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缝山

此刻陆青儿脑袋里就一句话,我信你个鬼!

谁家的皇子吃饱了撑的跑来这山沟沟里开宗立派来?你要是景炀椋王,高低也得是独占一座名山不是么?

哦,你是不是还想说,龙溪姐姐就是龙丘棠溪?

别呀!我心目中的龙丘棠溪,那可是天上留不住,地上养不出的绝世奇女子啊!

你刘见秋可千万别打碎我那个美好幻想!

刘景浊气笑道:“说实话你还不信了,不信算了。”

顿了顿,刘景浊问道:“回去之后,好好修炼,要是遇到木鱼宗帮不了你的事儿,可以去破烂山乞儿峰找姚放牛,要是姚放牛还不方便出手,就让他传信给我。”

少女嘁了一声,心说你真当自己是刘景浊呢?

陆青儿撇嘴道:“唠唠叨叨的,老妈子似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我以后成了大剑仙,我罩着你啊!”

刘景浊笑道:“行,等你成了大剑仙,你罩着我。好了,你吃你的,我还有事忙呢。”

说完后便一个纵身离开,陆青儿翻白眼不停。

二人各自点头,百节化作本体,钻入地下,开始松土,而那位马山君则是以山君特有神通,将山水气运具象,真就犹如手持绣针缝补衣裳一般,开始将那座拦野台一针一线缝在当地。

顾衣珏说道:“虽说山主如今已经是元婴境界了,但这等搬山之事,做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吃力,待会儿山主看着就行了,高尚老弟负责松土,路阂老弟跟山主在一块儿,我一个人来遮掩气机即刻。”

路阂轻声道:“高老弟,你脚多,得多出点儿力气啊!”

玩笑归玩笑,不过确实得百节出力的。

白衣剑客高悬云海之中,似是线头儿,吐出数道蛛丝,衔接于那无数飞剑之上。

这是上次与姬闻鲸交手之后,又有长进啊!

某人已经在想了,日后光靠停泊费用,或是城池收租费用,估计都已经吃喝不愁了。

袁塑成眨眨眼,接过了酒壶,但是没喝。

顾衣珏抹了一把脸,轻声道:“只要一想起五月五,就很难不想起羋平先生,只不过世人多不知,他们供奉的江水龙神,居然是那位古人。”

刘景浊微微甩动手腕,笑道:“许久没带你,亏的是没生锈啊!!开山玩儿玩儿?”

刘景浊哑然失笑,递给少年人一壶酒,笑着说道:“说实话,以前真是。”

听着青年模样的顾衣珏管中年模样的路阂叫老弟,刘景浊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可没办法,顾剑仙岁数在这儿摆着呢。

四渎龙神,是沿袭前朝的水神,特别是江河龙神,那二人,在这人间的年头儿,可长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心说这货又放水了。

瞧着平平淡淡的一剑,却是直把那座山头山尖儿削平,被斩落的山巅掉了个个儿,以山巅杵地落在边上。如此一来,便有了两处平台。有根基的那座用以建造渡口,至于倒杵一侧的山巅,日后倒是可以作为渡口城池,天然的钱篓子啊!

不过也是,百节初入真境,路阂炼虚圆满,顾衣珏登楼境界,这三人单拎出来一个,都是可以开宗立派的存在。

百节撇撇嘴,并不当回事儿。自己真身就是那般,还怕人说?你路老哥要是需要,随时拔下来十双八双的,我不在乎。

那位马山君瞬身到此,对着刘景浊抱拳,微笑道:“殿下,可以开始了。”

只不过,这等事,还是咱们曹首席回来之后,自行决定吧。

没过多久,两桌大山便被人从云海之中驮来。

两尊金甲巨人将两桌大山从云海拋落,路阂与百节几乎同时瞬身而去,扛住了两座大山。

刘景浊瞄了一眼悬挂于袁塑成腰间的令牌,伸手拍了拍少年人肩膀,轻声说道:“何必要往自个儿肩膀上揽事儿?你师傅又不是干不动了。”

刘景浊迈步走去,轻声道:“别贫了,羋先生多半不会到,他也得避嫌的,山头儿落下之后,牛庆山那位马山君会帮着把外来山头儿与本土山水缝在一起,到时可能会有些异像,你们境界高,得帮忙遮掩气机。”

这里的很多钱,当然指的是泉儿。

年轻人一步跨出,化身数道剑光,一个交汇便到了用做渡口的那座山前。

可怜这马山君,居然不知道牛庆山腰住的塑像老人,其实是个随时可开天门的存在。

微微伸出左手,刘景浊轻声道:“可以先不撤回剑术,我看看独木舟能否穿过你这蛛网。”

不过这座预备给曹风的拦野台,可是一座石山,虽说草木不少,可山中怪石嶙峋。要是刘景浊自己住,肯定会将府邸修建在北坡向阳处那个石台。

哪承想袁塑成咧嘴一笑,轻声道:“徒弟能多干点儿,师傅就能轻松点嘛!”

