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朝廷发来的诏书，卫量二话不说直接交给陆沉了。
陆沉看到这诏书的时候，也感到很惊讶。
倒是没想到，卫量会把这个交给自己。
只不过就现在所了解到的，凌国显然也是坐不住了。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使唤卫量这样几乎坐镇在凌国边境的军队。
而且因为是位于边境的缘故，卫量反而能够更好地跟边军联络关系，反倒是凌国朝廷就有些鞭长莫及的意思了。
这样的差距，倒是让人哭笑不得。
凌国朝廷对他们无可奈何，但恐怕也不会想到，卫量已经在暗中收买边军了。
边军过得毕竟是苦，粮饷还时不时地被朝廷里的大人们克扣，到手的就那么一些。
家国情怀本身也未曾被彻底塑造出来，所以想要从内部上收买边军，说难也不算难。
将士们毕竟要生活。
更何况，边军士兵的家人们几乎也都是生活在附近城池，世代为兵的这种，反而极大地与朝廷拉开了关系，两者之间的关系实在是谈不上好。
因而才有了当下这么个状况。
卫量收买边军耗费必然不少，毕竟要知道边军的人数可不少。
陆沉也知道了对方的努
力，心中难免惊叹。
如此决心跟毅力，委实令人难以想象。
陆沉自己也没闲着就是了。
这两天里，敌人攻势愈发疯狂了。
虽然少了攻城器械，但他们明显也是赶制出来了不少，这数量之多，让人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整个后勤都在制作这个了。
东夷人已经疯狂了。
就像是彻底疯魔了一样，不断地调兵进攻着他们，以至于陆沉这边反倒是难以脱身。
不过陆沉知道，大决战的时候到了。
此时，凌国边境内。
驻守边关的将领惊讶地看着如今代掌潼城将军一职的卫量，疑惑问道：“不知道卫将军此番领兵前来，所为何事？”
卫量这段时间给予了边军很多帮助，所以他也发自内心地感激对方，说话自然也客气。
边军的数量，比之卫量所统领的实际上还是要多一些的。
而边军又普遍比较能打。
卫量笑着说道：“此番前来，是为了出城剿灭异族。”
“剿灭异族？”
边关将领表情逐渐变得精彩了起来。
很快，听闻此事的大将过来了。
凌国镇守此方边关的是大将石景，这是一个看着便让人感觉颇有压迫力的汉子。
“卫将军这是何意？”
石景也知晓手下士兵的艰难。
他们边军虽然人多，但因为粮食什么的只能靠边关自行补给以及朝廷方面支援的缘故，所以一直过得很惨淡。
这卫量看着周围，轻轻笑道：“石将军，此番是为剿匪而来。”
“只是，卫将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石景皱着眉头，盯着卫量。
事到如今，本就对形势相当敏感的石景如何能够不知道卫量是打算做什么的。
支援敌人？支援山海军？
卫量轻轻点头，说道：“东夷人骚扰我凌国边境多年，直到如今已经相当久远了，若是能够趁此一战平定未来百年的边关安稳，那岂不是绝妙？”
听卫量此言，石景表情惊讶。
心动了。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能够平定东夷人之乱，他们边军也就不用死人，也不用怕百姓被劫掠了。
卫量见状，趁热打铁说道：“只要此战能胜，边关百姓也可安稳，届时少了东夷人劫掠，士兵们也不用疲于奔波，生活也会更好。”
石景并非不知道这其中包含了什么。
卫量笑着说道：“石将军，难道还要为这个腐败的朝廷效力吗？”
石景
震惊，拔剑道：“卫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卫量却只是微笑，“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石将军也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么？”
石景咬牙道：“你这是背叛！背叛朝廷，背叛凌国！”
卫量却丝毫不以为意，似乎也不怕周围的边军跟他的军队起冲突。
“背叛？石将军说的背叛，到底是指谁背叛谁呢？
莫不是石将军以为，如今的凌国，还是当初我们所效命的那个凌国吗？还是我们需要守护的目标吗？
石将军可曾想过，我们守护的是什么？”
石景斩钉截铁地说道：“护佑国家，效命朝廷，保卫百姓！”
卫量轻描淡写第说道：“石将军觉得，这三者中还存在什么呢？朝廷？”
“效命朝廷乃为将的天职！”
“那国家呢？你我护佑的国家还存在吗？还有百姓百姓与国息息相关，但石将军如今所见，饿殍遍野，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其他地方更如此，更何况是边关之地呢？”
石景稍微沉默了一番，随后说道：“背叛国家，你我都会被打上叛军的名号。”
“叛军？那不过是那些大臣老爷们说的话罢了，现在百姓们，谁还会
在乎这个？石将军，你我的家人尽皆在这几城之内，有何惧之？如今你我的出路便在这里，是效命朝廷，继续让士兵们挨饿，百姓们受苦，还是将乾坤颠倒，重新还这天下一片天朗气清，选择权都在你手上。”
卫量向他张开双手，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只要石景想，他随时都可以让边军将士围住这里，将卫量所部绑起来，将其扭送都城，向皇帝要赏赐。
一场豪赌，亦或者，本就并非赌注。
石景沉默了许久。
卫量则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随时等候着他的回答。
此刻，双方剑拔弩张。
卫量却心中大定。
石景没有拔剑第一时间斩了他，就已经说明了对方的态度了。
许久后，石景轻轻叹了口气。
“有几成把握？”
卫量笑着说道：“九成。”
“九成？”
“自然。”
石景轻轻叹息。
“我们之后会被定义为叛徒。”
“你我家人都在这里，都在我等的庇护下，又有何惧之？”
边军将士的家人多在潼城等地，有他们保护，的确没有问题。
“那么，出兵多少？”
石景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也是决定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