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平静的气氛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姜渺手机响了。
是陈千意打来的,“你和时聿南跑哪潇洒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舌战群儒,差点没累死,你俩可真会啊,这么一会儿就憋不住,非得单独去腻腻歪歪?”
她这个大嗓门,电话这头的两个人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姜渺表情露出一丝尴尬,连忙坐起来,侧过身去接电话,“别闹,我们刚刚找到了这块地污染的来源,正在研究呢。”
“真的?”陈千意惊喜,“那么快就找到原因了?你俩真厉害。”
“不过这事儿有点麻烦,恐怕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
“唉,”陈千意长叹一口气,“麻烦事可多了,不止这一件……”
她稍稍压低了声音,这次倒是谨慎得很,“南晚音也到红酒庄来了,正和何老板说着话,等着你们回来。”
南晚音?
姜渺下意识地朝时聿南看过去。
他表情疑惑,没明白她的意思。
“公司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得先走,你帮我和时聿南说一声,待会儿我不在,你自己小心点,要真有应付不了的事,就给我打电话。”陈千意忍不住嘱咐。
“好,我们马上回来。”姜渺挂了电话,突然忧心忡忡。
上流社会是个圈。
这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过交手,就算没见过面,也是互相认识的。
姜渺没想到,南晚音竟然和何肆那么熟。
她和时聿南刚回到酒庄,就看到那两人坐在院子里,伞下,南晚音和何肆说说笑笑,状态自然又轻松。
她倒像是来度假的。
见到时聿南后,南晚音站起来,笑脸盈盈,“南哥,我来找何老板聊聊红酒的批发,到了才知道你也在,真巧呀,咱们这算不算是有缘?”
你和他是有缘,和我可真是冤家路窄。
姜渺在心里想。
人家南晚音根本没看到她似的,直接走到了时聿南面前,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他怀里扑进去。
姜渺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是丁小甜还是徐孟孟或者是南晚音,不同年纪不同身份的任何女人,面对时聿南的时候都一副饿虎扑食的姿态,恨不得现场和他上演一段少儿不宜的激情戏。
虽说时聿南皮相是不错,也不至于这么饥渴吧。
姜渺在心里暗暗骂了这群人八百次。
“南姐,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时聿南和南晚音开了句玩笑。
两人很自然地聊到了一起,甚至不需要什么寒暄的开场白。
不愧是结婚目标,就是般配。
他俩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南晚音眼神才朝姜渺这边看过来,“哟,姜渺也在呀,你来做什么?这里也需要跳舞?世界之大处处是舞台吗?”
姜渺微扬起下巴,“不是来跳舞,是来和何老板,流云姐闲聊的,顺便谈谈合作。”
“你能谈什么合作?只知道跳舞,什么都不懂的蠢女人。”南晚音小声嘀咕了一句,倒是没敢太大声。
何老板走到几人中间,“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也别客套了,今晚就留在酒庄吃饭,大家聚一聚。”
“韩跃呢?”时聿南问。
“走了,说还有别的事要忙,先走。”何肆说。
格格不入的人,走了也好。
晚饭桌上,姜流云朝姜渺招招手,“你来我这里坐,今天光忙着谈生意,都没能和你好好聊聊。”
姜渺笑着坐过去。
这举动引来了对面南晚音的侧目。
姜流云坐的可是中心的主位,让姜渺坐在旁边算怎么回事,她也蹭到个主桌了?
南晚音气不过,主动起身给时聿南盛了一碗汤,“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喝花生汤,尝尝酒庄的手艺,何老板手下可都是大厨,厉害着呢。”
把汤递过来还不算完,她甚至用自己的勺在里边舀了一勺,尝了尝,“刚好,不烫。”
对面的何肆看到了,笑道,“以前一直听说时总有个未婚妻在国外,今天才知道,原来就是南小姐,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绕一大个圈,咱们都是一家人。”
奇了怪了,何肆明明是个淡泊名利的闲云野鹤,怎么在南晚音面前也有了些拉拢的意思。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或许是看出了姜渺的疑惑,姜流云侧过身小声说,“南氏珠宝和我们合作过,南晚音爸爸和老何是旧相识了,也是他引荐时聿南和我们认识的,才有了后边的接触,大家都是生意人,多个朋友多条路,是好事。”
她是想安慰姜渺,可是姜渺听着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
这个圈子里都是有背景有后台的厉害角色,只有她……什么都没有,还有一堆麻烦事跟在后边,亟待解决。
怎么看都不是一路人。
这顿饭实在吃得不太开心。
桌上的人聊得热络,姜渺一个人低头闷闷吃着。
偶尔姜流云和她说几句,她也没什么心思回答。
饭过三巡,姜渺突然放下了筷子,“何老板,我才发现,今天餐桌上怎么没有红酒呀,上次没喝过,我还惦记着酒庄特制的柔红呢。”
“是啊,多亏你提醒,今天还真把红酒给忘了,”何肆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送五瓶柔红进来。”
时聿南在对面冷了脸,看着姜渺,“你别喝酒。”
“时总连这都管?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也不是你的员工,我喝不喝,和你没关系吧。”
姜渺笑着,阴阳怪气。
时聿南的脸色更难看了。
酒上了桌,南晚音先端起酒杯,“何老板,我先敬你一杯,以前我爸一直和我说,觉得你是个特别洒脱的人,他一直惦记着想多和你合作,只愁没有机会,这次我们回来龙城,可算是能和何老板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