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这是能下床走路了?”看到李荩忱走出来,隔壁院子中的老婆婆顿时微笑着说道。
李荩忱一怔,大郎?为什么有一种武大郎的既视感?不过考虑到这时候人们习惯性的称呼,李荩忱也没有办法,谁让李成家中自己就是老大来着。当下里他点了点头:“嗯,多谢婆婆的关心,没事了。”
老婆婆摆了摆手:“大郎你不知道,这些天乡里乡亲的是有多担心你。且不说平时和你混熟的那几个,单单就是村里心里面惦记你的姑娘,恐怕这几天都睡不踏实喽!”
“婆婆……”李荩忱顿时脸上满满都是黑线,他仿佛看到了老婆婆眼睛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可是毕竟人家是长辈,他也没有办法解释。而且就算是有心仪的姑娘,那也是之前那个李荩忱欠下来的风流债,风流债这种东西,素来都是越抹越黑。
“忱哥你终于没事了!”正扛着锄头走到家门口的几个年轻人顿时兴奋的冲着李荩忱招手。
李荩忱凭借着遗留下来的记忆,认出来那几个人都是和自己平时关系最好的几个,左边身材高大的是村东头郑庆,中间瘦小一些的正是李荩忱家后面院子的李求,右边矮壮一连抓着两把锄头的则是村子西面的宋飞。这四个人也是村子中年轻一辈出类拔萃的,否则几家的族长也不会放任他们结交。
毕竟村子中三个家族的关系还是需要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尤其是这三个家族未来的掌门人。
那天李荩忱摔下山坡,就是他们三个率先扑上去救人,这几天更是天天前来探望,只是没想到今天还没有走进家门,就看到李荩忱的身影,急忙和他打招呼。
“忱哥,跟着咱们一起上对面山上把春笋挖出来,要是能够好运气遇到一只山鸡啥的,还能打打牙祭!”宋飞呵呵笑着说道,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对面山上的路你最熟络,有你带着家里也放心。”
郑庆急忙推了他一把,他作为郑家这一代中出类拔萃的人,年幼的时候就和李成家的李怜儿定下了婚约,只不过两人尚且年幼,家中没有着急进行婚事,平时李怜儿见到这个五大三粗、说话素来是能动手就不动口的未来夫君,也都是羞红了脸就跑。
宋飞顿时瞪了郑庆一眼:“你想干什么!”
郑庆支支吾吾地说道:“忱哥,忱哥显然是还没有恢复,你就这要着急让忱哥出力,你这不是想要害他么!按理说就应该咱们去抓一只山鸡炖了给忱哥吃!”
李求和宋飞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而郑庆不明就里的挠了挠头。李求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一脸茫然的李荩忱,揶揄道:“老郑啊老郑,你还真是自家娘子没有过门呢,就开始为大舅子着想,你这个日子过得未免太超前了吧!”
“李求你说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躲在门后面偷听的李怜儿顿时跳出来,随手抄起旁边的扁担就要打人,只不过她纤细的手臂手腕根本抡不起来扁担,反倒是把娟秀的小脸憋得通红。
李荩忱有些无奈的一把抓住胡乱飞舞却没有力道的扁担:“好了,怜儿,他们几个小混蛋也就是跟你胡闹一番,何必放在心上!”
“连哥你都不向着我!”李怜儿跺了跺脚,飞也似跑回去了。
留下一群大老爷们互相看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在女人这个话题上,一群大老爷们仿佛永远都能找到共同点。
李荩忱拍了拍手:“好了,你们也别闹了,我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都快躺出毛病来了,不如就跟着你们走一遭,活动活动筋骨。”
见宋飞他们脸上都是流露出惊喜神色,李荩忱眉毛一挑:“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现在也就是能够走动路,所以这前面带路什么的,我可只负责指引方向,关键的时候说不定你们还得拉我一把。”
“得嘞!”李求顿时晃了晃手腕脚腕,“只要忱哥您吩咐,哥三个给您当轿夫,跟抬那些县官青天样的抬着您走,您怎么舒服咱们就怎么个的上山下山。”
对于这个和山猴子差不多的族弟,李荩忱也只能无奈摇头,而郑庆和宋飞则是一齐连连点头,显然他们也同意李求这个想法。
实际上作为一个后世标准的宅男,李荩忱对于运动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更何况在这没有台阶的深山老林当中钻来钻去,但是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作为很明显的整个村子下一任掌门人,他要想在乱世当中哪怕只是拯救这一村子的人,也得了解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现在放眼望去是没有边际的茫茫大山,不过即使是这山中,也就会暗藏种种凶险。且不说那些不为人知的,单单是两个山头之外那个最近崛起的山贼,就让村里人担惊受怕一直到现在,却一直想不出来法子除之而后快。
李荩忱一边收拾自己的锄头、砍刀等工具。虽然李成年迈,又是族长,很少关心这些下力气的农活,不过李荩忱在之前却是一个勤奋有为的好青年,所以家里开路用的砍刀、挖笋用的锄头,都打磨的锋利,而且看宋飞他们,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家伙什。
可以猜测,村里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工具,更偏向于开路和耕作,而不是……杀人。
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竹林,李荩忱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当自己手头上什么都利用不起来的时候,外界就是唯一的选择,而在绝大多数时候,竹林都是不错的藏身和埋伏之地。
李荩忱并没有害人之心,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防人之心。
在这个与其说是穿越,反倒是更像末世求生的生死游戏中,他作为村中未来的掌门人,必须要考虑好自己怎么才能带着这么多人在山下滚滚的烽烟当中生存下去。
就算是保不住一村人的性命,至少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只是一个苦逼废柴男啊。”李荩忱一边背上筐子,一边背对着宋飞他们“泪流满面”。
“忱哥你说什么?”耳朵最尖的李求大声喊道。
“我说三天不动弹,感觉这锄头都重了!”李荩忱也是扯着嗓门回答,“是时候找个人试试锋利不锋利了!”
李求顿时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说。李荩忱素来是言出必行的性格,李求可不想那锄头真落到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