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姜豆豆就醒了。
看着晨曦光亮里沉睡的慕容御,有点迷茫有点清醒。
记得刚认识慕容御的时候,他们有很多次会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都没有发生。
而现在两个人有了这样的关系,却好像不真实一般,好像很久以前就应该这样了,现在的她忽然有一种久远的深深的平静的感觉。
对慕容御说不上爱或者不爱。
只是感觉很踏实,很自然。
也许在经过了常洛那场青春沸腾的恋爱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燃烧了。
姜豆豆刚想要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动,身旁的慕容御忽然动了一下,伸手抱住了姜豆豆。
他的呼吸就在她发间。
姜豆豆想起昨晚,面红耳赤。
刚才他还没有醒,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没有什么,现在面对一个活生生的慕容御,姜豆豆内心忐忑。
她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
“还有心思装睡,不累是吗?”慕容御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但是听上去很好听,像是一首低沉的音乐。
姜豆豆自作聪明的将这当做是考验,自然不会说话,继续装睡。
慕容御忽然在她身后无声的一笑,紧紧抱住她。
姜豆豆依然不发一语。
“看来你要假装到底了。”慕容御低沉的话音忽然一转,变得玩味,“既然要玩,那就玩的彻底。”
说话间,他伸手扯过被子,盖住了两个人的头。
姜豆豆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偶尔会稍微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偷看一下,由于背对着慕容御,自然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只能看到对面墙上两个人朦胧的身影,特别的亲密。
现在忽然之间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也把持不住,吓得尖叫出声。
但是声音很快就被慕容御的吻吞没了。
窗外晨曦渐退,阳光明媚。
这次是慕容御先醒过来,已经是午后了。
姜豆豆正昏昏沉沉的睡在他的怀里,和上次姜豆豆醒来的时候一样,他也在悄悄打量着她。
不同的是,姜豆豆清晨的时候只能看清他的轮廓,现在他能清晰的看清楚她的每一根眼睫毛。
轻盈如羽扇,卷翘中带着俏皮。
慕容御不像姜豆豆那样迷茫,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女人,有点不明白。
但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舒服,平静。
这就够了。
无需再深思什么。
双手枕在脑后,深深呼吸,躺了一会,任由姜豆豆在他怀里说着听不懂的梦话,还挥了挥手小拳头,他的视线扫过姜豆豆,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像是一个看透世事沧桑的父亲看着自己幼小的孩子般宠溺。
他轻轻将姜豆豆的头扶到枕上,起身去卫生间沐浴。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着还在熟睡的姜豆豆,嘴角忽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最知足的笑容。
也许在内心深处,最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时刻,当他洗漱好后,他的女人就这样慵懒的贪睡。
就像普通老百姓常说的那样,他负责赚钱养家,她负责貌美如花。
不过,姜豆豆永远算不上貌美,但是很对他的胃口,正好合适,这是最好的搭配。
慕容御轻轻离开了房间。
姜豆豆醒来的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因为窗子外面还是那样朦胧的晨昏不分的颜色。
刚一睁眼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不过只是打了一个小盹,但是一伸手,才发现身边的床单是凉凉的,好像没有人睡过。
难道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
姜豆豆很失望。
猛然坐起来。
第一次的疼痛感提醒她,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姜豆豆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的失望,脸上一阵阵发烫。
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小电子时钟,那是二十四小时的计时制,已经是十八点了。
她肚子也饿了。
赶忙下床,想先去洗漱一下。
第一次有了身为人妻的感觉,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做晚饭。
双脚刚一踏到地板上,才觉得没有力气,险些栽倒。
看来,慕容御当真没有对她客气,真的拆吃入腹了。
坐着休息了一下,才再次缓缓站起来,慢慢的走到墙边,扶着墙壁缓缓走进了卫生间。
记得昨天洗澡的时候,洗发水之类的东西放在一旁的一个精致小架子上,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了一个不透明的小瓶子,上面全是一片外国蚂蚁,姜豆豆看不懂。
当想忽略这个小瓶子,去拿洗发水的时候,才发现瓶身上贴着一张便签。
姜豆豆好奇的拿起来看。
字迹她认识,是慕容御的字体。
从前不止一次的站在慕容御的书桌旁看他处理公务,除了应用电脑,也有用签字笔签署文件的时候,说来也奇怪,居然会下意识的记住慕容御的字体。
便签上的话让姜豆豆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
“药物是止痛用的,专门针对第一次。”
便签上没有开头和落款的一句话,姜豆豆仿佛听到慕容御在她耳畔低语。
她当然明白第一次是指什么,只是这资本家也真是别出心裁,把药物放在这宗地方。
而且没有直接跟她说,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留言。
这也算是关心吧?
