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松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真心实意地夸奖:“身材不错。”
谢晚松这人有个特点,就是什么好词从他嘴巴里蹦出来都变了味道,不像是夸奖,总像是挖苦。
江跖似乎被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轻浮举动彻底激怒,锋利的眉梢拧起,带着些许火气地排开谢晚松作乱的手,将衣带系好,一言不发地准备转身离开。
嫌恶之情不言而喻。
这样在自己面前不加掩饰的表明自己的心思,谢晚松觉得有趣极了。
他问:“江跖?我让你生气了吗?”
江跖脚步一顿,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谢晚松看向他那那种闪烁又带着揶揄的促狭眼神。
“你生气了吗?”谢晚松又问。
江跖深吸一口气,冷淡道:“谢少,咱们按照协议办事,我没什么不妥。还请您自重一些,不要总做这种事情这样戏弄我。”
谢晚松反问:“自重?戏弄?”
他就像是听见了多好笑的事情,光着脚踩过来,宽松的T恤下留着两条细长的腿,纤细的脚踝处微微发红。他踮起脚来,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然后谢晚松就就着这样的姿势,探头在他耳边轻轻说:“你要是真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起反应了?”
江跖:“…”
他就如同如电一般,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随后扒拉来谢晚松的手,转身离开,狼狈不堪地钻进屋子里去了。
谢晚松似乎对戏弄江跖这件事情有独钟,乐此不疲,见他吃瘪便笑嘻嘻地转过身,就连刚刚被那通电话惹恼的心情也逐渐舒畅,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沙发上。
“假正经。”他笑着说,语气上扬,十分喜悦。
他眯起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在阳光里像是一只慵懒狡猾的狐狸,拥有着锃亮的皮毛,以及美丽的外表。
可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却是极为深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层浅淡的雾气,怎么都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谢晚松好像从来都没有一个作为Omega在一个Alpha面前的高危意识。他就这样赤裸着脚,穿着衣衫不整的宽大衣物,笑起来微微弯起的眼角,并未意识到这些都是多大的致命吸引。
同时他不知道的是,江跖在把自己关进屋子的那一刻,强烈凶猛的Alpha信息素迸发而出,携带着威士忌味道的刺鼻信息素瞬间铺天盖地的充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刚刚谢晚松浅淡优雅的花香就像是有意识的,顺着鼻腔钻进去,狠狠地刺激着江跖的嗅觉,让他浑身都起了火。
江跖沉着脸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才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操。”
过了许久,谢晚松已经西装革履,准备出门上班了,就看着男人冷峻着脸从里屋走出,他重新换上了昨天在酒吧里穿的那件黑色背心,外面随意套了一个好的外套,看都没多看他一眼,越过谢晚松直径向门外走去。
谢晚松问:“你去哪里?”
江跖头都不回道:“上班。”
谢晚松便笑:“要不要我送你?”
江跖将门打开,声音依旧冷淡:“不必。”
谢晚松看着面前慢慢闭合的房门,江跖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让他有些生气,自从三年前他成功的认回了自己的生父谢长远之后,甭管那些人背地里怎么说他,面上儿哪个不是舔着脸客客气气,三少长三少短的。
林风在宾利上等了一会儿,三少上车的时候依旧是打理的一丝不苟,只是今天那张精致的脸上却有些难看,不爽二字几乎写在脸上。
谢晚松一伸手就拉下了系好的领带,顺手解开两个扣子,语气不善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倒还给我摆起脸来了。”
林风也不清楚这两个人刚刚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端,也知道凭借着自己的身份不好过问,只得沉默着继续开车。
黑色宾利刚刚驶出高档小区大门不久,谢晚松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背影。
他冷哼一声:“跟着他。”
江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有幸”能遇见谢晚松这号人。
他一个月前清醒于某个破旧的病房,替他医治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Omega小护士。
江跖忘了那段时间自己怎么熬过来的,有差不多半个月都只能躺在床上,上个厕所都要要人帮着搀扶,平日里吃饭喝水都是那个小姑娘一口一口给他喂的。
江跖的脑袋里空空如也,身上又没有带任何证件,不过那个小护士倒是对于他失忆这件事表现的欣喜若狂。
“你,还是个单身吧?”
他现在还能回忆起女生看向他时期待而又闪闪发光的眼睛——江跖在这样的城市破败的角落就如同落了灰的金块,耀眼又珍贵。
“对不起,我不能………”
江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刚入秋不久的天气昼夜温差极大,早晚凉的很,一到正午大太阳顶在头顶,多在底下站一会儿都会觉得热透了。
江跖习惯性的迈进了路边的一家粥铺,点了一碗白粥外加两碟小菜。
这家店十分隐秘,招牌极小,有时候一上午也没几个人。店主是一个叫做何清的Omega,江跖是在“月下”酒吧后面那条巷子遇见的他。
那边的治安条件混乱,他带着酒吧里收拾的垃圾去扔,却突然听见男生低低的哭喊何啜泣。
一个衣衫不整的Omega被两三个混混打扮的Alpha压到在巷子里,腰带扔在地上,裤子被扯到了膝盖处,露出光洁的大腿,他看着巷口的位置,嘴巴里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江跖手中的垃圾袋落在地上,乱七八糟的酒瓶易拉罐滚了一地。
他从地上拾起一瓶啤酒瓶,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