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秦越一时有些感慨。又突然想到,“如此说的话,那魔物岂不是有很大的可能还在游戏里?”
“......说是这么说。”屏幕后的邵风皱眉打字,“但我加了那男人的游戏好友,几个号都是灰色的。——谁也不知道那魔物在这游戏里能做到如何地步、能否随意转换身型......”
......秦越道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虽是知道了那魔物的来历,但于他们找寻魔物一事,却还是无甚明显作用。倒不如说反而扩大了搜寻的范围。
见魔物棘手,邵风便把一些信息稍作整理后上交了组织,很快引起了组织重视。从此各大网络游戏公司的各游戏主城地图,都必嵌入一种能压制魔气的符文。——这是后话,不提。
——只是这时那符文还在制作中,邵风还跟着调查科满世界的搜寻魔物的踪迹,秦越也表世界里世界的跑遍了地图。——那魔实在是藏的极深,直跑的人心灰意冷,徒生疲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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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峰千丈崖底甚是寂静,除了极少数轻功摔死自己、碰巧落下来的玩家外,便是飞鸟也不愿落足。自秦越学会轻功后,这里便成了两人相见的地方,重在无人打扰、清净幽僻。
道长身靠崖壁仰头望向那遥不可及的一线之天:“...现实过了几天了?”
“15天。”他耳边的声音说道。
“...半个月了。”秦越叹了口气。这半个月跑的他几乎都快死心,后被玄墟师兄逮回师门随他修炼,他也是认命般的服从。半个月来,纯阳剑法的招式已基本熟练,心法的流转也大都会了。就连轻功也能从这崖底一跃而上不会摔死。——无愧他昔日秦家天才之名。
“这些天我总是在想......”道长拽下天策的长须,熟练而自然的把玩起来,“若是有仇,杀便杀了,以那魔的本事,藏的好点,谁会发现?——偏偏他要做得那样显眼,那女人被他切得乱七八糟,为了什么?还要发帖引我们过去?”
天策回到:“那魔既吃人心,想必是想当人。”
“——那他把人切的乱七八糟,难道是为了解剖?”秦越话说一半,自己便先皱了眉头,“...还真有可能。”
又自语到,“那为何独引我来呢?——你说,他是意欲杀了我,还是只想困住我?”
“......如果他的目标只是杀了你,说明他的实力不强,你还能在他的陷阱下保持灵台清明。——而他的目标若明确的是困你于游戏...——就表示在现实世界里,你是他必须要隔开的人。”
秦越不解:“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
......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这在秦越和邵风之间几乎是不曾见到过的。——只如今两人天各一方,还是牢不可破的次元之壁的间隔。即使是初始的几天努力调整心态,随着时间的长久也实在是有些无力。
屏幕里的道长勉强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先前来找我,说我的道袍怎么了?”
“什么?”对方一愣,“......什么道袍?”
“...你不是说,我现实的身体找到了吗?问我那道袍怎么脱下,要不要密语什么的?”
“......我什么时候找的你?!”
“不就在不久之前...——难道那不是你!”道长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我就说你怎么今天来了两次!——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驱魔界大神,那魔物单只找上我了!”
“......是秦家!”秦越开口,“我是秦家最后一人,也是唯一一人。——他只要困住我便困住了秦家。”
崖底,道长急切的来回踱着步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时隔5、6年,我竟还是被那则虚无的流言侵害。——我那道袍是我仅带出来的宝贝之一,其上绣的乾坤八卦暗纹实际暗含着我秦家地脉走/穴/图。——但其内根本就是一场空!哪有什么秦家宝藏!”他激动的说着,“不过你们终于可以捉到他了!——我知道那地宫的入口在哪里!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那天策上去走了两步:“在哪里?!我们这就去捉他!!”
“秦岭!”
......
天策问道:“真是秦岭?”
秦越点头。
“......竟是秦岭!”头顶着苍魂二字的天策突然变脸般的仰天大笑,“原来那暗纹的竟是这个意思!可怜我刀削斧砍,几乎毁了那件宝贝!——早该来问你了!哈哈哈哈哈!!!”
等笑够了,眼光扫过前方的道长,魔物立刻犹如噎住了一般:“——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秦越冷笑:“傻逼。”
猛地催动内力,道长周身气场轰然爆开,剑光凌然闪动——镇山河!
