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坐在酒店的沙发上,透过了玻璃看着对面西式的小区,为女儿过上像样的生活而欣喜。他想着老两口一把年纪,来看这花花世界是好,看一眼便尽早回去便好,但必竟不村里,没有熟悉的人可以说话,甚至想找个下下象棋解闷的人都难。他双手往脚上一摊,神情极不自然的左右看了看。他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在村里邻里的打听着宁儿的消息,只盼着她健康的过好就行,如今看了这一眼,他也安心了。他站了起来,微驼着背走到了前台,看了会张了嘴又闭了回去,他摸着衣兜里藏着省出来的钱,思来想去还是问着前台。“姑娘,这房间多少钱一晚?”刚被训的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老汉说:“钱,凌先生已经付了,另外隔壁餐厅就餐的钱,他已经跟老板娘说好了,您跟您家人过去就餐就行了。房费的价钱都挂在墙上,您可以过目。”小姑娘指着墙上的单价表。老你亲看了一眼惊得目登口呆,赶忙循着电梯上了楼,一入门便催促着老伴:“收拾东西,走、这酒店250块钱一间拉,昨天就花了500块。”他心疼着花出去的钱,够他在村里吃上两个月的肉。秋宁母亲本就一心护子,恨不得将女儿的血肉都抽干给儿子。再加上这三口合计了一下午,打定主意要从秋宁这里剥些钱物、更不能便宜了那个臭小子。老伴恶狠狠的瞪着秋宁父亲,埋怨着老伴心软,只知道护着胳膊肘往外拐的秋宁。忠厚老实的秋宁的父亲气的在房间里跺脚,但对这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亲人无可奈何。“孩子挻着那么大的肚子,你不关心、不问候、不是责问就是臭骂。你这哪是妈呀,你这是鬼呀。”他气急败坏的泪都急了出来。
他走到坐椅旁边躬着身子坐了下来,“一天两小夫妻没有来,我这心里很不安,七八年没见的女儿,一见面就跑到人家家里,不是哭就是闹,你这是做妈的人吗?你当初还真不如不生她。”儿子儿媳听了这番话极为不满,他们害怕这成熟的捞钱的机会来了,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还好老爸惧怕妈妈。儿媳一脸不满的看着公公说:“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秋宁再怎么说也是您和妈妈的骨肉,让她尽尽孝道、让妹夫按地区习俗出些彩礼钱,这事在哪都说得通,也没什么不可以呀?”她用肩膀撞了撞她老公。他心领神会媳妇的授意,走到老爸的跟前说着:“爸,这事您就别插手了,您插手也不管用,给那小子白养大个儿媳妇,你看他开的车、住的洋房,您看咱们住的破祖屋。他俩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秋空父亲听到这话,气的脱掉了鞋子直接扔向了儿子。“你这说的是人话吗?秋宁生老大时候,你们仨个是怎么说的,家里的话只要是秋宁打了一律不接,怕她带着孩子回来拖累你们,你们跟她断绝关系,不闻不问隔了快七年了,她欠你们什么了?还是你们给她什么?那时候你们天天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没想过她是你亲妹妹?”他愤怒的指着老伴说:“你呢?怎么没想过她是你生的呀,现在你是她妈了呀。”房间里稍微安静了会,秋宁老爸拉开了窗户两边的帘子,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纸从烟丝袋中抽出了些烟丝,卷了起来。他微抖的手在身上搜寻着火柴未果,将卷好的烟丝夹在两指之间。喜子从抬灯旁找了一盒火柴,走到爷爷的身旁帮爷爷点燃了烟。“爷爷,我好饿了。”他拉着爷爷的手晃动了两下,秋宁父亲往窗前看着小区对面的门店,想着这高额的消费,一笑满脸堆起了皱纹,摸了摸喜子的头说:“给你去买包子吃。”他看着老伴、儿子、儿媳,硬将着凌远在餐厅订宴的事给吞肚子里。他拉着喜子一拉开了房门,却见餐厅的几位提着菜蓝子准备叩门。女孩一脸和气微笑着说:“凌先生见你们没有下楼就餐,叫我们给您做好送来,他让我们转告您一声,他媳妇在医院生子,暂无法过来招呼您,请您凉解。”媳妇红眼的瞪着公公,一把拉开了喜子。接过了服务生手里的两提食物,用脚将门踢着关上,喜子帮忙将一盒一盒饭摆在小小的圆桌上,饭是按人头装好的,他急忙打开盖子从每个碗里夹了些菜端给了爷爷。他再往桌前伸手要来拿饭的时候,他妈妈用筷子狠狠的在喜子手上敲了几下,“你不准拿。”她凶巴巴的吼着喜子。孩子迅速的抢拿了一盒饭,他用极快的速度扒了几口白饭放进了嘴里,筷子搓着肉块大块垛颐的吃了起来。他全然不顾及着妈妈严肃的神情。大家的嘴终于被食物给堵住了,房间里的一家三代都在都埋头享受着美食。
秋宁的父亲向老伴索要着手机。秋宁的母亲盯着丈夫说:“手机打太贵了,房间有电话,用电话打。”老太太报着号码,老父亲拨通了号码:“是小凌吗?我是秋宁她爸,秋宁还好吗?她生了没有?”“哦,爸,不好意思,生了个男孩,一切都平安您放心,等月嫂过来后,我抽空过去跟您商量租房的事。现在不跟您多聊了,秋宁比较虚弱要静养。”老父亲听后,甚是欢喜。他轻轻的放下了电话,满意的笑了笑。他开心的往床头上一坐,老太太走过来没好气的一掌打在他腿上,立马显出红红的手掌印。秋宁爸疼的立马坐起来,瞪着老伴一眼,又躺了下去背对着他们。喜子收好了桌上的快餐盒后,聂手聂脚的走到爷爷的跟前,扒上床后凑到爷爷的耳边细絮了会,老爷子兴奋的下了床牵着孙子又说又笑出去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