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跖就变成了何清这家店的常客,何清的妈死的早,粥铺是何清他妈留给他的,家里有一个酗酒的父亲,一喝醉就打他,所以平日里都不常回家,就住在店里。
江跖才刚撩开帘子进来,有人便在里面兴奋地喊他:“江跖!”
“晚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兴高采烈地向他跑过来,一边从柜子上取下围裙系在身上。
跟那些在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皮糙肉厚的小摊小贩不同,眼睛又大又亮,皮肤吹弹可破,是一个十分漂亮的Omega。
等到离近了,何清这才发现江跖换了发型,瞬间连说话都磕绊起来:“你,你剪头发了啊。”
江跖在一旁坐下,随口道:“好看吗?”
他只觉得面前人神情有些不自然,抬眼去看他,男生立刻红着脸别过头去。
“很好看,很适合你。”
何清有些害羞的拨了拨自己微长的刘海发丝,轻轻咬了咬嘴唇,他本身就生的唇红齿白,如今做这样的动作时,竟带了一种欲拒还迎的媚态。
江跖有些食不知味地“嗯”了一声。
不提发型还好,一提江跖就想起了谢晚松,顿时浑身都不对劲起来。
谢晚松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就跟鬼一样,挥之不去在出现在脑海里。
谢晚松是什么人,谢氏集团的三公子,含着金汤匙出身,泡在蜜罐子里长出来的。即便谢公子长了一张十分好看的脸,但是他做出的那些事,那些举动,除了让人觉得随意与轻浮之外,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儿好的印象。
好像江跖潜意识里有什么的东西,冥冥中使他抗拒着这样的谢晚松。
而那股幽淡的夜合花的香气,醉人心脾的芬芳,毒一样让人上瘾,就跟它的主人一样美丽而致命。
江跖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他对谢晚松本人并无好感,却无法阻止自己对他的信息素起了反应。
江跖怀着不爽与愤懑喝完了稀饭。
“你稀饭够吃吗,我再去给你添一碗?”何清见江跖面前的碗已经见了底,立刻殷勤的伸手去端他的碗。
转身时也不知脚下踩到了什么滑物,一声尖叫,竟直愣愣地往江跖的方向倒去。
江跖,伸手将人一揽,Omega的身体又滑又柔软,少年便顺水推舟,两只胳膊迅速缠上他的后颈,牢牢地挂在江跖身上,身体贴着身体。
瓷碗摔碎在地上,清脆地四分五裂。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何清摆出一幅惊吓过度的模样,瑟瑟发抖的蜷在江跖怀里。
他本身就生的好看,又一幅柔弱娇软的模样,这般勾引的姿态,若是一般的Alpha估计已经忍无可忍地把人给半了。
江跖只当他是受了惊吓,倒也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贴了一会儿,安抚着轻拍。
渐渐能闻到了一股甜腻的橘子牛奶的气味,是从何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正偷偷摸摸的,一点一点撩拨出了一小簇火焰。
江跖身体一僵,低头见怀里的少年眼角泛红,身体几乎要软成一滩水,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噗通。”
江跖一张手,毫不留情地把人摔在了地上。
“…”
何清一怔,随即非但不恼,竟扒着他的腿,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软绵绵地喊他:“江哥……”
江跖一瞬间觉得头很痛。
也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门外的冷风呼啸吹入,瞬间就把室内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味道吹散了个大概。
谢晚松站在门口,宛如救世主一般,身上西装革履,精致冷淡的面容一如既往,正似笑非笑地望着餐厅里动作暧昧的二人。
他长得极好看,是一幅温文尔雅的温柔相貌,偏偏美丽里带着刺头,好像天生带着煞气,使人望而生畏。
仅仅是在那里一站,就觉得骇人。
果然那个少年看了他一眼后不动了,身体僵硬地站了起来。
特别是男人看向他时那种看垃圾一般,高傲而不可一世的眼神,瞬间让他觉得冰冷刺骨,恨不得一路瑟缩到桌子下。
谢晚松像是没有察觉到这股尴尬的氛围,又似乎刻意的忽视了Omega发情的信息素的味道,自然而然地在江跖身旁入座,就如同一只宣布主权的狮子。
他瞥了眼桌上的食物,眼都不抬道:“给我来一套江先生同款套餐。”
少年见他动作亲密地挨在江跖身侧,神情嫉妒,却是敢怒不敢言,乖乖的去后厨做菜去了。
显然江跖没有料到谢晚松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对方显然没有要给自己解释的模样,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不说话的坐了半晌。
像谢晚松这般身份的人怎么会来这种破地,江跖便回忆起从出门就跟在自己身后那辆慢悠悠神经病一样的黑车,顿时大为震撼:“你跟踪我?!”
堂堂谢氏集团总经理大白天不上班,跟踪他七扭八拐来粥铺?
这位堂堂谢氏集团的总经理大言不惭道:“我关心我未婚夫的日常生活,怎么能叫跟踪?是吧林风?”
刚停好车推门进来的林风猝不及防被cue,乱七八糟地点了点头。
谢晚松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厚脸皮,话音才落,正端着餐盘过来的少年明显一个趔趄,手抖地差点儿把盘子给扔了。
江跖一时间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再加上口齿伶俐不过谢晚松,顿时有些无话可说,默默吃了一口榨菜。
谢晚松倒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撕开湿巾包装,举止优雅的捏起湿巾一根一根的将自己的手指擦净。
他的十指纤细修长,白的近乎透明,光下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这双手看着贵气,优雅,可同时江跖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掌心里有着大大小小的茧,甚至还有一些细小的疤痕。
这些满是故事的痕迹,显然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贵公子的手上。
江跖恍惚间,没注意自己盯着谢晚松的爪子看了许久。
直到男人轻柔地低笑传来:“我手这么好看?”
江跖一愣,抬眼就撞进谢晚松那双促狭的眼眸。
他的皮肤极白,眼眸极黑,就像是纸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却出彩地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谢晚松向他靠近过去,张口闭口间语气如兰:“我的脸更好看,你要不要看看?”
“……”江跖彻底不想搭理他。
他表情冷峻严肃,生人勿进,可耳根子却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