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游轮之行很快结束。
最后几天一直聊着正事，董先生始终跟在姜渺身边，对她关怀备至，让薛天鹤没有下手的机会。
总的来说，这一趟还算安稳平和。
回家时和来的那天一样的安排，姜渺坐龙大师的车，由他亲自送到家门口。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很紧绷。
姜渺能猜到龙大师在想什么，她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许久后，还是龙大师先开口，“那天集中开会的时候，你提的那几个关于龙庆奖的改进意见，我觉得挺好的，只是这次的筹备时间还是比较紧迫，不一定能一件件达成。”
姜渺笑笑，“龙庆奖是您一手办成的，我从来没有参与过，那些建议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不一定合适，做不了就不做，没关系的。”
龙大师叹气，“虽说龙庆奖是由我创立的，但它能有今天，靠的全是各方人马的支持，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和龙庆奖的今天。”
哪怕是看起来专业且清高的龙庆奖，也免不了需要经历一些人情世故。
“我都明白。”姜渺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确实都明白了。
在游轮上拒绝了的那一场演出，把她推入了“众叛亲离”的境地。
那群舞蹈大师们对姜渺的不喜欢很明显，有可能连龙大师都没办法保住她。
……
进了家门，闻到里边传来淡淡的檀香香气，姜渺觉得很安心。
她没问过时聿南出差回来的时间。
没想到他比自己还早到，客厅里放着他的两个大箱子，看起来是还没有整理的样子。
姜渺换了鞋走过去，看到时聿南在阳台上打电话。
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的他周身笼罩着一股阴恻恻的气息。
这通电话让人非常不愉快的样子。
姜渺刚要走过去的，那头的对话结束了。
时聿南转身看到她，立马换了个表情。
“我已经等了你四十分钟了，怎么那么不准时？”
“你怎么知道我几点回来？”
姜渺惊诧地问完后才反应过来，时聿南在她身边安插了“护卫”，他对她的行踪当然了如指掌。
时聿南没有回答，放下了手机，走到姜渺面前，搂着她的腰，柔和的眼神中带着缱绻。
“累不累？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姜渺摇摇头，“在路上吃过了，龙大师开车很稳，不觉得累。”
“不累吗，”时聿南微微垂眸，“那是不是有精力做点别的事？”
……
姜渺早该想到，时聿南提前回来，恐怕就是为了第一时间“要”她……
隔着电话都能做那种事，现在面对面了，不把姜渺吃干抹净，他是不可能罢休的。
看到时聿南眼里再明显不过的占有欲，姜渺一阵腿软。
抬手抵在他的胸前，“你也才刚出差回来，不回自己家去，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这番质问只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时聿南的吻紧接着落了下来，落到姜渺的后颈上。
“你盼着我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姜渺有些不高兴，她不想让自己和时聿南之间走肾不走心。
时聿南没说话，停止了刚刚那个吻，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他的语气更加发哑，“我是真的很想你。”
这一句听起来不带什么欲望。
姜渺一愣，推开他，“怎么了，这次出差不顺利？”
时聿南看着她，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新的项目落地，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是很正常的，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放心。”
他会这么说，就代表真的遇到了问题。
“需要我帮忙吗？”姜渺问。
“不用，”时聿南摇摇头，“你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他的情绪确实不太对劲。
可是不再给姜渺多问的机会，他直接把她抱进了卧室。
这种时候需要的安慰，就是放纵一夜。
今晚的姜渺无比热情。
应该说，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举动。
除了想要安慰时聿南之外，她自己确实也是想要的。
两次结束后，时聿南抱着她，两人靠的很近，呼吸交缠。
以往每次结束后，姜渺都累的恨不得马上睡过去，可是今天她却无比清醒。
“其实这几天我很认真考虑过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她缓缓开口。
“嗯？”
“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是不是真的能有未来，这几天我一直在想。”
“你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我？”时聿南问得赤裸裸。
姜渺摇摇头，朝他的胸前蹭了蹭，靠得更近，“其实我们一开始都没有想过未来，是我越界了。”
享受当下，是两人达成的共识。
一旦谁先提到“未来”两个字，便会把这段关系推到它不该有的高度。
姜渺昏了头，确实越界了。
时聿南想要解释什么，姜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有点累了，睡吧。”
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还是不要擅自做主来折磨自己。
时聿南靠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腰，“晚安。”
两人都有话想说，却都选择沉默。
其实姜渺很想告诉他，不光你的项目不顺利，我这一趟行程，也不如预想中那样完满。
最近发生的事，似乎件件不如意。
……
果然，第二天上午，姜渺接到了龙大师打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啊姜渺，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但是拖不得，越早说，对我们就越有利。”
龙大师的语气里充满了抱歉。
他这样一说，姜渺心里便有数了。
“没事的，能得到龙大师的欣赏，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重要的肯定了，我不贪心的，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要求得更多，龙大师按着你的计划去做就好，你没有对不起我。”
话虽这么说，心里不可能完全没有波澜。
龙大师连连叹气，“龙庆奖首批入围名单的筛选，要经过前几年获奖人员的匿名投票，今早结果已经出来了……”
“我没有得到赞成票是不是？”
“下一轮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再试一试。”
“不必了，谢谢龙大师，不属于我的东西不必强求的，还是谢谢龙大师。”
姜渺先挂了电话。
她知道，这次得罪了不少业内人士，未来恐怕连幽兰剧团的处境也会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