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这对闹翻了的母子各走各的路。
白珠去向约好见面的人赴约,时辰海则来到了医院。
姜渺前半夜睡不着,后半夜倒是睡得很香。
竟然到了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才缓缓醒来。
不愧是贵宾病房,所有装饰陈设就如在家一般温馨,在这里住下也没什么不习惯。
怪不得时聿南住了那么那天状态越来越好。
时聿南……
想到他,姜渺的脸又红了,垂了垂发酸的腰,坐了起来。
时聿南并不在病房。
大清早去哪了,难道今天一大早就要做治疗?
姜渺连忙穿好了外套,准备去找他。
正巧,这时候,时聿南推门而入。
“醒了?卫生间里有全新的一次性牙刷毛巾,你去洗漱吧,我暂时不能外出,恐怕不能陪你吃早餐了。”
别说,经过昨晚这一番折腾,时聿南非得不觉得累,竟然真的脸色好了不少。
他这个病……到底什么情况?
姜渺不好问,“嗯”了一声后,低着头进了卫生间。
时聿南大清早不在病房,是接电话去了。
陈千意打来的,向他汇报工作。
“按照周律师的最新的研究,公司目前的危机还不算太严重,只要能证明我们和财务并不是联合作假,证明你作为法人并不知情,就不会受牵连,最坏的情况,也只是赔偿一点钱而已。”
陈千意说。
能用钱解决的事,对时聿南来说都不算大事。
“好,辛苦你了,还得继续追查财务的下落,这个周律师也辛苦了,可以适当多给他点报酬。”
时聿南能想到的,也就是金钱上的报答。
陈千意轻轻叹了口气,应了下来,她可没敢告诉时聿南,为公司打官司的周大律师,是周陈远的爸爸。
这人物关系实在太复杂了,要是被时聿南知道了,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无法预料,恐怕很难收场。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刚挂了电话,姜渺洗漱完出来了。
“你今天还有治疗,我就不在这打扰了,剧团那边还有事得去处理,我先走了。”
姜渺没有正眼看时聿南,是逃避的意思。
时聿南没那么容易放过她,把她挡在了门后。
垂眸盯着她的脸,“心情好点了吗?”
姜渺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哪有人这么问的,她根本不想搭理时聿南!
可这狗男人铁了心要逗逗她,她越是不说,他越是来了兴致。
“要是心情还不够好,那不如我们……”
这句话可把姜渺给吓坏了,虽然昨晚上她确实挺爽的,但也不能在医院病房里做这种事啊!
更何况时聿南还是个病人。
幸好,刚想要逃,外边有人敲了敲门。
隔着那扇门有声音传来,吓得姜渺原地愣住。
“哥,你在里边吗?是我。”
是时辰海。
姜渺抬头,和时聿南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人同时点点头。
两分钟后,病房门开了。
时辰海先看到了姜渺,惊得后退了两步,“你怎么也在这,来照顾我哥的?”
他虽然不常来,也知道时聿南的情况。
除了前几天需要做的检查比较多,是唐济过来陪了几天,后边身体状态恢复得不错,就不再需要人守着了。
所以姜渺出现在这……
半秒后,时辰海恍然大悟,“所以你昨晚该不会就住在这吧?”
这个问题抛出来,差点把姜渺给噎死。
她没法回答。
关键时候,时聿南终于出来解围,挡在姜渺面前,看着时辰海,“你找我有事?”
时辰海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有正事,顾不上再管姜渺,对时聿南说,“我们去天台透透气?”
若是放在以前,时聿南懒得答应,今天为了不让时辰海纠缠姜渺,只能点头。
姜渺趁机跑了。
刚走到电梯口,就遇上了时聿南的主治医生。
两人之前有过交流,互相还算熟悉。
“来看时先生?”医生礼貌打招呼。
姜渺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问,“刘医生辛苦了,时聿南最近的治疗还顺利吗?”
医生点点头,“挺好的,他身体素质好,前阵子情况比较危险,经过两轮的治疗后一定稳定下来,现在各项指标都挺好,再有一轮系统治疗,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是可以暂时出院的,不影响正常生活,后续按时复查,继续治疗,问题就不大。”
听到这些话,姜渺总算是松了口气。
尽管病情危险,好歹没有被判死刑,一切都还有希望。
不过刘医生是个严谨的人,接着嘱咐,“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轻心,适当的锻炼有利于恢复,只要不是过于耗费体力的运动就好。”
过于耗费体力的运动……
姜渺听到这一句,脸顿时红了。
刘医生应该不知道,怎么听起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她一阵心虚。
“还有,这只是暂时控制住了病情,不等于痊愈,时先生的情况比较复杂,如果身体能承受,最好的选择还是进行骨髓移植,毕竟是白血病,不是闹着玩的。”
紧接着的这番话让姜渺好不容易轻松的心情,又再次沉重起来。
她又问,“那如果接受骨髓移植,成功治愈的希望是多少?”
“这个我没法保证,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还得看移植之后会不会出现排异,比较复杂。”
姜渺点点头,笑了一下,“谢谢刘医生给我科普了那么多,我们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刘医生礼貌地回应了个微笑,离开了。
姜渺叹了口气,也走了。
医院里只剩下了时聿南和时辰海两兄弟。
还是上次那个熟悉的天台,今天的风显得格外喧嚣。
时辰海拢了拢外套,面向时聿南,“时间宝贵,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吧,前两天刘医生跟我说,你不同意做骨髓移植,我今天是来劝你,同意吧,只要你肯签字,我马上就能住进来,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手术。”
他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豪赌。
时聿南觉得好笑,抱着胳膊,“你凭什么认为,我必须得接受你这模棱两可不知从何而来的好意?”
时辰海有些生气,“你别不识好歹!我是真的把你当哥哥,才愿意牺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