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喵等着刘景浊把话说完,这才一脸着急看向自家主人。
刘景浊笑道:“你就别着急了,晚点儿去找她就好了。”
你们要把我徒弟带去衙门里头还好说,要是敢带她去军营,呵。我就斩你个边军校尉,西王朝敢大声出气?
好在来的是县衙捕快,也没动手动脚,反而是把一帮兵卒拦在外面,说拿人捕贼的事儿,是衙门口的事儿,与军营无关。
龙丘棠溪懒得发问,干脆盘膝到了床上,变出来一筐葡萄,开吃。
不多一会儿,客栈掌柜快步上楼,刘景浊也推门走了出去。
掌柜无奈道:“你这大人怎么当的?就看着那丫头被带走吗?要不是来的是我们寇捕头,你家那丫头就要被带去大营了!”
刘景浊笑道:“我没当回事,大不了就去劫狱嘛!不过据我所知,县令也是边军领军校尉,怎的县衙与军营不合?”
掌柜的没好气道:“那是寇捕头心善,县令忙着给他儿子摆满月酒,要不然谁也救不了那丫头。你赶紧去想法子,劫狱也好,钱也罢,就今晚上了,明日话传到县令耳中,那就真保不住了。说句难听的,那丫头生的好看,什么结果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刘景浊皱眉道:“那县令,真就如此?小小六品而已,敢如此?”
结果刘景浊就这么没心没肺的,领着龙丘棠溪出去逛去了。
见阁主就跪的规矩,那可是她宁梓立的。
其实世上哪有不好看的女子,只是没碰到发现她美丽之处的人而已。
好家伙,这哪儿是蹲大狱啊??偌大一间屋子,几张桌子拼到了一起,桌上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龙丘棠溪见状,走过去把女子拉去一边,笑道:“他们说他们的,咱俩听着就好了。”
她笑着说道:“龙丘妹妹长得这么俊,咋个看上他的?依我看,这位少主,其实就是下巴尖了些,肤色白一些,但远算不上小白脸的。”
老妇人点头道:“可以,也是小事儿,不过等开山之时,我要去看看的。”
刘景浊摇了摇头,挤出个笑脸,轻声道:“不怪不怪,宁姑娘可以恢复本来面目,我叫刘景浊,她叫龙丘棠溪,都不是外人。”
不过她可不会跟刘景浊这么说,免得某些人又敬而远之。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赶忙搀扶起一旁女子,轻声道:“不用跪,谨慎些是好的,毕竟知道宁前辈身份的人,不多。”
掌柜的沉声道:“天高皇帝远,再说人家手里还有兵!你就赶紧想办法去吧。”
刘景浊轻声道:“三十年。”
这可不是刘景浊授意,她故意的,就是想打人而已。
龙丘棠溪与宁琼插不上话,便走去了院子里。
龙丘棠溪轻声道:“宁婆婆要是以真是面目见你,你肯定会被吓一大跳。”
这个故意以老迈面容示人的“老婆婆”,可真有趣,三言两语就把刘景浊治住了。
老妇人没好气道:“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瞎客气什么?我喊你少主,就是意思意思,就是他刘顾舟跟荞丫头在这儿,他们也是晚辈。”
刘景浊一愣,心说难不成这位老婆婆才是红袖峰主?
昨日裁缝铺那个女子苦着脸,轻声道:“昨日是我眼拙,我以为是宁婆婆的仇家呢。”
刘景浊眼前一亮,讪笑道:“若是如此,那还真得有事儿烦劳婆婆。”
刘景浊啊了一声,疑惑道:“为什么?”
今日天色不错,看得到月亮。
老妇人抬起头,眼眶通红,轻声道:“少主都长这么大了,当年还是个娃娃呢。”
老妇人一笑,“这点小事都不直说?我年轻时候去逛过百山庄的。倒是时间要多久??我总不能一直在别人家。”
龙丘棠溪一笑,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没法子,小时候不懂事,给他忽悠到手了,现在想跑也跑不掉。”
少女抬头看了一眼,咧嘴一笑:“来了啊?”
老妇人一乐,“那几个小子都在啊?我要是去了,他们怕是不太自在。”
寻宅子估计是没希望了,看来也只能在客栈凑活过年了。上次在客栈过年,是在碰见白小喵的地方,客栈主人姓林,名谆。
一只头顶红色印记的白猫钻入县衙大牢。
老妇人笑着说道:“少主,不如去我们那边儿?这客栈里,总是不方便的。”
说着,老妇人转头看了看一起来的女子,轻声道:“这是我回程路上带来的孩子,跟我姓,叫宁琼,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少主不要见怪。”
刘景浊喉咙微动,沙哑开口:“宁婆婆,是我娘让你来这儿的,还是我师傅?”
