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来。”
男人躺在床上,薄唇轻启,不辨喜怒。
赤脚站在甲板上的女人,眼睫轻颤。
脊背却挺的笔直,栗色波浪长发欲盖弥彰地遮掩在傲人的双峰上。
一双含水的媚眼,宁死不从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
她的声色温软却铿锵,清润坚定。
顶部白炽灯冷涩的光线覆在天花板中区,一个被吊囚在因海浪颠簸而飘摇的钢铁牢笼里,面部血肉模糊,五官难辨,衣着褴褛,背手单跪的男子身上。
他的另一条裤脚下端,透过一根根椭圆形细长条钢筋的缝隙,红黑色血穿过阒静的空气,突兀地滴淌在褐色甲板上。
血顺沿着由小叶紫檀打磨而成的甲板纹路,停在女人殷红的脚趾前端。
女人心口骤紧,窗外急遽吹来的冷风令她眨了眼。
男人冷脸站在她面前,攥住她的下颚时,一滴泪落在了他修长似葱,白皙如藕的指尖。
“容赞,我不喜欢得寸进尺的女人。”
男人倏地俯身,周遭带着冷如冰窖的森寒,舌尖含住了她的耳垂。
容赞微微地打了个哆嗦,强压住心内的僵麻,依旧立如松,似站军姿般不容亵渎。
囚笼中的男子喉咙发出沙哑粗浑的声音,血水陡然间呛地他垂下头颅,剧烈咳嗽。
男人神色冷倦,眉骨凌冽,眼尾泛着矜贵不容渎的清凛。
瞳仁漫不经心地微转。
立在黑暗角落里,穿着黑骑士风衣,背手跨立而站的男人当即会意。
厚实的掌心覆在旁边红宝石般耀眼的按钮。
下一秒,囚笼中的男子兀然猛抬头,向后仰去,大张嘴唇,发出凄惨地吼叫。
滑腻的肌肤浮起细小的绒毛时,她颤抖的红唇微启,声如碎雪:“树庭律,你不得好死。”
树庭律眸底微闪,薄唇轻勾,笑意冷谲,骨节分明的玉指紧紧地攥着她的下巴,狠戾地让她感觉骨头刺痛难忍。
“哦?”
他的尾音上扬,声色中诉说不尽的轻佻。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死,不如让他给我铺路?”
男人神情自渝,视线在她颤栗的肌肤落定几秒后,目光从她身上寸寸眄过。
容赞垂眸凝着他的薄唇,指甲掐进泛白的肉里,几不可察地吻了上去。
前后不过两秒,容赞回过身,闭上眼睛:“求你,放了他。”
树庭律扯过床上的浴袍,扬手一挥,精准的覆在了囚笼上,挡住了里面男子的视线。
他慵懒地坐在床尾,身体微微后仰,冷眸审视着容赞,字字轻吐:“伺候到我满意为止。”
窗外海浪声此起彼伏,树庭律磁性低沉的声音灌入容赞的耳中,却似一把昆吾剑横插她的心脏。
囚笼中的男子奋力劝阻,说出来的话却因巨痛而含糊不清:“容容…不要…别,别管我…”
话音未落,猛遭电击。
“啊——”
男子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容赞白皙的背脊。
容赞蓦然抬起头,凶狠的目光盯着树庭律,没有他的允许,她不敢回头。
咬着内唇,容赞倒吸一口气,玉指点在树庭律的结实的胸膛,缓步靠近。
树庭律冷淡锋利的剑眉微挑,一双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他狭长的眸子所投射出来的锐利又冷欲的目光,闪地容赞头皮发麻。
树庭律倏地攥着她盈盈可握的软腰,一把将她提到了身上。
容赞有意后移了些距离,腿,只好勾着他。
抬起目光,视线在他的脸上轻垂。
男人细碎短促的黑发和如墨般的瑞凤眼相得益彰,高挺的鼻梁,微红的薄唇,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宛如刀削,女娲对他格外垂怜,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胜却人生无数光景。
可只有容赞知道,他是朗朗乾坤下薄情冷血的阎罗王。
“还要我教你?”树庭律没什么情绪地淡道。
手下自觉地退出房门,戴上耳返,伫立在门口。
容赞紧紧地掐着树庭律的手臂,死死地咬着下唇挪向前。
在悬崖岸边,她闭上眼,不敢再靠近。
树庭律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喉咙冷哼,扶着她颤栗僵滞的腰。一贯而入。
海浪汹涌奔腾,片刻不息。
容赞慌忙想伸手去捂迸裂而出的声音,被树庭律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攥住。
“叫出来。”
容赞的每一颗神经,都在四分五裂地颤抖,她咬着牙,将呜咽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树庭律腰臀绷紧,狭长的眸子微眯。
容赞瞪大了眼,指甲在他的后背处划出一道道红痕,嘴唇上渐渐渗出血丝,她强压声色,只听得见海浪翻滚的呼啸声。
“怀风!”树庭律一声令下,门外的人大拇指按下按钮。
囚笼中的男子在濒临死亡中再次被电地狂喷胆汁,他咬牙切齿地嘶吼:“树庭律,狗日的东西…”
可床上的男人却波澜不起,再次盯着容赞已经绯红的俏脸,冷道:“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他就不一定了。”
容赞兀然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树庭律睨着她,发现了她眼里的红血丝。
树庭律掐着她的腰的时候,容赞终于被卸下了最后一道盔甲。氤氲而出的声音令她溃不成军。
树庭律的笑意,一直达到了眼底。
他骤然停下,无情地折磨她:“今晚是你的表演,你不是会辅导学生么?教书方法要…”
他顿了顿,慵懒道:“声情并茂。”
容赞箍住他的肩膀。
她软绵的声色从齿缝中不情不愿地吐出。
树庭律埋在她冰凉的颈窝,微微喘气,笑地闷闷的,极为禁欲。
囚笼下方两片甲板突然向两边打开,啪嗒一声,囚笼轰隆地掉进了船只的地下室,甲板随之缓缓关闭。
一夜腥风血雨过后,船停在了岸边,和煦的阳光透过深蓝色和米白色相间的窗帘罅隙,洒在了容赞的眼睛上。
容赞拖着疲惫的身躯,忙不迭地跑到墙边按下按钮,甲板打开,囚笼缓缓上升,停在地上。
树庭律拉开浴室的门,碎发上的水珠顺着锋利的下颚线,宽肩窄腰,流向禁忌之地,湮灭在腰臀处裹着的浴巾上。
容赞双手紧紧握着牢笼钢筋。
“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