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抱怨着,陈千意的肚子倒是很诚实,她确实饿了。
面对着面前这么大一碗香喷喷的饺子,实在没忍住,在董然面前也不需要保持什么矜持。
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见她吃得香喷喷,董然心里也高兴,“我没说错吧,我妈妈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改天我让她做一桌子,邀请你回家做客。”
陈千意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吗,瞪了他一眼,“我再重申一次,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感情纠葛,别想用这种方式带我见家长。”
她从来都是不受束缚的人,从小就一个人闯荡这个社会,早已经习惯了任何事都自力更生。
身边多一个“密不可分”的男人,只会阻挡她看世界的脚步。
所以,任何身体上的快乐,陈千意都来者不拒,但感情牵绊,她不需要。
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千万不要。
“我没那个意思,”董然连忙为自己开脱,“就当做是普通朋友那样,上门做客没什么吧,如果你不放心,再把姜渺也叫上,大家一起聚一聚,或者……”
他咬咬牙,“大不了再把时聿南叫上,反正他和我妈也熟,我妈每天回家可都惦记着他呢。”
这番话听得陈千意糊里糊涂,把嘴里的饺子嚼碎咽下去后,连忙问,“你妈妈和时聿南认识?”
董然对她的惊讶也觉得奇怪,“你不知道吗?我以为姜渺和你说过,我妈是时家的管家,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他家工作,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说到这,他有些生气,“就是因为认识时聿南,上次你和他闹出绯闻,我才那么生气。”
陈千意吸了口冷气,思绪一下子混乱了,也没了胃口。
她放下筷子,盯着董然,“你妈妈对时聿南很了解是不是?”
董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你对时聿南很好奇是不是?”
陈千意的暴脾气不允许她心平气和解释这个问题,语气顿时不耐烦起来。
“我想对时聿南有所了解,都是为了姜渺,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问你你就说,不乐意说就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董然立马认输,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帮她捏肩。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质疑你,”董然说,“我妈妈确实很了解时聿南,不过我从来没有问过,她也不会多说什么,在时家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嘴严。”
陈千意想了想,眼神坚定,“你带我去找你妈妈,我有事想要问她。”
这就……真的要见家长了?
董然的妈妈是个非常和蔼面善的中年女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因为长期做工,身上带着点疲惫感。
得知陈千意就是儿子拿来的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妈妈高兴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又是倒水又是削水果,拘谨又热情地招呼着陈千意。
“阿姨您别忙了,我今天突然登门拜访实在有点不礼貌,但有些事很急迫地想和你聊一聊,只能冒昧了。”陈千意说。
董然跟着坐下来,“大家都叫我妈张嫂,你也跟着这么叫算了,她听着比较亲切。”
“行,张嫂。”陈千意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乖巧。
毕竟是在长辈面前,她不能太嚣张跋扈,以往的那些性子,必须得收一收。
张嫂却是一头雾水,不懂他们什么意思。
董然小声说,“妈,别紧张,陈千意是姜渺的朋友,她今天来家里,想问你点事,关于姜渺和时聿南的。”
“你是姜渺的朋友?”张嫂很惊喜,“怪不得呢,看起来和姜渺一样乖巧可爱!”
“张嫂你对姜渺很熟悉吗?”
“她在小南家住的那段时间,我们确实挺熟悉的,我每次做饭她都会来帮忙,不过前阵子她搬走了,算起来……我们得有三个月没见过面了。”
有了姜渺做铺垫,张嫂的状态轻松不少。
陈千意便直入主题,“那时聿南呢,你对时聿南了解吗?”
张嫂一愣,“我在时家工作了快二十年,几乎是看着小南长大的,夫人去世之后,小南带着我离开了时家,单独出来住,唉,这些年,他真是过得非常不容易,出国那几年,我一直帮他守着家,让他回来之后,也能第一时间入住,在龙城有个落脚的地方,才算是有了无忧的支柱。”
陈千意又问,“那你对他妈妈的事也很清楚吧?”
张嫂面露难色,“夫人的事……我不方便多说。”
“妈,”董然突然严肃起来,“我们现在遇到了点麻烦的事,需要你的帮忙,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们,帮我们,也就是帮了时聿南。”
“小南怎么了?”张嫂一下子慌了。
“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姜渺都联系不上他,现在大家都非常着急,张嫂,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你到的帮忙。”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张嫂犹豫了好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小南这孩子……唉,夫人也是个苦命人。”
董然泡了一杯茶,倒了两杯递给妈妈和陈千意,开始听这个漫长的故事。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当年不懂事,年纪轻轻未婚生子,生下了董然后,一度穷到几乎活不下去,偶然一次遇到了夫人,是她给了我工作,也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夫人是善良的,可是时家人却不曾对她善良,老爷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家,把夫人赶走,就连小南也跟着受了苦,夫人抑郁病了好久,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选择了自杀。”
“她走之前,给了小南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说是把她的所有秘密,都藏在了那里,让小南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后,再用那把钥匙,去解开秘密,夫人说……这个秘密一旦被打开,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影响,让小南一定要谨慎。”
陈千意耐心听着,光是从张嫂这样简单几句的描述中,就感觉到了其中的惊心动魄。
她心一沉,“有没有可能,时聿南这次就是去找这个秘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