼鸡腿,其他菜他都吃完了,就剩个盘子,他把餐具放回到餐车上,然后进浴室洗脸,顺便漱了下口,沈逸尘在外边补了一句,“把牙也刷了。”

“事儿精。”季长宁嘟囔,听话的从抽屉里找出一次性牙刷。

沈逸尘不知从哪掏了一瓶红酒出来,酒瓶上还冒着水珠,“陪我喝酒,助眠。”他动作娴熟地用开瓶器拔出酒木塞,“以前喝过酒吗?”

“菠萝啤算吗?”季长宁很老实地回答,全称好像叫菠萝啤酒吧,好歹也有个酒字。

沈逸尘乐的不行,给他倒了一杯酒,“尝尝,这是71年的康帝。”

完全听不懂,季长宁知趣的不搭话省得暴露自己的无知,他把杯口抵在唇上,闻了一下,有刺鼻的酒味。又用舌尖舔了一下,感觉味道怪怪的,但不算难喝,然后一口闷,表情很像在喝中药。

沈逸尘沉默了几秒,幽幽说:“你个土鳖。”

他又给季长宁倒了一杯,“酒不是这么喝的。”

他用手擎住高脚杯在季长宁眼前晃了晃,给他示范了一遍,看、闻、喝,动作优雅从容,季长宁的注意力多在他的手上,沈逸尘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整的圆润干净,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

“看懂了吗,来,喝。”

季长宁摇摇头,小声说不喝了。他有点难过,他想起自己是来跟沈逸尘辞工的,但一顿饭就让他把正事抛到脑后,真没用,他是饿鬼投胎吗?

沈逸尘也不逼他,自己在那浅斟慢酌,顺便打量一下眼前的人,季长宁微微低着头,面如傅粉,眼神迷离,实际上是在发呆双眼没有焦距,他见季长宁脸颊红润微醺,嘴唇柔软湿润,像只成熟的水蜜桃在等人一吻芳泽。

他看的兴起,便站起来弯下腰,隔着桌面捏住季长宁下巴,亲了上去。

季长宁呆了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唇部被某个湿润的东西舔了一下,他惊叫一声,沈逸尘柔软的舌头就伸进去了。

季长宁想推开他但又没那个胆,他还有心思安慰自己,更过分的事都做过了,亲一下算什么,只是这样就算好的了。

其实也不能怪沈逸尘,因为季长宁老这样,欲拒还迎似的。

“闭上眼睛。”沈逸尘温柔的说,接吻时能别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他吗,实在有点扫兴。

季长宁怔怔的看他,然后就被人拉到怀里,他坐在沈逸尘大腿上全身僵硬。

沈逸尘低头吻他,清醇的酒味在口腔里蔓延,季长宁磕磕巴巴地说:“干、干嘛,你想酒后乱性吗?”

沈逸尘觉得他真好玩,“傻子,真喝醉了是硬不起来的,都是借口。”

季长宁下意识问真的吗?他第一次听这说法。

沈逸尘笑说:“试试?”

人的下限总是不断刷新,当季长宁觉得做过爱后亲吻算不了什么,沈逸尘脱他衣服的时候,他也会觉得一次跟两次没什么区别。

季长宁晕坨坨地被人拐上床。

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正事,一天拖一天。

沈逸尘很喜欢季长宁,长相是他最钟意那款,床事上也很契合,很听话,导致他来尚景的次数都多了,正好周末有个好友聚会,他就把季长宁带上了,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新欢。

这群太子党都是来寻欢作乐的,大家相识多年,玩起来就肆无忌惮些。

陪玩的人不少,男女皆有,有的是客人自己带过来的,有的是尚景的员工,气氛很活跃。

季长宁完全不在状态中,心不在焉的,跟块木头一样坐在沈逸尘旁边。虽然在酒吧上过班,季长宁对这阵仗还是有点惶恐的,这里他只认识沈逸尘一个。

有个男人把一杯酒塞到他手里,嘻嘻哈哈地说:“这是小季吧,真俊啊,不愧是沈总看上的人,来来来,喝一杯。”

季长宁接了酒,扭头迷茫地看沈逸尘,他们挨得很近,几乎是紧贴在一起,因为旁边的人一直挤他,他就去挤沈逸尘。

让你喝就喝吧。沈逸尘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咽回去,季长宁正傻乎乎地看着他,他想起季长宁喝了小半杯酒的勾人模样,突然就不想让别人看见了,他伸手搂住季长宁的腰,果不其然怀里的人僵了一下,“他酒量很差的,喝醉了会撒泼。”

季长宁犹豫了一下,朝那人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把酒杯放回桌上,继续在沈逸尘旁边当个吉祥物。

那人愣了愣,多看了季长宁几眼,倒是没再纠缠,在心里琢磨他在沈逸尘那的分量。

沈逸尘后来再没带他去过这些场合。

因为太蠢了,一点不上道,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