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知道怎么拿捏我,”薛天鹤蓦地放手,情绪顿时多了些颓势,“仗着我喜欢你,就在我面前为所欲为,姜渺,你好狠的心。”
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竟然会用服软的语气说这种话。
姜渺没觉得庆幸,反倒冷汗涔涔,感觉得到,这种话的背后一定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子。
她移开了话题,用很平静的语气问,“你说有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那么着急?”薛天鹤挑起她的下巴,“多和我聊几句也不愿意?”
姜渺的身体因抗拒而变得僵硬,“你知道的,今天幽兰剧团重新开业,很多事等着我,我还得回去。”
“幽兰剧团……”薛天鹤眯着眼默念这个名字,“听起来和玲珑酒吧很配,或许我们可以……
话音未落,被姜渺严肃拒绝,“鹤哥,你当初答应过我,只要我帮玲珑酒吧增加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你就会让我走。”
薛天鹤哈哈大笑起来,“你确实厉害,凭借一己之力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把玲珑酒吧的业绩拼到翻了三倍,比任何一个花魁都有价值,不过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是言出必行的人,当初答应你,不代表现在依然会信守承诺。”
说着,他脸色一变,“如果我说,我反悔了呢?”
知道他是在故意挑衅,姜渺并没有给他面子,转身要走。
“等等,”薛天鹤拉住她,把一叠照片扔到她身上,“拿着吧,你想要的东西。”
照片顺着姜渺的身体滑落在地上,有几张飞远,散落一地。
她瞥了一眼,看到正面向上的那一张,能很清晰地看到时聿南的脸。
姜渺心里咯噔一声。
终于还是蹲下来,把掉落在地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
薛天鹤抱着胳膊看她,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成就感。
他就是这样一个变态的男人。
女人对他来说,只是消遣的玩物,随时被踩在脚下,任他凌辱。
“时聿南和南晚音在一起?”
姜渺看清了照片上的主角,一男一女紧抱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亲密。
“就是三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他俩今晚在一起,惊喜吗?”薛天鹤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照片里看起来是在医院,他们怎么了?”姜渺问。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关心,”薛天鹤语气淡漠,从姜渺手里拿过照片放在一边,一把搂过她的肩,“你只需要知道,他俩整夜在一起就可以了。”
整夜在一起,时聿南为了南晚音,在剧团重开演出这么重要的时刻,放了姜渺的鸽子。
姜渺呼吸渐渐急促,头有些晕。
薛天鹤更紧地抱住她,“时聿南能给你的,我能给双倍,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你好好想想,要他,还是要我。”
如果要薛天鹤,何必等到今天。
姜渺当初为了逃离这个恶魔,差点被扒掉一层皮,现在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对不起鹤哥,祝你的玲珑酒吧和红厅娱乐城蒸蒸日上,恕我不能奉陪。”
姜渺的态度非常明显。
薛天鹤放开了手,“你就不怕我找你麻烦?”
“鹤哥想做什么我没权力管,我只想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
说完,姜渺离开了这间屋子。
转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眼前发晕。
这一次,薛天鹤没有伸手帮她,就这样站在身后看着她,轻轻磨了磨牙。
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为了想要的在努力。
即便是薛天鹤这样的人,也忍了快两年。
这一次,他不可能放手。
姜渺走后,薛天鹤回到桌前,拿起偷拍到的那叠照片,发泄似的撕了个粉碎,扬手扔到了身后。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房间,冷清到让人发寒。
姜渺走出玲珑酒吧。
外边下着绵绵细雨,周围这条商业街没受影响,依旧热闹。
到处是灯红酒绿,姜渺抬头看着,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陌生。
龙城这座她出生、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家。
想来真是悲哀。
姜渺抬头,冰冷的雨水落在脸上,渗进了眼睛里,有些刺痛。
她蹲下来,揉了揉眼睛。
脚背上被高跟鞋磨破了一块,渗出了血迹。
可姜渺已经感觉不到疼。
不知道在雨里蹲了多久,她的脚麻了,衣服也几乎湿透。
突然,头顶一把黑伞伸过来,挡住了雨滴。
姜渺仰头,看到了时聿南。
他脸上有些疲态,那套订做的礼服上多了不少皱褶,和平日里妥帖的完美主义大相径庭。
“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没接。”
时聿南声音低哑。朝姜渺伸出了手。
姜渺一动不动,腿麻了,站不起来。
也不想把手给时聿南。
她还在生气,在见到他之后,这口气更是没法消。
两人僵持了半分钟。
雨越下越大,那把黑伞已经遮不住。
时聿南的后背也湿了。
他微怒,干脆扔掉了伞,直接弯腰将姜渺整个人横抱起来。
两具湿透了的身体贴在一起,本能地互相取暖。
姜渺感觉到时聿南身上热热的温度,她拼命挣扎,“放开我。”
时聿南的脸离她很近,甚至连呼吸都能喷在她的脸上。
“别动。”
时聿南站定,撑着她后背的那只手,顺着她的身体往上,扣住她的后脑勺。
下一秒,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迎着暴风雨的缠绵的吻。
姜渺的抗拒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很快便臣服。
在时聿南面前,她很难说不。
尤其是疲惫痛苦到极点的状态下,更是只能任他摆布。
后来,这个吻变成了她的主动。
主动索取,主动献祭,仿佛要将自己燃成灰烬,最好带着对方一起,无人生还。
二十分钟后,两人终于回到了车上。
“去温泉酒店。”时聿南对司机说。
姜渺开始清醒,“送我去幽兰剧团。”
“你现在需要先回家休息,其他的事不要想。”
“我没法不想,幽兰剧团是妈妈的命,也是我的命,没有人帮我,我孤军奋战,只能拼了,”姜渺拍了拍司机的椅背,“麻烦送我去幽兰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