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荩忱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入寝宫的时候,沈婺华正挑灯整理一些文牍和书籍,见到李荩忱过来,顿时欣喜的迎上前:
“陛下现在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还以为陛下要很晚呢。”
李荩忱昨天就已经说过今天晚上会过来的,沈婺华自然不会忘记。
沐浴之后一身月白纱裙随风轻轻拂动,勾勒出动人的身姿,秀发懒懒挽起,人儿俏立屋中,一颦一笑间便是风情万种。
这等风情,自然是给李荩忱欣赏的。
李荩忱一摊手:“事情都做完了,难道不可以早点儿过来么?既然如此,那下一次朕就晚一点儿过来。”
沈婺华一时露出不悦神情,跺了跺脚,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是脸皮太薄,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李荩忱自然将她这般神情尽收眼底,若论后宫众多妃嫔之中谁最贤惠,那大家都不会和乐昌抢,皇后娘娘主持内府和后宫,顶着巨大的压力还能够把上下打点得井井有条,甚至还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外廷谏臣们几乎找不到什么能够攻讦的地方,论操持家业、论贤惠,那自然还是乐昌最厉害。
而若论后宫妃嫔之中谁最温柔,那大家肯定要推选沈家姊姊,沈家姊姊年纪最长,平素又不争不抢、生性淡薄,却又不是那种冷冷淡淡、谁都不愿意搭理的样子,反而总是和声和气的说话,听者只觉如春风扑面、分外平静舒畅。
因此大家遇到什么难事的时候,总是会跑到沈婺华这里来抱怨一通以求安慰,沈婺华每一次都是静静听着,或是随之或喜或悲,或是轻轻抚平微皱的眉心,让你放平心态、安下心来想想有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
所以沈婺华在后宫之中担当的身份,越来越像是一个温柔的知心大姐姐,什么疑惑都能解答一二,什么困难都愿意聆听,以至于甚至就连原本和沈婺华并不熟悉、而且就地域来说还分属南北的元乐尚、杨妙她们,都喜欢凑过来。
沈婺华的性子本来就素淡,或许是和大家相处的时间久了,原来的那一股无牵无挂,此时更是变成了温柔谦和。而这种温柔到了李荩忱面前,更是柔的似水一样。
听到李荩忱这话,若是换做陈宣华这等小恶魔,肯定会扑上去又打又闹,就像是跟兄长撒娇表达不满的妹妹一样,可是让沈婺华听到,就算是再不满、再生气,也只是跺跺脚,微微瞥过头,大有不想看你的意思。
那等撒娇和抱怨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李荩忱心中没来由的揪了一下,早知道不开玩笑了。
当即他向前一步,一把握住沈婺华微微颤抖又发凉的手,赔笑道:“朕这不是开个玩笑么?”
“真的?”眉眼之间露出一抹喜色,沈婺华抬起头。
李荩忱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真的,要不你以后就天天跟在朕身边,朕去哪儿你就去哪儿?贞儿这个小秘书总是马马虎虎的,不把御书房拆了,就是朕烧高香了。”
沈婺华本来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李荩忱了,正是相思涌动,骤然得解脱的时候,再加上李荩忱这几句话里带的真诚,让她已经下意识地勾住李荩忱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他。
什么温柔素淡,都比不过心上人的爱意。
李荩忱趁机一把揽住沈婺华的腰肢,又悄默默的向下轻轻揉了揉。
嗯,虽然没有变大,但是也没变小,这就足够了。
人生在世,不能奢求太多。
衣带渐宽,这一次已经不是隔着衣裙了。
“咳咳咳!”门外突然传来咳嗽声。
沈婺华一惊,而李荩忱却抓住机会,趁着她微微出神的机会,手已经伸向更隐秘的地方。
沈婺华哪里还管得上那些,如同中箭的天鹅一般,软在李荩忱怀里,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至于走进来的是谁,李荩忱实际上并不关心。
这个时候还有资格进入后宫的人,不是自己人就是刺客,刺客肯定是不打招呼一剑刺过来的,宫女和内侍肯定不敢直接打扰陛下的,那就只剩下自家老婆们了。
不管是谁来,有什么区别么?
手里拿着两本奏章走进来尉迟贞看了一眼都快把头埋到李荩忱胸膛里的沈婺华,还有整好以暇的陛下,神色怪异。
沈姊姊,说我坏话的不是你,你躲什么?
至于陛下……
你在背后说我坏话还被我抓了个正着,你难道不应该觉得惭愧么?不过想想也是,这一副挑衅的神情,似乎才是陛下。
尉迟贞一步步上前。
她比较好奇沈姊姊怎么回事。
看着尉迟贞脸上揶揄的神情,李荩忱手上的动作加快。
沈婺华并没有注意来的人是谁,只道是某个宫女内侍,尤其是李荩忱的手越来越靠近一些地带,让沈婺华更是觉得人已经云里雾里,不知道身在何方。
尉迟贞已经挪到桌子旁边,看清楚了被桌子挡住的光景。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是尉迟贞还是瞪大了眼睛,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儿收敛都不知道,沈姊姊那么温柔的人儿,竟然也任由他……
不过旋即尉迟贞就把愤怒点转移到李荩忱身上。
沈姊姊,你都欺负?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荩忱抱着沈婺华,张了张嘴,对尉迟贞做了一个口型。
一起吗?
接着便是一个坏笑,大有随时松手然后扑上去的意思。
尉迟贞哪里顾得上表达对刚才听到坏话的愤怒,把奏章往桌子上一丢:“这是辽东八百里加急快报,陛下过目吧。”
不等李荩忱回答,刚才还打算伸张正义的小丫头已经落荒而逃。
沈婺华此时骤然回过神来,有些迷离的眼神清明了不少,惊讶的看向那道娇小的背影:“贞……贞儿?”
李荩忱颔首,拿过来奏章:“来送八百里加急奏报。”
沈婺华顿时咬了咬唇:“你怎么都不说一声,臣妾只道是哪个宫女内侍前来……”
“换作别人过来就可以了么?”李荩忱顿时惊奇的问道。
要是换做平时,那当然是什么人来都不可以,不过刚才正是情思被拨动的时候,人早就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