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的时间飞速的过去,秋宁憔悴容颜里浸透了伤感。她与宝儿就这么在家呆着,偶儿带着孩子放放风,生活原本满是希望,眼看着马上就要柳暗花明了,在生下宝儿后承受了分娩及抑郁之苦,那么绝望的生活里、没有见湾仔及家人有一丝的温情。她的心掉进了黑暗的深渊里,整个人也像是在悬崖上行走。而孩子清脆的啼哭声让她有了求生奋进的勇气,因而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哪怕再挣扎她都觉得心里是甜的。两母子在生这几年的生活中相互支撑着对方,说不上是谁给了谁生的希望,活的勇气。生活给她开了个这么苦涩的玩笑,养儿之苦湾仔并未出现,待孩子大了认亲的都来了。这个世道哪里有理可讲,这种事情让她有种侵骨蚀心的痛。这么几年时间,她生性善良与人为乐,从不打扰湾仔一家,也不想被他家缠绕着,可运命为什么这么戏弄她?她躺在床上,想到此处心里绞痛着。小宝在秋宁的嘴上亲了一下,接着各种的卖萌的动作,而这些动作都是幼儿园学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让他去了?他爬下了床跳起了鸭子舞,想让妈妈快乐的夸赞他一下。可是秋宁并未夸赞他,而是缓缓的坐起了身,脸上既露出了笑容又躺着泪水。
我拧着便当轻轻的推开了门,宝儿直勾勾的盯着房门,看到我手里便当,他快乐的拍了拍手迎了上来。秋宁赶忙抽了张纸巾,将脸上的泪试了去,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坐到了餐桌前。“以前那么大的风浪都没有见过你这么的伤心、绝望,生活已经越过越明朗。这么糟蹋自己谁受益呢?你最大的顾虑的就是怕他们家抢孩子,这事是你怕,他们就不抢了吗?每天胡思乱想不如找找律师,该为孩子争取的争取,妈宝男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外地的人,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孩子也生了没有花她家一分一厘,你也该为自己讨讨公道。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无非就是非婚生子的尴尬,但放在夺子之事上。法律及舆论也会倒向你这边。极积应战吧,看着你这样,我除了心酸还是心酸。”我毫无心思的扒着几粒饭到嘴里,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秋宁一阵风卷残云式的将便当全部收入腹中,喝了口水。“我想通知了,该面对的面对,最坏的打算是孩子归他,我仅留探视权。”此话一说完,她又开始呜咽。“妈妈,宝儿最爱妈妈了,就陪妈妈,妈妈不哭,宝儿以后听话。”小宝睁着大大的眼睛,小手在秋宁的脸上擦着泪水。秋宁强忍着慎定说:“若情况好的话为自己好好守个公道,孩子归我抚养活,也争取每月拿些抚养费,既然躲不掉,血亲也无法割裂,就找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相处。”我放下筷子,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秋宁的眼泪说:“今天哭完之后,以后不哭了。伤心了就去上班,或者是跑步。”秋宁无声的流着泪,开始绻缩着身子靠在床沿边。“你不是有个同学在广州做律师吗?这几天找个时间可以咨询一下,必要的时间需要请他协助。”秋宁突然间被触动了一下。我温柔的抱着宝儿,又轻轻的放下了他。急冲冲的合上了门,往办公室里跑。
QQ的头像不停的闪烁着,我点开了一看,竟是一连窜的湾仔的留言。我按他留言的号码拨了过去。“淼淼,秋宁的电话我打不进去,我想跟她约见一下,谈谈孩子抚养权的事情。”湾仔吞吞吐吐的说着。“抛开你与秋宁的同学情谊,秋宁从怀胎至生孩子、养孩子这么些年,这么艰难的阶段,她也没有打扰过你们。现在孩子养大了,你们说要抚养权就要抚养权。这是一个男人干出来的事吗?另外你妈在幼儿园无故殴打秋宁,难到有几个臭钱,就可以目中不无人,可以老卖老吗?秋宁母子不希望跟你们家有瓜葛,也不想被你们打扰。请你们多自重。”说完我气愤挂掉了电话。而电话那头的湾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看着年长的母亲,湾仔内心里一阵的泛酸,自从桃园偶遇之后,湾仔对秋宁母子的愧疚日日增加。湾仔的母亲正颜厉色的说:“湾仔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的孙子在外流离失所,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湾仔嘴角轻微的抽动了,愤怒的情绪早已加速的积蓄在胸腔里,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母亲的强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明知秋宁有孕却以死逼迫我取娜娜。母亲赢得了荣耀,赢得声誉、我需要这些吗?想到了这里,湾仔胸腔的那股怒火像火山一样的喷射了出来。他像疯了一样拿起了凳子朝着玻璃门窗及酒框砸去,红酒、玻璃碴子落满了一地。湾仔的脸上被渗着血水、手上流着血。他丢下了凳子疲乏的瘫软在地,精神上的痛苦早已掩盖了他肉体上的疼痛。湾仔的母亲被吓的目瞪口呆,她为湾仔操碎了心,生活工作处处为他安排好。乖巧听话的儿子向来对自己恭敬,从来没有这么忤逆过。湾仔的父亲抱装瘦弱的孙子跑了出来,看到满地的红酒及玻璃碴子、看着抱头痛哭的儿子、再看看面目全非的家。他仰头长叹了一声后走到湾仔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湾仔跟着他的步子到楼上书房。
湾仔的母亲伫立在那里,满腔的怒火,紧拽的拳头微微的抖动着,她只是眼神随着湾仔而转动着。家里的阿姨知趣的绕过了湾仔母亲的身后,拿着扫帚清理着满地的玻璃碴子,一两股热风从玻璃门框的外面吹了进来,像是给湾仔母亲高涨的愤怒的火焰上浇上了一壶油。她朝着打妇的阿姨咆哮着:“滚出去、你滚出去。”湾仔父子从二楼书房的门口往下看,阿姨摸着眼泪飞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