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琳觉得她哥扯这些有的没的，是想岔开话题，不想说女朋友的事。
她哥这是受了情伤，还是真没心思谈，或者喜欢男孩子无法宣之于口？
潘琳翻了翻以往的记忆，她哥不怎么和女孩子玩儿，从没邀请过女孩子到家做客。家里来了女生，也避得远远的，她哥可能对女生不感兴趣，喜欢男孩也不是没可能。
“哥……真爱不分性别，喜欢男孩子不是罪过，只要不祸害女孩子就行。你如果给我找个男嫂子回来，我不会说什么的。”
潘琳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试探地开口。
“……你再胡思乱想，我就生气了啊。”
潘秋暝沉下脸，瞥了她一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妹妹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想法？
被他冷眼一扫，潘琳打了个哆嗦，眸光闪了闪，默不作声，心虚地不敢瞧他。
她这样想，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今晚她哥出去上厕所后，她偷偷问过他同学，他在学校有没有和哪个女生走得近。
知道没有后，潘琳有点失望，哥的朋友说喜欢他的人不少，但没一个让她哥心动的。
听他朋友笑着说他是怎么拒绝，那些表白的女同学，那并不委婉的拒绝，让潘琳越发觉得她哥会注孤生。
有心想做点什么，但又怕适得其反，影响他们的兄妹情。
算了，她哥主意大，爸妈都管不了他，她说多了是啰嗦，她哥嫌她烦了就不妙了。
倘若真遇到喜欢的人，他会主动出击，不用人推着他前进。
潘琳想明白，心中的焦灼便渐渐散去，对他展颜一笑，神色轻松，“算了，没有就没有吧，我不说了。哥，以后你一个人生活，我一定会让我家孩子多多来看你的。”
“……”潘秋暝握着手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手心有点痒，特别想揍妹妹，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你才多大点？说这个不害臊？素素到底给你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得找她哥好好聊聊。”
孩子，他还鞋子呢，真是醉了。
他妹还未满15岁，张口女朋友，闭口是孩子，素素这孩子真是害人不浅。
他妹妹多单纯一人孩子，不知道在她那看了些什么东西，变得奇奇怪怪的，连他喜欢男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潘秋暝一想到他关系铁的朋友都是男性，没什么走得近的女生，他脸就更黑了。
这会不会也是她认为，他喜欢男生的‘铁证’？
看来下次，他得在家请客，叫些男女同学回来，打消妹妹的可怕想法了。
看他哥那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如此生气，看来真是她误会了。
潘琳吐了吐舌头，背过身捂住耳朵装死。
潘秋暝看着她那怂哒哒的样子，硬是给气笑了，让他想起一个词：古灵精怪。
妹妹这俩年肉眼可见的活泼起来，看来回学校和同龄人接触，的确有好处，少和余女士来往，就会少一分阴郁。
活泼是好事，但活泼过头，就不是了。
等下车后，他一定要赏她吃个敲脑门，涨涨记性。
潘琳不知道她惹毛了她哥，即将被弹脑门，没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微微侧身，偷瞄了他一眼。
潘秋暝察觉了，但就是不理她，让她自个瞎想去。
潘琳等啊等，一直没等到她哥开口说话，自从他说完上句话后，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车厢逼仄，光线昏暗，没人说话，便显得十分压抑。
夜色笼罩着整个城市，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沿路灯光璀璨，外面的热闹与这狭小的空间，仿佛是两个天地。
“哥，我错了，不该妄加揣测，胡说八道。”
久久没有听到他哥说话，潘琳心中惶惶不安，先憋不住了，主动向他道歉。
“哼。”潘秋暝轻哼了一声，没有看她，亦没有说原谅，不咸不淡道：“我等会送你到门口，就不进去了。”
潘琳惊讶地抬头，望向他：“啊，你很久没回家了。”
“我等会去看爷爷奶奶，在他们那去住一晚。”潘秋暝听到她语气中，说不出的遗憾，耐心解释。
潘琳：“我明天也会过去，一起呗？”她哥今晚陪她玩了这么久，开车到爷爷他们那不堵车，也需要一个半小时，算是疲劳驾驶吧？
“不用，看到余女士拉着的那张脸，我今晚睡不着觉。”
潘秋暝不想和她吵架，影响心情。
“噗……”
潘琳没忍住笑了，妈在哥哥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我俩见面整天吵，不如不见。”潘秋暝怕她跟他学六亲不认，解释了下。
大家虽同情他有个这样，不理智且疯狂的母亲，但也有不少人背地里说他是白眼狼，不孝顺父母，冷心冷肺、枉为人子。
他名声好坏参半，他无所谓，但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名声有损，受到的伤害要比男孩子大些。
他在这里待的不舒服，随时可以拎包走人，不像妹妹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反受其累。
潘琳抿了抿唇，纠结道：“她很想你。”
“想我去死差不多。”
潘秋暝不以为意，脸上笑意减了几分。
这话他不止听她骂过一次，什么早知你这德行，出生时就该把你掐死；你怎么不去死，命是我给的，不愿听我的，那你把命还给我……
刚开始他还会难过，后来他就觉得无所谓了。
他妈这样，他再热的心也能冷。
妹妹不知道这些事，因此他也不打算告诉她，念想破灭是非常痛苦的，他经历了一遍，不想妹妹再经历了。
“……”潘琳沉默了，不好再帮妈说话，磨灭的感情回不去了，“行，那一会儿你把我送入口。”
潘秋暝淡淡道：“不必，那距家远着呢，我不进屋她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好吧。”潘琳叹了一声，靠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潘秋暝把人送到家门口，偏头对她说道：“到了，我就不下去了，你自己进去吧。”
“嗯。”潘琳解开安全带，下车对他道：“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奶奶家给我发条消息。”
“好。”潘秋暝好笑道，跟个小管家婆似的。
“秋暝！”余雨听到外面的停车声，快步出去，只看到潘琳一人，眼底的激动渐渐褪去，“你哥呢？他送你回来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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