可云海中,顾衣珏苦笑不止,心说山主肯定觉得我是放水了。

返回路阂那处,刘景浊依旧笑意不断。路阂没忍住说道:“公子,甭说还要多少钱了,就欠的人情,没有百八十年,回不了本儿的。”

他曹风所要做之事,几乎等同于死而复生,极难的,就看三十年内能成否。

顾衣珏微笑道:“是刀是盾,我说了算的。”

“那现在不是了??”

袁塑成挪开几步,心说不关我事,我都没有引气入体呢。

都是在东海搬来的海岛,所以没什么钱,不过欠了些人情,是江水龙神羋平帮忙运来的。

背山之人,是两尊百丈之高的金甲巨人,看来中岳与南岳也帮了忙。

两座大山缓缓落地,最南那座,占地方圆二十里,不甚高,至多两百丈。不过此地原本地势就不低,故而也是在云海中了。

刘景浊遥遥抱拳,两尊金甲巨人只点点头,随即转身便走。

刘景浊点点头,继续说道:“路叔叔坐镇,百节先去松拦野台下的土壤。”

某人直翻白眼。

那位马山君咧嘴一笑,嘴上说着客气了,心里却是乐开了儿。心说有个青椋山在辖地境内,腰杆儿都要挺直不少。

刘景浊点点头,抱拳回礼,“辛苦马山君,日后有什么事儿,方便不方便的,都可以说,青椋山会尽最大力帮忙。”

刘景浊轻声道:“顾峰主,可以布设禁制了。”

有一种人,待在家里怎么都别扭,身处他乡却处处自在。

刘景浊传音道:“费点心,把想要闯你剑术神通的飞禽走兽驱离,莫要平白无故伤及他们。”

顾衣珏点点头,飞身而起,只心念一动,一柄飞剑瞬时出现,分化为剑雨一般,以两座山头儿为中心,剑光垂落一圈儿。

此刻刘景浊一身白衣,飘飘然悬于半空中,衣衫随风作响。

刘景浊颇感欣慰,看来这脑袋好是天生的啊??自个儿在袁塑成这个年纪,最差劲儿的就是记账喽。

今日南边要搬来两座山头儿,一座是预备给曹风的拦野台,另一座则是用做修建渡口,渡口尚未命名。

有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刘景浊无奈道:“路叔儿,就不能让我多乐呵会儿吗?”

甚至连木头石头多少钱,此地共计多少都能清清楚楚说给刘景浊。

路阂抽了一口旱烟,笑道:“是不是有种今月也曾照古人,月下古今同捉影的感觉?”

袁塑成早就用不上小本本,石头自那处来,木头自哪处来的,都已经烂熟于心。

缝补之事,还得忙活两三天,刘景浊跟袁塑成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去了东边儿堆放木石的地方。

与此同时,迟暮峰海棠树下,一柄八棱铁剑忽的拔地而起,瞬间划破百里云海,只一睁眼功夫便将那蛛丝穿了个洞,落在刘景浊手中。

路阂笑道:“那我不说了,公子使劲儿乐呵。”

路阂将另一座占地方圆三十里的山头儿放下,也就差不多两百丈。

四渎龙神,每一位都可以化为龙神,行云布雨。五岳山君每一位都有类似于法天相地的金甲真身,搬山填海不在话下。

刘景浊摘下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轻声道:“再等几个人上山,我们会有

说话时已经单手持剑,一记横劈过去,剑光约莫五十里宽,所到之处,仿佛连风都要被斩断。

百节嘟囔道:“路老哥还是少装读书人,别扭。”

刘景浊眨眨眼,微笑道:“那好办至极。”

这山上,就你这个当山主的最闲了。

等刘景浊到时,顾衣珏与百节,还有路阂跟袁塑成,都已经在等着了。

百节在地下松土,为的也还是让这座山与本土相融更快些。

别处搬山而来,其实不用山君“缝合”也可以,但要真正想让别处山头儿与此地相融,要靠人养,要等。

路阂忽然说道:“其实渡口百丈高足矣,上边儿若是个平台,要省好多钱的。”

当然了,有些不用算数的账,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袁塑成忽然问道:“山主是那种喜欢不着家的人吧?”

刘景浊指了指下巴上的胡茬儿,轻声道:“我都二十七了,上了岁数,也恋家了!”

袁塑成撇撇嘴,笑道:“山主这话还是在我面前说说行了,我怕跟别人说,会挨打。”

二十七岁,元婴剑修,年龄大了?

这不是打顾衣珏千岁剑仙的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