时机落的一点没错,山河一落脚底,那魔物就扑将过来。秦越冷着脸负手而立,嘲讽道:“自投罗网。”
处于绝对无敌期间的他,自然是受不到分毫伤害。那魔于是也不攻击了,邵风捏的那张熟悉的脸仿佛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阴测测的发问:“你是何时认出我的?”
“一开始。”
“不可能!!!——我的伪装能力绝高无上。你是怎么在一开始就认出我的?”
秦越呵呵的笑了笑:“因为他是只蠢狗。而你是个傻逼。”
“你!”
秦越欠扁的叫嚣着:“来啊来啊!无敌之中,你来杀我啊!”
天策捏紧了拳头,忍了忍:“无敌?”他冷笑道,“不过8秒而已。我看等你山河破碎,你还有没有这样嚣张的气焰!”
“你要能杀的了我早杀了,你就是怕!”
“哼!怕你?!——你如今进了游戏,没了秦家至宝诛魔剑我还怕你什么?你莫不是以为你能和其他玩家一样死去还能复活吧!哈哈哈哈!!——愚蠢!!”
秦越微微一笑:“哦?原来你是怕我的剑。”刹那间,8秒时间到。秦越脚下山河碎裂。那魔扭曲着面孔扑杀过来,秦越好心情的微笑,一动不动。
“怎么会!”魔物一击过后,秦越毫发无伤。
“再看我的脚下。”道长好心提醒。
秦越脚下,数圈山河层层叠叠。秦越又到,“再看崖上。”
那数百尺之高的悬崖之上,千百名身穿道袍的纯阳弟子手持长剑肃然而立。魔物乍然见此场景,惊慌的叫道:“这里不是玩家的世界吗?!”
“谁跟你说是玩家的世界?——从我第二次见你开始,世界就换了过来。”秦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第一次没有戳穿你,便是为了此时。”
那魔一惊,身形一转便想要逃走。秦越冷笑出声:“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地点定在崖底?”
刹那间,四周崖壁上金光大盛,一整个崖壁上竟刻满了灿金的符文。现崖顶众弟子齐念符咒,顿时照的那魔物抱头惨叫。
一道庄严肃穆的声音仿若自天边传来:“何方魔物,敢在纯阳宫放肆。”
秦越抬头,那空中缓缓下落的正是纯阳的掌门,李忘生。
“真是可笑。”趁掌门还没下来,秦越低声嘲笑他,“你生在游戏,竟然忘记纯阳宫是干吗的了!”
那魔物痛嚎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妈的,这不是武侠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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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哪个武侠世界,能用神行千里?
更不用说道家,本来就是为了悟道而修仙。不管修的成修不成,这个目标在哪个世界都是不会变的。
秦越早在随师兄修炼时,便把时装换成了一身朔雪道服。现下他恭敬的跪在纯阳大殿内,一身道服融入其中,几乎就像是个真正的纯阳弟子。
“秦越多谢师祖相救!多谢师兄师姐相救!”他真诚的跪拜。——这次若不是纯阳宫全力帮忙看准时机一鼓作气,他怕是再在这世界待上数月也不能左右现实世界的分毫。
“自家弟子,无须言谢。”掌门捋了捋胡子,“那物即为我世之魔,我纯阳宫责无旁贷。你尽管跟随玄墟修行,量你之造化,他日必成大器。”
秦越惭愧的一拜:“师祖......弟子怕是要离开了。”
玄墟看了过来。
秦越顶着众人的目光不敢抬头。这半个月来,纯阳宫就如世外之地一般,人人高洁擅道,对他极是友好,也给了他许多道法上的启示。他本着真诚的道心开口:“弟子本是这魔物困入此地的他乡之人。如今只等这方土地上魔气散去,弟子就要回转。”
“...原是方外之人。”掌门满目慈悲,缓声到,“既如此,回乡之后亦不可望我纯阳种种。道法随缘,你既与我纯阳一道有缘,他日无论是在何土地,都是我纯阳弟子。”
秦越神色动容,恭敬的行了个大礼:“是。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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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邵风激动的差点一脚踹翻了堆积着的泡面盒子,又七手八脚的把它扶起,嗷的一声朝秦越扑过去:“我去!你竟然真的成功了!!!”
秦越把那蠢狗从身上撕下来。看吧,这就是那魔与他的差距。秦越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泡面?给我泡一杯。——这副身体半个月没吃东西,要不是内力支撑着,早他妈饿晕了。”
入了现代,秦越那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瞬时崩塌。——哪还有半点纯阳真君的样子!
