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聿南这庄园是真的大,大到姜渺在这里住了一周,每天在外边闲逛,都没能完全逛完。
她甚至发现后山还有一座喷泉。
不光是风景很美,还做了简单的装潢,摆上了躺椅野餐桌,活脱脱就是个露营圣地呀。
没想到时聿南平时看起来阴郁得仿佛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实际上还有露营的闲情逸致。
这男人究竟还有多少故事,真让人捉摸不透。
姜渺逛够了回家时,天已经黑透。
时聿南也到家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听到开门声后抬头,瞥了一眼进屋的姜渺,“出去玩了?”
语气自然得让姜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听起来就像是老夫老妻间的问候,默契又熟练。
姜渺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一定很怪异,连忙低头换鞋,“没有,就去后山转了转。”
“哦。”时聿南接着看杂志,没再说话。
前几天时聿南一直在加班,几乎每天都是凌晨才回来,到家时姜渺早已经睡着了。
今天她住进来之后,两人第一次在夜晚面对面。
姜渺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么着都不对劲。
“那你……慢慢看,我先上楼洗澡去了。”
姜渺说着转身上楼,这句话听起来更是奇怪。
半小时后,她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楼上下来,“我的护发精油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昨天放在浴室洗手池上的,你见到了吗?”
说完抬头,对上一双惊诧的眼睛。
不是时聿南的!
他坐在另一边,虽然也抬头,眼神倒是正常。
姜渺一惊,手里的浴巾差点掉下去。
刚刚那双惊诧的眼睛来自于时聿南旁边的唐济。
他看到姜渺更是惊讶,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表情尴尬,“你们……我今天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这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
尤其还是唐济这种熟人。
姜渺一下子失了语。
时聿南面不改色,淡定开口,“她租的房子被火烧了,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住处,暂时借住在我这里。”
听起来合情合理。
就算不合情不合理,此刻的唐济也必须相信。
他挠挠头,“哦……好……你尽管住,反正这房子大得很,他一个人也住不完,多你一个人,倒是能陪陪他,显得这冰冷的屋子热闹点。”
越说越显得不对劲。
姜渺穿着浴袍不适合在这里多待,尴尬地笑笑,说了句“你们先聊着,我不打扰了”之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她消失在视线中,唐济才松了口气。
时聿南投来嘲笑的目光,“看你这紧张的样子,又不是没见过姜渺,至于吗?”
“那能一样吗!”唐济坐下来,凑上去,“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几天不见,同居了?”
“少放屁,”时聿南并不客气,“刚刚已经说了,她没有住的地方,可怜巴巴的,我收留她几天。”
唐济眉头紧锁,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不行不行,这太荒唐了,徐孟孟放假来你这里住,那是因为你对她有责任,不得不照顾她,但姜渺不一样啊,咱们是老同学老相识,你俩血气方刚的一双男女,长期同一屋檐下,我就不信真能什么都不发生,就没有冲动的时候?”
见时聿南不说话,他又问了句,“你们该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瞒着我?”
“没有,”时聿南起身,“就是借住,加上我的新项目需要她帮忙,住一起也比较方便。”
“合着你这是利用她?”唐济眼神里多了一丝鄙视。
“双赢。”
“得了吧,感情不是做生意,你老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女人,我看你早晚要完!”
唐济朝他啐了一口。
时聿南笑,“完什么?”
“小心孤独终老!”
“有你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怎么可能孤独终老。”
时聿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弄得唐济差点吐出来。
“得得得,就此打住,我可不敢管你了,你别打我的主意。”
“你玩着吧,我去做饭,”时聿南脱了外套挽起袖口,“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你饿着肚子走。”
这栋楼里的三个人,只有时聿南会做饭。
其他人待着只会妨碍他的进度。
唐济想起来上次落了一本调酒的书在时聿南书房,他大步上楼准备趁这个机会去找找。
刚走到三楼,余光瞅见旁边那扇门开着,吓得他连忙走过去,发现是姜渺在里边。
“你快出来,这间屋子是时聿南的禁忌,任何人都不能进的!”
唐济语气着急。
里边的姜渺不明所以地回头,眼神有了片刻的涣散。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被吓到了。
在时聿南家住了一周,今天还是第一次上三楼,本来只是想躲一躲唐济,没想到无意中发现了新大陆。
这间房间里,摆放着好多珠子手串,整整齐齐码成一排,看起来颇为吓人。
更让人震惊的是,每一排手串背后,还竖着一本经书。
上边的经文看起来全是手抄的,而且是毛笔字。
“这是时聿南用来放空自己的乌托邦,”唐济叹了口气,把姜渺从房间内拉出来,关上了房门,“他痛苦绝望的时候,就会在这里抄写经文,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静下来。”
姜渺惊讶,“时聿南这种无所不能的人,也会有痛苦绝望的时候吗?”
“谁跟你说他无所不能了?”唐济苦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活得最拧巴,最悲惨的人。”
“怎么说?”姜渺的心提了起来,想听更多关于时聿南的故事。
唐济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连连叹气。
“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