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初夜

正在整理行装的忠澜在又一次见到白大小姐的使女时,心跌入了谷底。

赶紧寻了无人的地方,站在那里,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使女却比他坦荡得多,直接说道:“你好大的胆子,昨日竟敢诓骗小姐。”

忠澜握成拳头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才说道:“还请姑娘转告白大小姐,她所求的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还请他另请高明吧。”

使女却冷笑着说道:“由不得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装腔作势,我可没有我们小姐好糊弄,也不知小姐看上你哪点,无胆匪类。”说完,示意他跟上,见忠澜依旧犹犹豫豫,说道:“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你们全都要在地牢里过夜,胆敢反抗,以奸细论处。”

忠澜见她比白大小姐还不讲理,只得叹口气,准备前去与白大小姐好好说说,解了这个难解的局。

经过那个树屋时,使女却并未停留,直走到树林深处,一座吊脚楼出现在眼前,使女带着他直接上了楼,从袖子里抽出一本书重重地按在他的身上,恶狠狠地望着他,直到他接在手里,才说道:“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借口,我这就去找你的那几个伙计,明早他们的生死就看你今晚识不识趣了,记住了,切莫弄伤了小姐,不然,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忠澜却说道:“姑娘何不干脆说在下左右都会死。”

使女却说道:“做了,除非小姐十分的厌恶你,你都可以活;不做,为了小姐的颜面,你一定会死。”

见忠澜还是傻傻地站在那里,十分不耐地说道:“好好看吧。”

说完就走了,还留了声音过来,“外面都被围住了,别想跑。”

忠澜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胸口处的书,拿起来一看,上面画着一对男女,非常露骨,忠澜下意识地闭了闭眼,觉得十分屈辱。

正站在那里发呆,后面传来脚步声,忠澜回头一看是白大小姐,她今日换了东方大陆女子的装扮,低头从他身边有过,却并未抬头看他。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忠澜鼓起勇气说道:“白大小姐,放过我吧。”

白大小姐却只问了句,“我特意换了你习惯的衣服,喜欢吗?”

忠澜仍旧低着头,默不作声。

白大小姐慢慢走到他面前,轻轻捉住他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一层一层,直到最后的肚兜。

然后依旧拿着他的手,解开了他的衣带,一层一层,直到两人赤诚相见。

白大小姐看着面红耳赤的忠澜,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书我已经看了。”

被一种莫名情绪掩盖的忠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渡过这个晚上的,只觉得一切都是纷乱的,无序的,狂躁的,他努力想抓住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抓住什么,只能如牵线木偶般由白大小姐引导着,任由那把火越烧越旺,烧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完全妥协之后,他甚至反客为主,想将这把火烧得更久一些。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忠澜就醒了,怀里的人让昨晚的一切重现在他的脑海,一种复杂的情绪弥漫开来,也许是被他的这种情绪感染,怀里的人翻了个身,离开了,忠澜的心情更复杂了,良久,白大小姐说了一句:“你走吧。”

忠澜下意识地坐了起来,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停在了那里,沉默久了有些尴尬,赶紧下床寻了衣服穿好,望着被子里的白大小姐,发起呆来,良久,白大小姐又说了一句:“还不走。”

忠澜面上有些发烧,脚不听使唤的走了出去,外面空无一人,树林里寂静无声,天灰蒙蒙的,如同他的心情一般,回到店里,秦海等人红着眼睛打量着他,看他并无不妥,松了口气,心中虽然疑问颇多,但也没多问。

忠澜失魂落魄地在店里待着,再也没提回去的事,秦海他们不敢问,只是担忧地关注着他。

三天后,使女又出现在了店铺里,忠澜望着她,眼底竟有些雀跃,使女只望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只站在店外,也不再看他。

忠澜脸上无端又有些发烧,留意到秦海他们异样的眼神,说了句,“我去去就回,你们不用找我,看好店子。”

依旧是那间吊脚楼,依旧是那个房间,依旧是那个人,忠澜却什么也不愿多想,只想拥着她,长久地拥着她,做着这三天一直搅得他睡不着的事,也许是因为熟络的原因,两个人都有了异样的感觉,所以这夜就显得格外漫长,又格外短暂。

此后每隔三日,使女便会来,忠澜也一次比一次更盼着时间过得快些,更快些。

直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使女不再来,忠澜强压住心底的情绪,耐心地等待着,一天,一天,又一天,直到他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吵,吵得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在一个黄昏,他又一次来到吊脚楼,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块平地,上面的花草树木似乎在告诉他一切都只是黄梁一梦,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重拳狠狠地击了一下,喘不过气来,也不知独自站了多久,直到月明星稀,才失魂落魄地在树林里游走,他想去寻找那个树屋,可是寻到树下,上面空空如也,他寻找着每一棵相似的树,上面都没有他想要的答案,终于力尽,他无力地靠坐在树下,这种无力感已经好几年没有再困扰他,今日重又出现,却比往日更为强大,大到他几乎生无可恋。

秦海他们找到他时,已是第二日下午,呼之不应,忠澜回答他们的只是一张面若死灰的脸,秦海叹了口气,几个人合力将他背回了店铺。

忠澜在床上躺着,每日被秦海强行灌了汤水下去,有时傻笑,有时痛苦,有时流泪,秦海拦住其他人回去报信的想法,说道:“十日为期,若十日后,他还这样,我们就回去。”

十日后,忠澜终于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傻了?”

秦海红着眼睛回道:“三公子向来聪慧,怎么傻,只是在林中撞了邪,魇着了。”

忠澜说道:“是啊,撞了邪。”

第二日,一切回归正常,忠澜除了比往常沉默些,再无其他。

只写了封信给母亲,问若舒伤心难过时应该如何面对,是逃离还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