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摆摆微微愣住,随即将头撇向一旁,晚风拂过她的秀发,遮挡了她的脸颊。
“我才不信呢。”
她转过身去,飞奔着跑向下方河边,对着月色下斑斓的河面大声喊道:“喂,我要走啦!再见!青州!”
“别想我!”
这声嘶力竭的呐喊,引来一些在河边谈情说爱的情侣们诧异的目光。
周晓峰远远望着鱼摆摆单薄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隐隐一痛。
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跑过去,紧紧地抱住鱼摆摆,可他最终还是克制了这股冲动。
如果你明知道,自己爱的不是这个女人,那么即便你再如何不忍,也最好不要再给她传递出任务错误的信息。
因为这会让她误解,误解以为自己还有希望。
的确,这样做很残忍,可不这样做,只会伤害她更深。
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圣母。
那些自以为多情的男人,事实上,不过只是自私罢了。
“周晓峰,你给我过来!”
鱼摆摆突然回过身来,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周晓峰喊道。
周晓峰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怎么了?”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那我叫个滴滴。”
“不要。”鱼摆摆张开双臂道:“我要你背我回去。”
“拜托,这离你住的酒店至少还有好几公里呢。”周晓峰苦笑道:“你是想累死我么?”
“我不管。”鱼摆摆不依道:“我都要走的人了,现在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满足我吗?”
周晓峰闻言,叹了口气,只好无奈的蹲下身去,“把脚抬起来。”
“干嘛?”
鱼摆摆不解道。
“你这穿着高跟鞋,不把鞋脱了,一会儿背你的时候不得掉了?”
周晓峰道。
“你还挺专业。”
鱼摆摆微微有些诧异的问道:“谁教你的?”
问完这话,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是韩竹筠?”
见周晓峰点了点头,鱼摆摆直接一把将他推开道:“算了,不要你背了,我自己走。”
周晓峰不禁愣了一下,一时间多少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又怎么得罪这丫头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一家酒店外。
鱼摆摆现在跟她爸就住在这里,走到门口之后,她连道别的话都没说,就直接进去了。
周晓峰摇了摇头,便也转身离去。
但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过身去的瞬间,鱼摆摆也同时转过身来,一直目送着他彻底离开,这才一脸失落的走向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鱼摆摆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来到了父亲这边,一进门,便趴进了父亲的怀里。
“爸爸……”
她紧紧搂住父亲,这一刻,才终于彻底卸下伪装,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泪水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余斯桐轻抚着女儿的秀发,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女儿为什么会如此伤心,他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说道:“雨欣,你如果实在放不下,那咱们就暂时先不回滨海了。”
“不。”鱼摆摆摇了摇头道:“留下来只会更加痛苦,我要早点离开这里,早点忘掉他。”
“真能忘得掉吗?”
余斯桐苦笑道:“女儿啊,其实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应该尝试着主动去争取,在感情的世界里,是没有谦让二字的。”
“争取有什么用?他爱的又不是我。”
鱼摆摆道:“而且,我看得出来,晓峰现在其实也挺苦闷的,他虽然爱韩竹筠,但却又不想伤害我,所以我更不能这么自私,继续插足在他和韩竹筠之间。”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余斯桐叹息道:“如果你非要谦让,那么最后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那又怎样?”
鱼摆摆道:“真正爱一个人,只要他能幸福就够了。”
“傻丫头,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还年轻。”
余斯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过爸爸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自己以后别后悔就行了。”
……
第二天一早,周晓峰还在睡梦中,就直接被老妈从床上轰了起来。
因为余斯桐打算明天就带着鱼摆摆离开青州,返回滨海,所以老妈准备今天中午请他们父女两一起到家里来吃个饭,便催促周晓峰赶紧出去买菜。
周晓峰也知道,老妈现在因为鱼摆摆要走,横竖看他不顺眼,所以自然不敢有丝毫抱怨,麻溜的就穿上了衣服,洗漱完毕之后,便出了门。
等他到超市买好了老妈交代的食材,看了一眼手机,才是十点整,时间还早,想了想,便又去了一趟万象城,打算买一样礼物送给鱼摆摆。
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对自己一往情深,现在马上又要走了,于情于理,临行前送个礼物也是应该的。
不过周晓峰这人,用鱼摆摆的话来说就是,纯粹一不解风情的直男癌晚期患者,以前也从来没有给女孩子送过什么礼物。
于是,等赶到万象城之后,一时间却是有些犯难了。
逛了好几圈,最后挑来选去的,还是选了一个俗的不能再俗的礼物,一个冰雪情缘中女主角安娜的人偶音乐盒。
倒是周晓峰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还觉得自己挺有眼光的。
美滋滋的让导购员帮他包好之后,便要去收银台付款。
可就在他刚走到一半的时候,余光却突然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对面一家男士奢侈品专柜。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数日没有联系的韩竹筠!
此刻,她并非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男伴,而且两人看上去,关系好像还挺亲密,因为韩竹筠挽着那个男人胳膊的模样,像极了一对情侣。
霎时间,周晓峰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他看见韩竹筠亲手挑了一件极为高档的男士西装,拿到那个男人面前,一边比对,一边频频点头。
甚至还亲自为那个男人脱下身上的那件衣服,然后为他穿上那件西装,接着又挑了一条领带。
为那个男人整理胸前领带的时候,两人面对面,贴的很近,就像一个妻子,在为丈夫整理仪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