“有有有有有!”久别再见,邵风倒是热情的很,又来捏他手臂的骨头,老妈子一般的嚷嚷,“瘦了,是瘦了!我给你泡一杯好的!5块钱的!”
秦越趴在床铺上哼哼。
片刻,邵风才感到哪里不对般的从厨房探出头来:“......等等,你怎么穿着纯阳的道袍!”
“啊。”秦越有气无力,“我也奇怪呢......我似乎把游戏...带出来了......”
“什么??”
......
秦越刚醒来时,正全身赤/裸/的躺着一块石床上。身上一切衣物都被剥到一旁。他踉跄着起来穿上衣服,最是可怜那件跟了他良久的道袍了,其上魔气最重,被毁的几乎通体漆黑。秦越念动密语抖了抖——宝物的确是宝物、密语也确实是有。只是其上暗纹没甚名堂,密语也只是防尘焕新而已。——都是秦越骗那魔物的。
穿戴整齐,招来他的随身长剑。——便是那魔惧怕的那把,名为诛魔。宝剑许久不见主人,秦越密语一出口,诛魔剑便立刻欢欣鼓舞的射将出来,绕着他银光直闪的飞了几圈。
这是一处地下魔穴,秦越穿戴好提剑出了去,干脆利落的一剑毁了入口。——这才感到饿。原先腹中竟都快没了知觉。
他下意识的运起纯阳保命功法——坐忘无我。谁知眨眼间身上装备俱是一换。——这熟悉的纯阳校服......他也是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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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秦越滚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他需要足够的休息。自那次邵风言明魔物的来历时,他便时刻提防着那魔的到来,精神一直紧绷到现在。
邵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也终于舒了出来。疲惫袭来自回房间睡去不提。
两人从下午的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邵风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厨房烧了杯开水,胡子拉碴的终于想起来打理自己。——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奔波,自己连同屋子都是一片混乱。
“家里还有钱吗?”秦越睡眼惺忪的趴在门框上问他。
“上次跟组织汇报游戏里有魔物滋生危险时,组织发了5万块。”电动剃须刀滋滋的响着,邵风问,“你要用?”
秦越恹恹道:“出去吃顿好的吧。——在纯阳宫吃了半个月的素,整个人都快绿了。”
“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这游戏刚开始做的时候,设定的纯阳弟子光喝露水就能饱,简直是为仙道典范。——你现在还能吃到素斋,算是好的了。”
秦越无力的哼哼。邵风又问:“对了,你那纯阳装备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莫名就带出来了。——还有这个。”他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须弥芥子。游戏里的包裹。”
“几格的?”
秦越看了他一眼:“...你接受能力要不要这么快...24格的。”
“...芙蓉荟蔬包?”
“......那是肯德基......”
邵风洗掉脸上的泡沫,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从又光滑的下巴,抬眼正对上镜中秦越的视线:“哦——不过我连你进到游戏的事都能接受了!还有什么好惊讶的。”
水声哗哗的响着,邵风速度的搓了把脸,边拿起毛巾走了出去:“换你。”
秦越啪的关上了门。
“喂!”门外的人觉得好笑,“之前你不还是不关门的吗?——怎么又恢复你那少爷做派了?”
秦越一本正经的回他:“在纯阳宫熏陶良久,觉得礼仪教养还是轻易不可废。”
邵风喷笑:“熏陶?——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以你那受熏陶的速度?”
秦越不理他。
邵风摇着头好笑的回房换衣服。
秦越回来了,跟出个远门一般表现的一派自然轻松。但其实二人心中都是有些后怕。——不过恐惧这种情绪对于驱魔人来说十分不可取,那会使人软弱下去,亦是魔物最喜欢钻的人心空子。——虽说两人笑闹之间,恐惧感也就淡淡的轻了。下午的时候,邵风穿戴整齐的去总部汇报魔物捕捉进程。秦越不能露面,就先吃了碗泡面垫着,抱着个抱枕看新番。一边等着邵风回来两人出去吃大餐。
正当秦越享受这久违的安逸之时,邵风那奇葩的手机铃声响了。——邵风竟把手机落在了一堆衣服里!秦越翻了出来看了看,备注是两个意义不明的字:冷面。
指纹解锁之后,秦越无甚在意的接通:“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