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个神奇的东西。
可能一直以为,有的人性格暴躁、高傲,但可能在有的瞬间,她的性格就像个三岁的娃娃,弱不禁风。
女人,总是脆弱的。
秦墨呆愣的看着哭泣的徐嫣,这和当初在华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徐嫣有很大的不同,那时候,徐嫣连正眼都不会瞧秦墨一眼,甚至还不停忠告秦墨,让他在龙市老老实实的,作为一个乡下人,不要惹事。
说难听些,大小姐似的徐嫣,性格是高傲的、甚至有些势力的。
现在,她却担心秦墨的安危,以至于流下了眼泪。
秦墨缓缓叹了口气,拿手为徐嫣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徐嫣气的重重打了下秦墨的手,头扭在一边,不想让秦墨的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在这里好好待着,你刚来燕北,就惹了洪家这样的武道世家,我早和你说过了,做人一定要低调些!你怎么总是不听!你以为你是谁啊!秦墨,我告诉你,你在华海厉害,来燕北屁也不是!你乖乖听我话,在这里老实待着!”徐嫣气呼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
徐嫣以前和秦墨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
话里的意思,秦墨没啥本事能力,不要如此张狂,最好低调、隐忍,以前,秦墨多少有些生气,但今天,看到同样的徐嫣,秦墨多少觉得,徐嫣有些可爱。
“好。”秦墨笑着点头答应。
两人间,一时间尴尬的没了话说。
彼此轻微的呼吸,都能清晰的听到,秦墨若是低下头,轻而易举的可以亲到徐嫣红艳的嘴唇。
过了半响,徐嫣低着头喃喃道,“秦墨,你是不是一直很讨厌我?”
“没有。”
“那……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徐嫣手指摆弄着裙角,脸色渐渐的红了。
秦墨笑了笑,“很好的女孩。”
“发好人卡吗?我需要你发好人卡?”徐嫣瞪着眼看着秦墨。
两人对视几秒后,又都笑了起来。
或许以前,彼此因为相互不理解,会有些隔阂,但都知道,对方的话,其实为了自己好,只是有些事,秦墨不能和徐嫣说罢了。
“哎呦呦,来这儿打情骂俏呢,都快要死了,真是会享受啊!”
突然,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黑暗角落里暧昧的气氛,秦墨和徐嫣同时转头看去,礼祥和焦寒笑着走过来,见徐嫣紧紧贴着秦墨的身子,礼祥双拳紧握,迫不及待想看秦墨被生吞活剥的画面首发
徐嫣立马紧张起来,弱小的身子站了出来,护在秦墨身前,“你……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礼祥神情渐渐变得阴狠,“秦墨,这一年多,我被你折磨的够惨的,今天终于有机会看到你消失,我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你想跑,没门儿!”
一年多,礼祥从一位骄傲如斯的医学明星学子,到如今沦为一个小角色,这一切,都要拜秦墨所赐,来到燕北,本以为可以把他踩在脚下,结果他又成了礼祥的老师,令礼祥内心崩溃无比,甚至在燕大这些日子,变得有些疯癫了。
好不容易甩掉的梦魇,又回到自己脑海里,礼祥岂愿如此?必须要灭了秦墨。
焦寒也同样如此,自从艺术节过后,人们不再关注街舞社,以前风光的焦寒,现在也成了普通人,他也想看着秦墨消失。
焦寒扬了扬手机,“秦墨,我已经把你在天台的消息,告诉了洪家,你休想跑了。”
徐嫣急的都快哭了。
没想到,礼祥做事竟这么恶心,好歹秦墨也是华海的同学,他竟丝毫不留余地。
徐嫣咬着红唇,用力晃着秦墨的手臂,“秦墨,你快跑啊!这里我给你拦着,你快跑!快跑啊!”
秦墨只是淡笑着站在原地,渐渐从黑暗的角落走了出来。
看秦墨风轻云淡的神色,礼祥恨透了秦墨这副表情,为什么他可以做任何事,都如此从容不迫?为什么他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秦墨,你不怕死吗?”礼祥咬牙切齿的问道。
秦墨淡淡看了礼祥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礼祥,你知道人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礼祥怔住神情。
秦墨继续道,“明明你可以活得好好地,偏偏一次次过来找死。”
礼祥气的扬天长笑,“秦墨!死到临头你还该嘴硬,到时候,洪家折磨死你,别说我没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眼看洪家一点点逼近,徐嫣焦急的推着秦墨。
“你快走!你别这么自大了!你快走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徐嫣哭喊着。
秦墨轻轻抓住徐嫣的手,一字一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仔仔细细看好了,我秦墨,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完了,他自大的毛病又犯了!
