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诈，”陈千意冷笑，“没想到思睿公司才群龙无首三天，就有人想要赶尽杀绝了，好快的刀，好狠的手法。”
“思睿公司发展得太快，本就树大招风，加上又是时聿南……”
说到这，姜渺想起来什么，四处看了看，心里顿时慌张。
“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时聿南没来？”她问。
陈千意倒是很镇定，没看出一丝慌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他的急事可能还没有处理完，没关系，公司的问题交给我就好。”
姜渺不怀疑她确实能解决，可眼下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时聿南把我的号码拉黑了，他到底去哪了？你知道的是不是？”姜渺追问，不，是逼问。
会议室里还坐着其他公司员工，在这里聊这个话题明显不太合适。
陈千意把姜渺往旁边拉了拉，“财务报表的事一直是我经手的，要调查是谁在后边动手脚不是什么难事，但……”
话没说完，又被姜渺打断，“公司都快没了，时聿南还能有什么没办完的大事？他到底去哪了！”
她是真的急了，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这一句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听到了。
里边有人探出头来，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对背对着自己的陈千意说，“陈助理，财务部负责人……失联了。”
“什么？”陈千意回头，大惊。
“还不打算告诉我吗？”姜渺拽着她，因为着急，眼眶猩红。
“查！去查！查这个财务部负责人的所有资料，包括人脉关系，最好能调出他近段时间的通话记录，这件事就从他入手，今晚必须有结果！”
陈千意非常严肃地下令，在工作状态下的她，那股风风火火的劲头让人恐惧。
那几个员工根本不敢耽误，立马各归各位，忙去了。
大家心里都有数，“财务造假”这四个字已经被捅了出去，相关部门的调查人员肯定在来的路上，今晚是他们自证的最后时间。
等明天天一亮，思睿公司这栋楼，将成为整座城的“禁区”。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陈千意看着姜渺，表情凝重，“你要不要留下来帮我，如果不打算帮，那就让周陈远送你回去，你早点休息，别在这里碍事。”
这话一说出口，就是要赶走姜渺的意思。
姜渺已经可以确定，陈千意就是知道时聿南的下落，就是故意想要瞒着她！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两人以前有过争执，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
陈千意明显也不高兴了，“怎么，你要因为一个男人和我吵起来吗？”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他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陈千意斩钉截铁，“我要去忙了，你愿意帮就留下，不愿意帮马上走。”
她说完就转身，态度异常坚决。
其实是担心自己再多耽误一分钟，就会把真相说出来。
既然答应了要保密，就一定要咬紧牙关，陈千意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姜渺。
这些姜渺都知道。
可她并不希望自己糊里糊涂被蒙在鼓里。
“等等！”姜渺抓住陈千意的胳膊，因为太用力，指甲嵌了进去。
陈千意一声不吭。
“对我来说，思睿公司根本不重要，如果要用时聿南的命来换，那我宁愿这栋楼今晚就关门大吉，”姜渺胸口微微起伏着，“我不想用时聿南的命，来换思睿公司的成功。”
“如果不保住公司，万一人财两空呢？”
陈千意这一步，吓得姜渺差点没站稳。
“你什么意思？”她嘴唇发白。
瞒不下去了。
姜渺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面对她的刨根问底，陈千意任何的谎言都是徒劳。
最终，陈千意叹了口气，“时聿南在医院。”
话音未落，姜渺放开了她的手，扭头就走。
那一刻，陈千意真切感受到她刚刚那句话的含义——如果要用时聿南的命来换，那我宁愿这栋楼今晚就关门大吉。
对姜渺来说，时聿南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
她一路跑下楼，刚到楼下的拐弯处，突然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一抬头，看到周陈远。
“怎么那么着急，满头是汗。”
周陈远怕姜渺会摔倒，伸手扶住她的腰。
这动作却被姜渺推开，“送我去医院。”
她不光额头有汗珠，眼角更是红红的。
“你不舒服？”周陈远一下子慌了。
姜渺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周陈远对姜渺还是有些了解的。
见她这个表情，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点点头，没再多问，“好，我们马上上车。”
知道姜渺心里着急，周陈远把车开得飞快，不到十分钟便开到了医院楼下。
姜渺甚至等不了车子停稳就要往外冲。
“等一下，”周陈远拉住她，“姜渺……”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全名。
姜渺惊诧。
“我在楼下等你，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给我打电话。”
周陈远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上去，不应该打扰姜渺的私事。
可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转身离开。
在楼下等她，要等的不只是今晚，周陈远心里想的，是一辈子。
“你先回去，该干嘛干嘛，不需要等我。”
姜渺说完，下了车，走进医院。
周陈远当然是不会走的，只是把车子往路边不碍事的地方停好，看着医院这栋依旧灯火通明的楼，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内心挣扎了好久，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怎么肯给我打电话了，在外边遇到困难了？是不是没钱吃饭，快要饿死街头等我去给你收尸？”
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要是在以前，周陈远一定会大骂一顿，直接摔掉手机。
可他今天拼命忍住心里的不适，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开口，“爸，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思睿科技’的公司？”
电话那头的人惊讶，“你对商界的事也感兴趣？这家公司和摄影有什么关系？”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