姜豆豆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洒下来,她看着那个小药瓶微笑。
但是,没有使用那个药物。
因为害羞。
换洗的衣物也是准备好的,在另一边的架子上。
是鲜艳的鹅黄色的连衣裙。
好像慕容御特别喜欢让她穿裙子。
不过,这颜色倒也很衬,姜豆豆换上以后,白净的肤色显得愈发的晶莹。
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有脖子上有某种昨夜留下的痕迹,裙子的领子是比较低的那种,根本遮掩不住。
而刚才换下来的衣服已经丢进了洗衣桶里,姜豆豆只好穿着这件裙子出来。
不过,灵机一动,将长头发放下来,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
垂落的柔顺长发也让她平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味道。
刚整理好自己,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姜豆豆应了一声。
可是,没有人进来。
他这才想起来,敲门的自然是佣人,这里的佣人都是外国人,听不懂她讲的汉语,便走过去打开了门。
果然是金发碧眼,穿着佣人制服系着白色花边围裙的女佣。
女佣手里拎着一个小药箱。
姜豆豆有点奇怪,因为按照以前的经验,女佣应该是推着轮椅来让她坐才对。
虽然语言不通的,但是女佣的手势姜豆豆能看懂。
原来是让她进房间坐好,她照做了。
女佣打开小药箱,帮她拆除腿上的石膏。
刚才姜豆豆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石膏,本来还在担心慕容御看到后会责怪,现在拆了更好。
本来她早就可以拆石膏了,是慕容御硬要她带着,现在给她拆石膏,真不知道这资本家肚子里又打的什么主意。
石膏拆下后,女佣请姜豆豆下楼。
姜豆豆觉得腿上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走下楼来。
一到楼下客厅,就看到慕容御正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
姜豆豆忽然心跳加速,低下了头。
“几时学的这么谦虚了?”慕容御的视线投过来。
姜豆豆觉得自己仿佛在燃烧。
“去给我做晚饭。”慕容御波澜不兴的吩咐。
姜豆豆诧异的抬起头。
这个男人也太淡定从容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他以前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这就去。”姜豆豆很温顺的答应,有点明白,原来给她拆石膏,是为了让她做饭方便。
“给你的要,为什么不擦?”在姜豆豆要转身的时候,慕容御忽然发难似的问道。
“我擦了。”姜豆豆止住脚步,小声回答。
一旁有佣人经过,虽然明知佣人听不懂汉语,但是毕竟在明亮的灯光下,当着外人讨论这种事,姜豆豆觉得脸上发涨,一定是又不争气的脸红了。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谎话都学会说了。”慕容御站起身来,身姿挺拔的朝着姜豆豆走过来。
姜豆豆想要躲开,但是在他的那种深邃目光下,仿佛被下了蛊一般,一步也不能动。
直到慕容御到了面前,姜豆豆才小声的嘴硬,“我真的擦了药了。”
反正药物是擦在那种地方,就算他的眼神再犀利,也不可能透过衣物看穿吧?
“你是打定了主意继续说谎?”慕容御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很少有人能在他的注视下还说谎的。
不过姜豆豆似乎是一个,从第一次在游轮上见到的时候就是。
“我没有说谎。”姜豆豆抵死不承认,笃定慕容御不会有透视眼。
“知道说谎的下场是什么吗?”慕容御语气中带着邪魅的问道。
“任你处置。”姜豆豆双拳攥紧,准备顽抗到底。
慕容御玩味揶揄的目光看着她,姜豆豆心里渐渐发毛。
这个男人很多时候像不能用常理推测,难道他真的知道?姜豆豆忽然脸色一白,他不会在卫生间里也放了监控器吧?
如果是那样,刚才在卫生间里的事情肯定都被他看到了,姜豆豆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种药物是针对你脖子上的痕迹的,如果擦了,痕迹会很快消除。”慕容御缓缓道出个中缘由。
姜豆豆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来是这种药。
“可是,你为什么要说是针对第一次的……”姜豆豆死不瞑目。
“难道你的脖子上不是第一次留下这样的痕迹?”慕容御慢条斯理的问。
按照这个笨女人的个性,以前肯定不会和常洛这样亲吻,自然也没有这样的痕迹。