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音没听懂,眼神微微一滞,“你什么意思?”
“我恨你,”姜渺一步步朝她靠近,逼得她一步步后退,“高中时候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在我心上烙下了伤痛的印子,任何一个细节我都不会忘,我要把我受过的伤,加倍地还到你的身上,所以,其他人不能在我之前出手,因为我要亲手报仇。”
“你……”南晚音还想说什么,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床上。
姜渺站定,“你自重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希望下次看到你,你是完整的,能和我正面交锋的女人,毕竟我和你不一样,不屑于对弱者动手。”
走出房间关上门后,姜渺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好笑又无奈。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和女人来路边快捷酒店开房,没想到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姜渺刚走没几分钟,有人敲开了房门。
“请问你是姜渺小姐吗?这是她在我们店里订的衣服。”门外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推着一排衣架。
南晚音一眼看到了衣服上的logo,是一个昂贵的牌子,她平常不穿这个牌子的衣服,但是知道时聿南很喜欢。
如果衣服是姜渺订的,那是不是意味着……
南晚音心口发疼,抹了抹眼角的泪,哽咽道,“谢谢,放在旁边就好。”
她浑身脏成这样,确实得换个衣服才能出门回家,否则要是被南成光看到,该怎么解释今晚这番荒唐的举动。
跑去无名小酒吧和陌生男人喝酒,醉醺醺地被带走,还差点被欺负。
一连串的做法,都和她南氏珠宝大小姐的身份不符。
要是被人拍到捅出去,恐怕还会影响到南氏珠宝的名誉。
这么想着,南晚音怕得浑身发抖,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但已经被姜渺看到,她会出去说吗?
这会不会成为她报复自己的筹码?
姜渺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这个点,剧团演出恐怕已经接近尾声,有谢之看着,姜渺没什么不放心的。
心情不太好,她也不想过去,怕做不了什么,反而帮了倒忙。
她倒是想到一件着急处理的事。
走到一条安静的小道上,姜渺给房东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啊陈姐,我最近有点事,那套房子可能要提前退租,麻烦你帮忙看看,最快什么时候能交接。”
或许是怕对方不同意,姜渺又补充了一句,“押金和多付的房租不退也没关系,只要能尽快交接让我搬走。”
房东愣住,“退租?搬走?为什么?咱们合同里是说好的,你现在莫名其妙要提前搬,让我房子里准备的家具怎么处理?传去别人耳朵里,还以为我和房子有问题,我怎么接着往外租?姜小姐,做人不能那么不讲信用吧!”
姜渺耐着性子道歉,“确实是有点突发状况,这样吧,我多付一个月的房租,再给你写一份免责声明,说清楚是我的责任,以后如果有人找你麻烦,我还可以出面解释,怎么样?”
这件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姜渺不太理解房东为什么这样着急,她根本没有什么损失呀,姜渺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补救措施,房东到底在担心什么?
挂了电话后,房东立马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恒哥怎么办,姜渺要从我那里提前搬走,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我该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恒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什么情况?你先稳住她,没有我的指令,千万别放她走。”
“可是……可是她一个大活人,我总不能把她绑起来吧!”
“这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要是她走了,不光是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也可能活不下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房东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连连懊恼,自己为了贪小便宜,没想到掉进这么大的一个坑里去!
恒哥也急得不行,这事儿可不敢自己隐瞒,还是壮着胆子拨通了薛天鹤的电话。
那边正在打麻将,薛天鹤手气不好,心里烦着,听到电话那头说完了整件事后,他一个八万砸在了麻将桌上,“刘恒,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让我怎么留你?”
刘恒吓得腿肚子直打转,“鹤哥你放心,我一定将功补过,不出十天,就让那女人来求您!”
薛天鹤语气愈发冷,“‘那个女人’?这称呼可不是你能叫的。”
“是是是,我的错,”刘恒连连道歉,“我会努力,让嫂子早日回到鹤哥身边。”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刘恒在薛天鹤这里受了委屈,扭头立马把气撒在了他手下的小弟身上。
“你们找两个人,去把那个叫姜渺的女人给我盯好,一举一动都得向我汇报,而且得小心不被她发现,这事儿要是做不好,拿你们的狗命来换!”
搬家这件事,从姜渺提上议程后,就一直盯得很紧。
她是个不喜欢拖沓的人,既然决定了,就得快点做好,不然一直欠着时聿南人情,也总是不太好。
这天上午,姜渺本想约时聿南见个面,聊一下租房合同的事,准备今天就签字定下来,她连押金都准备好了,就怕过段时间手里没钱,又得欠一笔。
她和时聿南倒是心有灵犀,正准备给他打电话,没想到他的电话先过来了。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接你。”
他这低气压没头没尾说的一句话,让姜渺一懵。
“接我?去哪?干嘛?”
“回嘉应中学一趟,一个小时后出发。”
时聿南没有多解释,一两句话说不清。
姜渺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回高中?那里有什么业务吗?”
“你在剧团吗?我二十分钟就到,你来门口等我。”
时聿南不由分说,直接下了命令。
姜渺虽然觉得奇怪,隐约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时聿南肯定不会开什么无聊的玩笑,突然要回高中去,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二十分钟后,时聿南的车停在剧团门口。
姜渺拉开车门坐进去,立马感受到里边的气氛有多沉重。
“系好安全带,”时聿南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胡老师下了病危通知书,大概熬不过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