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倒也挺随意,揉了揉莉莉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后,便领着她坐下。
“我叫格洛特,是这座村庄的村民,敢问二位是?”
“我叫陆沉,这是莉莉,我们是外来的旅者,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陆沉笑着做出回答,特地强调了莉莉的存在。
事实上,无需他这么做,年迈的战士便已经发现了莉莉的存在。
战士格洛特用自己那双有神的眼眸看着陆沉身边那个小姑娘,笑着说道:“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格洛特虽然奇怪陆沉的名字为什么读起来这么怪,但是知道是外来的旅者后,便不再追问。
莉莉似乎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话,因此在格洛特看向她的时候,连声都不吭。
“谢谢,我也觉得莉莉很可爱的。”
关键时刻,还是陆沉解了围,这让小姑娘松了一口气。
她悄悄抬起头,看着陆沉的侧脸,从这能够看到他脸上带着自然的笑,令她安心。
“哈哈,外来的旅者,您是打算去往何处?”
年迈的战士也是一眼明白,因此没有在这事上纠缠,转移了话题。
“我们打算前往王城,不知长者有何高见?”
陆沉
称呼其为长者并非没有缘由,因为对方论年龄的话,的确比自己跟莉莉大。
“高见谈不上,而且您还救了我一名,理当是我感谢您才是。
只不过…去王城的路不太好走啊。”
格洛特捋着自己发白的胡须,兀自陷入沉默。
陆沉没有开口,静静等待对方的下言。
良久,战士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我原先便是隶属于王城骑士团的战士,在那里任职,为国家效力多年,只是前些年自知年龄已大,因此选择回到家乡,只是没想到,污秽并未击退,黑暗之雨也随之而来。”
战士谈起自己的从前,目中带着淡淡的感伤。
如此,陆沉也明白了,为什么战士能够坚持到现在并且体魄异于常人了。
这里指的体魄是纯粹的肉身强度。
这名战士的肉身强度已经堪比一些强大的修仙者了,这毫无疑问是一件令他惊奇的事。
污秽之物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玩意,这东西本身也是带着不俗的实力的,这名战士能够在污秽之物的围攻下存活至今,足可见其实力。
陆沉预想,如若对方有着充足的资源补给的话,说不定根
本就不会有方才的那一幕。
“您觉得,王城那边是否能够坚持住?”
陆沉向经验丰富的老战士询问。
格洛特只是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道:“如果是以前,我也许会信心满满地说:我相信骑士团的战士,相信他们能够除尽污秽,但是现在…我也说不准了。”
年迈的战士叹着气,为这样大地的经历感到悲伤。
陆沉知晓他的意思,便只能再度问道:“王城当真无法在污秽的攻击下坚持下来吗?”
格洛特只是摇头,“骑士团的战士们虽然强大,但并非无敌,他们在面对污秽之物时尚且有一战之力,但这黑暗之雨却令人防不胜防,如此加剧下,如今的王城尚且在否也要另论了。”
战士虽然表现平淡,但语气中的悲伤却是难以抑制。
他是骑士团中备受尊敬的长者,是骑士团指引着战士们道路的古老哲人,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
自然,他对于很有可能已经覆灭的骑士团而感到悲伤。
“王城之中并非只有骑士团,而且骑士团的战士也有个体强大的,也许他们还有人在坚持着。
不过,旅者,你当真要前往王城吗?路途充满的
危险也许你难以想象。”
陆沉点头,“如果按您所说,骑士团中有谁能够坚持至今的?”
格洛特沉吟,目中露出追忆之色,“最有可能在这样的灾难下存活下来的,也就骑士长,那个护卫着国王,捍卫着王国荣誉的年轻战士了。”
“他叫什么名字?”
陆沉有些好奇。
“尤利乌斯,他叫尤利乌斯。”
年迈的战士说起这个名字,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
“尤利乌斯么…长者,还有何能够告诫我们的?”
陆沉点头,向年迈的战士询问。
战士沉默良久,嗓音沙哑地开口,“无论走到何处,旅者,还请记住,欲望是走向毁灭的坦途,一旦踏上,便难以回头。”
“欲望是走向毁灭的坦途…”陆沉咀嚼着这句话,眼中露出了淡淡的光亮,随后他看向眼前的长者,抱拳称谢,“多谢您的告诫。”
格洛特虽然对这样的姿态感到困惑,但大概明白这是一种礼仪,于是他身处自己的拳头,放在了胸前。
陆沉他们离开了,离开了这座村子,出发前往王城。
原地,格洛特看着他们的背影,捋了捋雪白的胡须,也将要
踏上自己的旅程。
如今,他留在村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他要去寻找新的生机。
拉着陆沉温热的手掌,莉莉低声道:“神明哥哥,我刚刚是不是很丢你的脸?”
小姑娘长这么大,除了修女之外就没跟其他人说话,怕生得很,却偏偏能跟陆沉说,这倒是怪事。
“莉莉为什么会觉得丢人呢?我倒是觉得按照本心就好,不用刻意去做什么。”
“是吗…”少女低着头小声询问,让陆沉忍不住笑了起来。
“莉莉还小,不用想那么多,有时候愁绪太多可是会影响心情的,开心一点吧。”
“嗯嗯!”
白发的少女觉得陆沉说得很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紧了紧手里的小熊,下巴忍不住蹭了蹭。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行走总归是慢了些,于是,陆沉找到了代步的工具。
一匹披挂着铁甲的污秽战马。
战马后面拉着一个小车厢,虽然不算大,但也够容纳他们的。
战马现在被野兽本性控制,因此,陆沉动用了一点手段,压制住其野兽脾性,并且给战马定下了自己要前往地方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