徐嫣心如死灰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再劝说,天台上,只能听到礼祥和焦寒两人张狂的笑声,对于接下来的一切,两人最为期待,他们盼秦墨死这一天,已盼了很久了。
礼祥甚至拿出了手机,准备录像。
他要把秦墨被杀死的画面记录下来,然后告诉华海的人,如今的秦墨,在燕北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不堪,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激动的颤抖。
这时,天台的门被轰的一声推开了。
一群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男女女,走上了天台,浩浩荡荡,大概三四十人,黑色中山装显得如此严肃,中山装上'洪'字的标识,证明了他们在燕北的身份。
洪家族人,三十多人,全体出动。
为首之人,苍苍白发,步履稳健,精神抖擞,全然看不出已是七十高龄的老者。
“洪家主,我叫礼祥,是我替你抓到了秦墨!”礼祥激动鞠躬道。
如果借着杀秦墨这个机会,攀附上燕北洪家这样的武道世家,对他未来的前途能极大的提升,礼祥自然不愿错过。
洪仁却看也没看二人一眼,好似两人空气。
他带着三十多族人,径直的走向了秦墨。
徐嫣紧咬红唇,紧紧抓住秦墨的手臂,她已然抱着和秦墨一同去死的决心,只是即将而来的恐惧,令她浑身颤粟。
突然洪仁带着族人停了下来,站在秦墨面前。
三十多位族人,在此时,噗嗵一下,齐齐跪在了秦墨身前!
天台的风,还在呜呜的吹着,吹乱了礼祥和焦寒的头发,两人正要喊出加油声,嘴都张开了,刹那间,却一点儿声响也发不出来,两人茫然的站在原地,冷风萧瑟了两人的身影。
徐嫣惊得捂住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跪拜的一幕。
洪仁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满含憔悴,“请秦先生出手,救我儿媳一命,保我洪家一缕香火!我洪家愿付出一切代价!”
洪莱紧跟着喊道,“之前,我侮辱先生,愿先生责罚,只求你保我夫人一命,求求你,保我洪家一代香火吧!”
若按地位来说,洪家下跪刚来燕北的秦墨,着实有些掉价。
但凡事,也不能总拿地位来论,洪夫人怀孕,这肚子里的男孩,是洪家三代之中唯一的男丁,洪莱如今四十多岁的年纪,若错过这个孩子,以后再想有,几乎不可能的事。
这是关乎家族未来的大事!
别说跪拜秦墨,就是让洪莱去死,只要能保住他的孩子,洪莱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家族传承之百年大业,区区跪拜,又算什么?何况之前,洪莱出言不逊,侮辱了秦先生,想要让秦先生回心转意,他们非要拿出些诚意来不可!
洪家族人全体跪拜,便是他们的诚意。
秦墨淡淡的看着,洪家跪拜道歉,并没出乎他的意外。
“起来吧。”秦墨淡淡的说。
洪莱咬牙道,“秦先生,您如果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你威胁我?”秦墨皱眉。
洪莱一怔,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洪仁等人也赶忙站起来,一个个像是犯错的小学生,站成一排,等待秦墨发话。
“上次之事,我本无意再出手。”秦墨淡然道,“不过,既然事关你洪家传承后人大事,我也忍不下心来,便随你们去一趟。”
洪家族人们尽皆大喜,冲着秦墨一拜再拜,“多谢秦先生!”
这一切,发生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秦墨说罢,就率先走下了天台,洪家众人就像秦墨的跟班,低微的跟在秦墨身后。
走到礼祥身前时,秦墨停了下脚步,留下一句话,“不把你放眼里,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找事的借口,我不喜欢踩蚂蚁,但蚂蚁若总往身上爬,那就不好了,你明白吗?”
礼祥双腿一软,跪在秦墨面前,“明……明白了。”
一旁的焦寒,一言不敢发,颤抖的低着头,额头上流出豆大的汗珠。
徐嫣望着秦墨离去的背影,怔住了神。
“我秦墨,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徐嫣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秦墨的话语,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可笑。
她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曾经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麒麟入山川为麒麟,入浩海亦为麒麟!
这句话,形容秦墨,可能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