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蔡容,一身素衣,披散着秀发,揉着眼睛,显然是被人从睡梦中给拽起来的,这几天医院的事情总算是少了,她抓紧抓住机会补觉,不然之后河东战事爆发,恐怕又要连轴转。
“如果只是醉酒的事,下次能不能不要找我。”蔡容不满地说道。
都是自家人,小病小患当然自己可以打包票。
但是醉个酒都要自己来看一眼,你们过分了吧?
李荩忱尴尬的笑了笑。
他知道蔡容说的是上次自己和裴子烈、萧世廉喝醉了的事。
不过蔡容还是伸手把了一下脉搏,旋即俏脸变了变。
“怎么了?”李荩忱本来就目不转睛的看着。
蔡容闭目确定了了一下,旋即笑道:“臣妾恭喜陛下了。”
“有喜了?”李荩忱顿时反应过来,搓了搓手。
蔡容摇了摇头:“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高兴什么?”
“不就是让妾身来确认一下有没有事的么?”蔡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事不应该高兴么?”
李荩忱想了想,也对,若是现在拿出来了喜脉,那就是说两个月前怀上的,那个时候陈宣华根本不在自己身边,自己才应该摸摸头顶觉得事情不对才是。
蔡容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是在报复自己把睡得好好的她给拽起来。
那她完了。
这一夜,陈宣华睡得很安稳。
给内府解决了长期资金来源不足的问题,陈宣华算是立下了大功。
当然李荩忱也知道这背后肯定也是钱庄们卖给自己面子,陛下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陈宣华开口了,就等于代表陛下开口借钱。
北面在抢钱,咱们这里还只是借钱,知足常乐,干嘛不给?
更何况内府的资金链强壮起来之后,这钱还愁还不上?而且就算真的还不上,国库又不是不能给内府拨款,毕竟内府的钱也都用在了国家稳定和发展上,真到了喝西北风的时候,户部当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个功劳是实打实的。
不过蔡容和杨妙就睡得不安稳了,尉迟贞还小,于是在李荩忱面前晃悠的她们两个自然就成了目标。
尤其是蔡容,报复了李荩忱的小题大做之后,果然又被李荩忱给报复了回来。
……
陈宣华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这是在哪儿?
还好,她还没有迷糊到认不出来自己卧室的地步。
赤着脚跳到地上,陈宣华伸了一个懒腰向外走去。
婢女们急忙迎上来,这衣衫不整、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实在是有损形象啊。
而陈宣华已经自己拿起来牙刷,沾上细盐刷牙。
古人刷牙都是用竹枝,这东西的确可以刷牙,但是作为一个后世人,李荩忱还是不得不吐槽不怎么方便不说,而且能不能起到刷牙的作用他也很怀疑,所以后来工部针对陛下的要求对牙刷进行了改进,当然归根结底,在这个没有塑料的时代,再改进也就是在外形上做一些改良罢了,不过至少能够让李荩忱接受。
工部作为大汉的工业中枢,所负责的当然不仅仅是战争器械,或者准确说重工业的制造,轻工业也是大汉成立之后工部重点发展的方向之一,大到出行用的马车舟船,小到牙刷镜子之类的,都在工部的研发范围之内,不然这帮家伙也不至于天天嚷嚷着要经费。
无论是研究什么东西,都是一个烧钱的过程。
此时在陈宣华对面的洗手池上就悬挂着一个半透明的镜子,这镜子便是使用工部最新烧制出来的琉璃打造的,背后镀了一层银,起到反光的作用。在大汉成立之初,工部就曾经尝试着烧制出琉璃,但是那是真的彩色的玻璃,而且因为有大量的杂质而不美观,现在经过一代一代的改进,琉璃的颜色已经逐渐透明,不过里面依然有不少杂质和气泡,却要比当初的好很多了。
当然了,这种东西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投产,在市面上并没有流传,也就是宫中有一些工部敬献上来的试验品,比如陈宣华面前这一个,就是长安工坊两个月前烧制出来的失败品。
不过即使是失败品,有总比没有好。
这东西到底是透明的,相比之下。
眯着眼睛看到镜子中有些狼狈的自己,陈宣华无动于衷。
反正又没有人看到。
“衣服都不穿好?不怕冻着?”男人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陈宣华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敞开的领子,再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然后伸手一把推开男人:“你快出去!”
李荩忱很是诧异:“怎么了?”
“哎呀,丑死了。”陈宣华捂住脸。
没有梳洗打扮,怎么见人?
李荩忱笑了一声:“这不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昨天?”陈宣华有些茫然。
她都喝断片了,哪里还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心中顿时好忐忑,没有丢人吧?
而李荩忱一本正经地说道:“下次再喝成这样,朕就叫人过来把你的醉态都画下来给你姊姊看。”
“不要!”
“你说不要就不要?”李荩忱佯装生气。
陈宣华顿时扑到李荩忱的怀里:“姊夫——”
“好了,那就不要吧。”李荩忱顿时头大,这丫头都让自己给宠坏了,看来真得发送回去让乐昌好好管教了,再过两年就是当妈妈的人了,母亲没个正行,怎么教导孩子?
陈宣华果断吻了李荩忱一下。
“还有酒味,再去刷一遍。”李荩忱说道。
“哦。”
“还有把鞋子穿上。”
“姊夫,你又凶我!”
“你不要撒娇,别眼泪汪汪的,凶你是因为你做错了。”李荩忱忍不住了,还上瘾了?当即他就给了陈宣华一个脑锛,“朕等你一起去吃早饭,麻利着点。”
陈宣华当然知道李荩忱的时间很宝贵,竟然还专门过来喊她,心中顿时暖暖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简单的梳洗好,张嘴哈了一口气:“姊夫,还有味道么?”
“没有了,还有能不能不要叫姊夫了……”李荩忱的负罪感又升了上来。
“那叫什么?”
“叫陛下。”
“好的,姊夫。”
“故意的?”
“对啊。”陈宣华得意地说道,不过旋即捂住了头。
李荩忱有些诧异。
“不打我?”
李荩忱当即又轻轻的给了她一个脑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