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洛有道果真老实了不少,接连几天都不见人影,听人说穆何借着自己身份方便,把人关进局子里逼着写五千字检讨书,写不完打死不放人,洛家派人去了也没用。
堂堂洛家公子,被老婆摁着头在警局写反思,传出去任谁都笑掉个大牙。
谢晚松听闻此事正在剪指甲,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光下白的近乎透明,他从喉头滚出一声浅笑。
先前的婚戒他让林风退了回去,毕竟一想到自己手里拿着个失踪、甚至很大程度上已经死亡的人的东西,总觉得心里膈应。
林小燕敲了敲门,垂头丧气地抱着一叠打印件走进来,经历过谢总突然订婚的风波后她就如同一颗漂泊在暴风雨中备受煎熬的小白莲,一副惨戚戚的模样。
“你这个模样做什么?”谢晚松吹了吹指甲上摩擦出的飞沫,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外人看了还以为我这个当总经理的压榨员工。”
林小燕春心破碎一地,满地碎片还来不及拾起来,无心应付谢晚松的打趣,随口敷衍道:“人比黄花瘦啊…唉…”
谢晚松虽然表面上跟孟云说婚礼在洛城随便办办也就罢了,结果临时改了主意,让林风安排了一场奢华邮轮婚礼,地点在南亚,气候适宜,蓝天白云。
第一次结婚,即便是做戏也要像点样子,谢晚松原本想着出国婚礼,可转念一想江跖那本假的护照,也就打消了念头。
婚礼事宜繁多,谢晚松提前一周规划好了行程,他跟公司请假向来容易,孟云挥挥手也就让他去了。
江跖打车到机场的时候,谢晚松已经早早到了,黑色宾利十分瞩目的停在停车场边儿上。
车窗落下,露出了谢晚松白净精致的脸,远远就对他抛了一个飞吻。
今天他的头发并未打理,软绵绵地垂在额头上。谢晚松头发本身就有细又软,不像硬质发毛躁的顶在头上,反而是柔顺光滑,看上去总想让人揉上一把。
江跖一身纯黑色t恤,纯棉布料包裹着肌肉线条,他一路走过来,在人群里显眼异常,不时有人转脸看他。
谢晚松依在车窗前若有所思地瞧他,歪了歪头,极黑的刘海便从耳侧垂了下来。
“你就带这点东西?”他问。
江跖没什么可带的,浑身上下就背了一个包。
倒是谢晚松打扮地骚包到不行,上半身穿了一件旅游气息浓烈的花衬衫,带了一副黑色大墨镜,墨镜下是尖俏小巧的下颚,这副打扮看上去很有南亚游客的风格。
江跖十分无语:“你带墨镜做什么?”
谢晚松对他弯唇一笑,稍微落下墨镜,露出一双含笑而多情的桃花目:“把我俊美无双的脸挡住,防止别人盯着我看,让宝贝你吃醋。”
江跖:“…”
他这才发现谢晚松的脸是真的很小,比手掌大不了多少,一副墨镜基本上遮住了半张脸。
谢晚松遮住眼睛之后,周身难得散发出乖顺的气息,他低下头看手机,脖颈弯出一条精致漂亮的弧线。
平日里的三公子除去一张过于漂亮的脸,薄情冷厉,浑身带刺,常常会让人忘记他真正的属性,只有这一刻是纤细柔软的,像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Omega。
江跖的目光不自觉就在他的身上流连徘徊了许久。
谢晚松即便是带着墨镜里走在街上也十二分的引人注目,不少有人在背后指着他窃窃私语,以为是哪个出来玩的明星。
江跖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面容冷淡,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生人勿进,有小姑娘大着胆子凑过来,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机问:“那个,可以加个微信吗?”
女生相貌俊秀,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打薄的空气刘海下是一双明亮漂亮的眼睛。
这种类型的长相放在学校里不算校花也算是个风流人物,周围不缺追求者,对个人吸引力自然也自信心十足。
她身后站了五六个同年龄的年轻人,看上去都是些大一大二的来旅游的学生,此时在后面起哄的起哄,拍手的拍手,硬是把女生的脸又给喊红了几分。
谢晚松见江跖被一窝人拦截在后头,轻笑一声,将墨镜摘下来,在周围人惊艳地吸气声中迈着轻盈的脚步往江跖那里走去。
“实在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人。”
他软软地贴在江跖身边,笑容优雅而体贴。
谢晚松虽然是Omega,身材却不似别人那般娇小,180的个子搭配上一两厘米的鞋跟,正好矮上江跖半头的距离,看上去般配之际。
两个身材高挑长相极佳的男人双双走在人群当中,就如同一条两眼的风景线,即便是谢晚松穿的衣服实在是过于随意好笑,可抵挡不住他那张俊脸,不论穿什么都让人心生羡慕。
“三少。”
贵宾休息室的人显然已经眼熟了谢晚松,礼貌的对二人点了点头。
此时vip厅人数不多,谢晚松入座,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江跖还以为他又要掏烟,没想到谢晚松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出来。
糖皮上是一个大白兔抱着一颗大草莓,学校门口小卖部五块钱一把,乱七八糟什么口味都有。
谢晚松自然而然地剥开糖纸,草莓的气味迅速在空气里弥漫开,就连舌尖都携带上了一丝甜意。
虽然天气入秋了有些微凉,但这颗糖被他在口袋里一放就是好久,此刻还是有些融化掉了。
谢晚松把糖含进嘴里。
他的唇色嫣红,将糖球带出口腔的时候会微微吮吸,隐约还能看见微红的舌尖,是个非常诱人的吃相。
“烟瘾犯了。”谢晚松这样说着,举着糖问,“你要吃吗?”
江跖摇了摇头,视线却落在了他微微轻启的嘴唇上。
柔软干燥的,带着烟草与薄荷味道的男人的嘴唇。
江跖脑海里突然闪现过那一晚在酒吧谢晚松亲他的画面,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耳根处有些轻微的红。
从那夜过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谢晚松的嘴唇有肖想。
谢晚松平日里抑制剂打得过于频繁,副作用就是他的发情期愈发明显,有时即便是不处于生理期身上也会散发出香味。往常他都是通过香水的味道来加以掩盖,今天却反常的忘记了喷,夜合花的幽香很快就充斥在了房间里。
很快房间里的目光就聚集在了谢晚松的身上。也许是气质作祟,谢晚松吃东西的样子有点情/色,他的花衬衫领口打开,能看到白皙精致的锁骨和小巧的喉结。
他咽口唾沫,喉结便轻轻滚动一下。
这一下就好像猫爪在心间轻轻挠过。
看向谢晚松那些不加掩饰的情/色目光,江跖内心却莫名升起一股怒气,他压低声音,隐忍地警告道:“你能别这样吃东西吗?”
谢晚松正刷着手机出神,被他说的猝不及防,神情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江跖瞪了他一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无从开口,只能咽回去。
“没事。”他掩饰一般转过头,再也不看身边人。
谢晚松眨了眨眼,表情纯良。
“江跖,你耳朵好红,你很热吗?”
江跖不想讲话,只想找个东西把他嘴巴给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