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荒郊野岭中的孤男寡女，似乎发生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因为主角之一是姜渺，她强大的理智不允许发生任何计划外的意外。
三分钟后，两人上车，回龙城。
刚刚的景色太美，扰的人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此刻回到车上，一切恢复正常。
周陈远没有再胡搅蛮缠，而是问，“姐姐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下午在医院才和陈千意一起喝过鸡汤，姜渺并不饿，不过她不想扫周陈远的兴致，顺着应了一句，“你想吃什么，我都行。”
“那就麻辣烫？”周陈远眼神一亮，想起来都流口水。
姜渺弯了弯嘴角，“真是小孩子，就喜欢吃这种东西。”
“姐姐，”周陈远无奈地拉长了语气，“你就比我大三岁而已，干嘛说的好像我的长辈似的，有没有那么夸张？”
三岁……
确实算不了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事，姜渺的心境比同龄人成熟不少，因为看比自己小的人，就更像是看晚辈。
这种老成持重，并不是什么好事。
下山的路比上山要好走些，花费的时间更少。
车子很快驶进城区，能看得到热闹的万家灯火。
姜渺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找家近一点的店吧，我不想跑太远了。”
“好嘞，没问题，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店，就在你家附近，就去那吧。”
车子掉了个头，这次终于驶向了姜渺家。
车内的广播收到了城区的信号，开始播放。
是一档晚间八卦新闻节目，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叽叽喳喳讨论着最近的逸闻轶事，说说笑笑，吵得人心烦意乱。
周陈远也不爱听这个，刚要伸手去关，里边开始播报今天的娱乐新闻。
“傍晚时候有记者爆出知名企业思睿公司的年度财务报表涉嫌作假，已有权威机构启动调查程序，如果爆料属实，该公司将面临巨额赔偿，或有破产风险。”
姜渺和周陈远同时愣住。
前方经过一个红绿灯口，周陈远将刹车踩到底，车子停了下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姜渺，“我没听过吧，思睿公司？是时聿南那个公司？”
姜渺心脏怦怦跳，她拼命告诉自己要理智，但是脑袋里一团乱，根本理智不下来。
“不可能的，时聿南的财务团队很专业，不可能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
“或许这新闻是假的，这种八卦节目都是为了博人眼球，不能信的。”周陈远安慰道。
不行，得问清楚。
如果听不到准确的答案，姜渺恐怕得失眠一整晚。
她有很长时间没有和时聿南联系过了，原本想着就这样结束，永远不要再有接触。
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快。
最终还是变成了她主动。
她拨通了时聿南的号码。
“嘟”声响了两下，传来一个女人冰冷的电子音，“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一向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时聿南，怎么会无法接通？
他去哪了？
姜渺握紧了手机，没有头绪。
周陈远在一旁幽幽地说了句，“暂时无法接通……该不是他把你拉黑了吧？”
靠！
他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这事儿时聿南真做得出来！
姜渺气不打一处来，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次的电话给陈千意拨了过去。
“时聿南是不是把我给拉黑了？你能联系上他吗？公司是不是出事了？你现在在哪？”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姜渺又气又急。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陈千意的语气沉沉的，“我知道，我已经到公司了。”
姜渺吸了口气，“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她对周陈远说，“走，送我去思睿公司。”
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极其严肃。
周陈远没敢拒绝，长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调转车头，把姜渺送到了思睿公司楼下。
那栋楼立在城市中央，灯火通明中，透着孤傲。
就像时聿南这个人似的。
姜渺一分钟也不敢耽误，拉开车门要下车。
突然被周陈远叫住，“等等！”
他在姜渺前面向来活泼又体贴。
很少会露出这样深沉的语气。
姜渺回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公司只有陈千意一个人，我不能让她独自面对那么大的事。”
“这是时聿南的公司，”周陈远苦笑了一下，“你是心疼陈千意，还是舍不得时聿南？”
他的问题直戳中核心。
姜渺一愣，她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跟着心走，当下最真实的念头，就是马上赶过来。
周陈远的苦笑更加浓重，点点头，“我明白了。”
“对不起，你先回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你的事。”
这是姜渺最直接的拒绝，深层含义是——别因为我，耽误你的人生。
周陈远没有走，甚至拉住了她的手，“你还爱他是不是？”
短暂的沉默。
时间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周陈远欣赏心上重重扎了一刀。
终于，他放开了手。
“十年，”姜渺突然开口，“我第一次对时聿南动心，是十年前。”
周陈远错愕。
姜渺笑了一下，“或许已经成了习惯，十年前情窦初开的暗恋，是没那么容易忘记的，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后来发现……很难。”
“不论任何形式的感情，爱了就是爱了，确实不容易忘记，”周陈远垂下了眼，“你是这样，我何尝不是这样。”
“周陈远，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你或许误会了什么，我们……”
“姐姐，别说了，”周陈远抬头看着她，咧了咧嘴，“你知道的，我是个很倔的人，除非自己想明白，否则任何人都劝不了，你去吧，先去做你担心的事，至于我……永远在你身后，等你回头，不，是努力让你回头。”
他很坚定，也很认真。
姜渺最终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上楼，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陈千意和几个员工围坐在一起，各个面色凝重。
姜渺的突然出现，把他们吓了一跳。
陈千意站起身，和她面对面。
“很突然。”陈千意说。
“恐怕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