龙丘棠溪坐在一旁,看的直乐呵。
走入屋子,刘景浊瞬间祭出长风,随后眯眼看向老妇人,沉声道:“你是宁梓?”
交朋友,就这么简单。
龙丘棠溪诧异道:“宁前辈见过他?”
说话间已经到了裁缝铺,宁琼领着几人进门,招呼坐下之后,就去忙着准备茶水去了。
老妇人当即不乐意,沉声道:“令牌是荞丫头给我的,我肯定不给你。老婆子我这把老骨头,看着你爹娘走在一起,又看着你出生的,怕什么?赶紧趁着我这身老骨头还能动弹,有什么事我能做,你放心安排。”
老妇人点点头,略带哽咽,“荞丫头生下少主之后,是我跟虞长风去拒妖岛外接的,我当然见过了。”
老妇人点点头,“若非如此,昨日也不会不在了。”
说完就扭头儿走了,这掌柜的倒是真不错,热心肠。
刘景浊无奈一笑,这可是个实打实的长辈,都看着爹娘走到一起的,那资历得有多老?
刘景浊笑道:“暂时还真没什么事儿做,宁婆婆要是愿意,可以先行去往青椋山。如今潭涂、路阂、邝乐,都在山上。黄三叶跟韩逄另有事,暂时不会回山,但青椋山开山之时,大家应该是见得上的。”
去往裁缝铺的路上,刘景浊又问了不少事。但凡宁梓知道的,就都说了。
后半夜时,两人离开裁缝铺。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问道:“宁婆婆这身气息,是刚刚破境??”
两个漂亮女子对视一眼,笑意不止。
白小喵本来还很担心呢,结果进来之后却瞧见,牢狱大门敞开,里头就姜柚一个人。
老妇人当即双膝跪地,双手奉上一枚令牌,略带哽咽,“红袖峰主宁梓,见过少主,如假包换!”
白小喵翻了个白眼,跳桌子上就叼起一根鸡腿。
一旁女子见自家婆婆都跪了,她只好不情不愿跟着跪下。
宁琼也是个心大的,压根儿不把屋子里两人当回事儿,只是瞪大了眼珠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龙丘棠溪。
老妇人一身黑衣,见到刘景浊走来,赶忙蹒跚上前,轻声道:“这位公子是要做衣裳吗?”
刘景浊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在这里确实不方便。”
夜里回去时,有个年轻女子等在客栈,身边还有个身形佝偻,拄着拐杖的老妪。
刘景浊讪笑道:“暂时不回山也行,宁婆婆能不能去百山庄担任供奉?暂时护佑百山庄的那种。我有些布局,这是条件之一。我现在正发愁呢,哪儿找一个登楼境界去兑现呢。”
结果不知咋回事,今日街上还真没碰见官兵。
龙丘棠溪面色古怪,红袖峰主,不应该是个大美人儿吗?
刘景浊沉默片刻,轻声道:“二位先跟我们上楼吧。”
姜柚拍了拍白小喵脑袋,咧嘴笑道:“赶紧吃,等天亮了,咱们出去吃席看戏去。”
说完了正事,两人就闲聊了起来。刘景浊像个晚辈听长辈训斥一样,嗯一会儿,笑一会儿。
刘景浊想来想去,还是传音说道:“宁婆婆,无论如何,有些话我得先说了。我如今的确处境不太好,但不至于非要拉上宁婆婆去青椋山。所以宁婆婆要是想过现在的日子,只需把红袖峰令牌给我就行了。接下来宁婆婆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要我刘景浊做得到,一定尽全力。”
哪儿就冒出来个少主啊?还扫帚呢!
刘景浊拿出阁主令牌,沉声道:“宁峰主请起,以后也别跪了,我不兴这个。”
老妇人轻声道:“是荞丫头让我在这儿等着,说早晚有一天,少主会来找的。我没想到,一晃眼的功夫,都长这么大了,还有个这么俊俏的媳妇儿了。”
宁琼这才点了点头,摇身一变,成了一身襦裙的清秀女子,瞧着二十几岁的模样罢了。
龙丘棠溪笑而不语,心说因为宁婆婆的本来样子,瞧着就是个二十几岁的成熟女子,极其漂亮的。
今天可没用什么术法遮掩面容,龙丘棠溪就还是十八九模样的姑娘。只不过背着剑,又是本就修习水法,瞧着冰冷,没人敢多看几眼。
白小喵抬起头,口吐人言,问道:“关的人该不会是你放了的吧??”
姜柚笑道:“不小心一拳把牢门砸碎了,她们非要跑,拦都拦不住,我也没办法。”
为什么要拦?全是被关在此处,等那狗屁县令给他儿子摆完满月酒,就要带去军营给那帮畜牲糟蹋的女子,她们犯了什么罪?
年轻漂亮,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